第25章

  唯有原主母家不显,势力低微。
  原主能在先帝的后宫活下来就已经耗费了他的所有精力,根本就没有时间去经营势力拉拢人心。
  他磕磕绊绊地活到了十多岁。
  虽然先帝不在意,但身边总归还有三个忠仆护着原主。
  譬如郁离身旁的侍女如意。
  可另外两位忠仆却死在了三年前,与原主同龄的小太监刘公公惨死在太子的杖责下,原主母妃留下的周嬷嬷为了保护原主而死于非命。
  他们都是因为先帝的太子而死。
  刘公公和周嬷嬷的惨死是原主最终选择弑兄谋反的原因之一。
  但此事的主要原因还在于戾太子。
  毕竟原主本也是个心善的好孩子,只想安安分分地活到及冠后封王出宫,并不想掺和进皇位之争。
  可戾太子却逼得原主沦为世人不齿的弑兄夺位的疯子皇帝。
  归根到底还是人类物种的多样性!好好的雍国皇室居然出了个热衷于折磨美人又想把所有美人都制成标本来充当个人收藏品的癫公太子!
  郁离垂眸看着酒杯液体倒映里那张灿若春花的昳丽面孔,在心里嗤笑一声便抬手饮尽杯中酒水。
  美色动人,也最是要人命!
  戾太子败就败在把皇子当家雀养!
  系统764瘫在刚买的懒人沙发里,嘴里含着酥脆可口的薯片。
  【哎呀!这才是我该过的日子!】
  它和美人宿主是一年半以前才进入这个古代世界的,那时的原主几乎都被摄政王架空了全部权力。
  是郁离迂回曲折地跟摄政王夺权,终于在半年前扳倒摄政王、肃清政敌,把他的人手安插入朝。
  郁离虽收拢政权,却没有闲着。
  先是忙了一年收拢权力清理朝堂,接着忙了半年收拾外敌守卫边疆,同时也在酝酿变革重整山河。
  反正郁离穿来后就没有闲过。
  今天这场宫宴是为了庆祝北方大捷和嘉奖有功之臣,而作为领导北方将士获胜的主帅便是谢临怀。
  他因战功显赫而晋封为镇北将军。
  这是郁离亲自下旨给的官职,毕竟谢临怀确实干得不错。
  谢临怀参军八年,一直镇守北疆。
  从先帝晚年诸子夺嫡到原主登基,从朝堂内部混乱党派相争到政治清明,对方始终坚守在岗位上。
  哪怕缺少军饷和兵械,也绝对不让北方匈奴侵犯入境。
  因此,郁离在掌握权力后便把欠着边军的军饷统统补齐,又把工部新研制的弓弩送上北方战场。
  他平定完雍朝内部矛盾,自然就要修理时不时南下的匈奴。
  主打一个内敌外敌都不放过。
  郁离漫不经心地抬眸望向自己这个月刚封的镇北将军谢临怀,却恰好对上男人那双深邃的黑眸。
  谢临怀目光如炬地盯着郁离。
  他早在宴会开始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高位龙椅上坐着的小皇帝。
  去岁刚及弱冠的新帝不似朝臣那般坐的端端正正,神态懒散,却给他一种瑰艳的风流洒脱感。
  雪肤乌发,衬得红唇娇艳欲滴。
  他从看到小皇帝的第一眼就移不开眼了,两只乌黑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容貌昳丽的小皇帝。
  ——灿若朝光浮于水。
  ——静如温风梳柳色。
  幼时在家里读过几年诗书的谢临怀脑海中浮现出这两句诗。
  他美滋滋地盯着小皇帝看个不停,眼底含着不加掩饰的兴奋。
  小皇帝真漂亮,像是闪亮的星星。
  只是他没想到本来只在单方面欣赏小皇帝美色的自己会跟那位传闻众多的疯子新帝对上眼神。
  小皇帝有着一双勾人的桃花眼。
  他只瞧了一眼,心脏就开始狂跳,速度快得让他难以置信。
  可他心底深处却生出无限绮念。
  听说小皇帝继位两年依旧不肯立后娶妃,后宫干干净净的,这是不是说明对方不爱女色爱男色?
  是的吧!他的直觉向来很准!
  郁离瞅了谢临怀两眼便低下了头,秀眉微微蹙起,想着自己从谢临怀身上感受到的朱雀印记。
  殷渊竟然又跟了过来!!!
  他若有所思地捏起一颗摆在眼前精致果盘里的青葡萄,却没有当场吃下,似是在思考是丢是留。
  宫宴中的谢临怀便如这颗葡萄。
  他是该留下再次跟来的殷渊,还是该对其置之不理呢?
  郁离捏着葡萄的手指骤然用力。
  他本都打算把跟荆砚溟的那段感情埋在心底不见天日了,可殷渊又来了,还成了镇北将军谢临怀!
  到底是视若无睹,还是听之任之?
  郁离迟疑不决,半晌后把手里捏着的那颗葡萄丢回果盘。
  罢了,且先看看对方的反应吧!
  更何况他这一世是人人望而却步的疯批皇帝,谁会愿意跟疯子谈情说爱,又不是有什么毛病!
  倒也不是郁离不想扭转自身人设,实在是任务要求的,这也是s级任务比其他任务麻烦的点之一。
  人设不能崩,特别是任务提及的。
  也就是说他只要没脱离这个世界,便得维持疯批帝王的人设。
  第31章 疯批反派小皇帝x痴汉色胚大将军02
  皇宫大内,紫宸殿。
  宫宴中的婀娜舞女鱼贯而出,换上下支上场表演的舞剑队伍。
  为首的男舞者脸上戴着银色面具,手里挽着漂亮的剑花。
  剑影重重,如梦似幻。
  郁离懒懒地撩开眼皮,瞟向舞者,越往下看表情越是冷肃。
  藏了两年的小老鼠要钻出来了!
  他捏着触手生温的暖玉酒杯,恍若美玉的脸上满是冰冷的寒意,不见先前那种随性而为的慵懒。
  戾太子,郁麟,也该清理了!
  帝王眼底深处流淌出来的森冷让人觉得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在场朝臣不由得抖了三抖。
  他们上次看到陛下露出这种表情是在摄政王临死前的叫嚣上,结果对方被发疯的陛下抽了个半死。
  现在谁又惹到他们陛下了啊!
  郁离忽然抬起手指,指着殿内翩翩舞剑的那名青衣男子。
  “来人,给朕把他拿下!!”
  随侍在旁的御前侍卫听令拿下郁离指尖所对的那名舞者。
  看来今天倒霉的人是这名舞者。
  被侍卫们摁倒在地的青衣舞者猛的抬起那张掉落面具的脸。
  “小五,好久不见。”
  “一别经年,你过得…可好?”
  郁离面色骤冷,阴恻恻的视线落在对方身上,“你以为披上那张令朕恶心的脸就能让我大乱吗?”
  “如意,把他的人皮面具扒了!”
  一个戾太子的粗制伪造品,有什么资格跑到他面前来叙旧。
  对方那套剑法舞的确实是妙,想必不是一日之功,只可惜对方装得太差,戾太子比这人癫多了!
  那位戾太子可是原主的噩梦。
  即使原主亲手捅了戾太子致命一剑又登上至高无上的皇位,也依旧会怕,日日夜夜都难有宁日。
  原主变成疯子就是拜其所赐!
  三年前给原主灌下一碗又一碗疯药的罪魁祸首正是戾太子。
  原主性情大变不仅是因为身边人的惨死和戾太子的威逼,更主要的原因就在于那些恶心的疯药。
  思及此处,郁离的眼神更加冷戾,宛如万毒窟里养出来的毒王,从头到脚都带着致命的毒素。
  郁麟该死,郁麟的党羽更该死!
  一直守在郁离身边的紫衣侍女快步走到那名舞者面前,在对方脸上摸索了几下就扒下一张人皮面具。
  “陛下,此人确实不是戾太子。”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脚被捆的舞者,仔细地辨别着对方的身份。
  “他是戾太子的亲卫,白涧。”
  郁离从龙椅上站起来,缓步走来,漂亮的眼中含着狠意。
  “戾太子倒是养了一条好狗!”
  “他都死了两年,竟然还有忠仆来朕面前为他报仇雪恨!”
  “那朕就成全你,拖下去砍了。”
  既然这人是戾太子党羽,正好趁此机会清理干净,免得给自己埋下祸根,还要麻烦他再派人去抓。
  而他也迟早都会揪出躲在雍朝某处的戾太子郁麟,不给自己留后患,毕竟这也是他的任务之一。
  伪装成舞者的前太子亲卫白涧用尽全身力气挣扎着开口:“白某今日前来,并不是为了替主子报仇。”
  “我只为了替我家主子送陛下一份及冠礼物和带两句话。”
  他快速抖了抖左边袖子,甩出一个装着红宝石金簪的木盒。
  “此物便是我家主子曾经答应送给陛下的及冠礼物。”
  郁离没有仔细听白涧的屁话,目光落在木盒落地时散开露出的金簪上面,眼底迅速酝酿着血色。
  他出人意料地弯腰捡起那枚熟悉的红宝石金簪,接着把金簪尖端对准喋喋不休的白涧胸膛刺下。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