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要么他说谎给错讯息,要么就是房间还有什么密道机关没有被发现。两者相比,沈律更倾向后者。
  因为眼前就有一个出现诡异的——壁龛。
  在他转身又朝壁龛走去时,背后的音召悄悄睁开了眼,锐利的眼眸冰冷地盯着前方。
  第51章
  壁龛没什么独特的, 四面全是坚硬的石头,敲一下都感受到指节传来的阵阵痛感。周围也没有什么机关暗格,壁龛的出现更像是突然在石墙上凿出来的。
  整体空间也很大, 能蜷缩着收纳一个成年人的程度。台面光滑冰凉, 沈律摩挲指尖,石面的凉意带走指尖上的温度, 却没留下任何细灰。
  不出意外,现在其他房间的玩家应该开始往这上面摆放今天获得的所有道具。一双又一双的手进进出出,不怪这个壁龛这么干净。
  道具在背包里, 他自然无法像其他玩家那样, 沈律眼里闪过少许无奈的光,不过他也不打算就这样坐以待毙。
  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 眼眸一转, 再次瞄上那个沉重的铁锁。这个充满矛盾的地方, 还是有那么一丁点让他感到跃跃欲试的想法。
  沈律站到木门前, 外面已经听不到什么声音,变得很安静,好像之前的呼声水声在随着木门关上的那刻都被屏蔽掉了。
  如今,每个玩家都处在一个密闭不相连的空间里, 其他人在做什么?外面又发生了什么?就成为每个人的胡思乱想。
  沈律不关心这些, 他更多的是在思索铁锁打开的之后。
  他半蹲着身子去翻看这个门锁,这个锁比寻常的大了不止一倍,几乎与手掌一般大, 沉甸甸的。
  沈律拿着门锁, 干净细嫩的手掌一下子就沾上黄褐色的锈粉, 独属于金属的铁锈味不断飘入鼻腔。
  味道不重,但也不好闻。沈律忍了忍想要打喷嚏的劲头, 左手在鼻前扇了扇,试图减弱这种攻击。
  这个铁锁除了大、重以外,也没有什么其他比较奇特的地方,锁眼也瞧不出有什么机巧障碍,与寻常的门锁无二差别,想开还是相对容易的,只要合适的工具。
  “这是……障眼法?!”
  沈律愕然,手上不自觉停下准备掏藏在鞋子上的铁丝的动作。他快速收回手,调整姿势以半跪的姿态弓着身侧着脖子去窥探铁锁后面的秘密。
  锁头是挂在铁门栓上的,同样也是铁质,上面的铁锈也是厚厚一层,但与木门连接的那几处钉子上的铁锈却没有那么厚重,有斑驳脱落的迹象。
  沈律盯着那几处钉子,黑如墨玉的瞳仁在眼眶里转了两下,似乎想到什么一样站起身,一把握住铁锁,开始上下活动。
  这一牵扯,铁锁上的锈粉扑簌簌往下掉,包括木门上的木屑。伴随着手上的动作越大,平静的木门都跟着轻微颤动起来。
  过了片刻,又回归平静。沈律放下手,整个手掌已经被锈粉沾的满满当当,连指缝都藏了一点,一向喜欢整洁的他却没有瞥去半点眼神。
  垂放的手又再次抬了起来,搭在门栓上一点点靠近,之前还紧贴木门的铁片因为猛烈晃动已经被迫离开木门,不长,就半个指甲的距离。
  透过这点距离,已经能看到钉子半截身躯,细长的那截还在木门里,离完全脱离也就一会的功夫。
  沈律不着急,转而开始巡视这间屋子。四面墙体,一处高窗,一扇木门,一张小床,还有一落壁龛,还是与先前看到的那般普通。
  普通之下却不再普通,更深层的隐患在随着门栓的颤动浮出水面。今天这个晚上到底会发生什么?
  与这边冷静的沈律不同,对面的刘洋可谓是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门前来回踱步,不时捶打木门,要不就是抓扯自己的头发。
  “艹,怎么会犯下这么蠢的问题!”
  属于沈律的背包还在他的肩上,压得他心慌慌。他倒是想直接把门砸了冲出去,哪怕豁出性命也要把背包送到沈律手上,可是他也怕自己冲过去沈律开门的刹那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同时,他在内心难安饱受折磨的时候,也不断安慰自己,厉韶还在沈律身边不会出事的,那样的大人物怎么可能会让沈律出事。
  刘洋又用力抓扯一把自己的头发,似乎要把自己薅秃的力度,几根短粗的黑丝随着他的动作,不出意外的脱离头皮飘落到地面上。
  他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喘了出来,把心头上的烦躁强行压了回去。现在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他得赶紧想办法,能保自身的时候还能护到对面的沈律。
  刘洋几步来到床前,一屁股不管不顾地坐了下去,拉过沈律的背包打开,小心拿出里面的道具,至于门上的铁锁,他一点也不在意。以他的体格,破开这扇木门也不是什么难事。
  平坦的被褥上摆放着一个小瓷杯,在这个小杯子的边上,又放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小瓷杯。刘洋看一眼这两个双胞胎般的道具,抬起头直勾勾盯着前面的壁龛。
  毫无疑问,这两个道具是要放置在里面的,这估计已经是各个玩家在没有联络通讯的时候唯一的默契了。
  问题是,放一个还是放两个?
  刘洋拿着两个道具,跟珍宝一般小心揣着,嘴里不断念叨:“一个,两个?”
  他被游戏给出的这个关卡难住了,若是只有自己的道具,他多半会选择放,因为道具的作用就是如此。可现在不同了,他无法确定自己使用了沈律的道具,会不会对沈律有什么危害,尽管上面没有标属谁的名字。
  想得多就是容易给自己制作难题,可惜刘洋没有发现这个问题。
  “要是沈爷能听到就好了。”他愤愤地抱怨一声。
  起初还在混乱的时候,他的声音还能传达到对面,可当外面平静下来的时候,无论他怎么嘶吼,声音都无法传达到沈律耳边。若不是身边有厉韶,他甚至都想过沈律是不是已经遭遇不幸。
  刘洋咬了咬牙,不甘心地躺在床上,被褥散发的淡淡霉味都没有让他起身离开。手上还抓着那两个小杯子,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不知道过了多久,朦胧分散的视野里竟歪歪扭扭浮现几个字——两个都放
  半夜,城堡的宁静再次被打破,断了线的通讯又被连接上了。
  床上的人睁开眼,只有一片漆黑,烛台的火苗早已被窗外吹进的一阵凉风熄灭了,只有燃烧一半的烛芯还驻守原地。
  他刚想起身,就感受到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压在身上,动弹不得。
  紧接着,一种无力的催眠般的感觉袭上眼皮,纵使这人拼命睁大双眼,也无法抗衡。
  他攥紧双拳,迫于无奈地忿忿合上眼皮。好在只是视线不明,其他感官还是能感知一二。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黑暗中好像瞬间被放大许多倍,一点一点的在刺激神经,侵蚀理智。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未知的危险阵阵激起心底的恐惧,男人在床上不断去思索可能发生的事情,倏然,床边有什么动了一下。
  与此同时,一种流动的水声也顺着门缝入侵房间。
  !!!
  细嫩的手心不知何时已经出了一层薄汗,被粗硬的布料拭了去,泛白的指节用力攥着被褥,试图想要借力起身。
  然而无论他怎么用力,都丝毫没有移动的趋势。正当精神高度紧绷时,一道“铿嚓”的声音清晰的闯入耳畔,头皮更是瞬间炸起。
  这、都是些什么?!
  ……
  褪去婴儿状态,男人恢复了本来样貌,一头如瀑的垂直黑发贴着墨色长袍茵入黑暗中,唯有一双眼睛在暗色里明亮如炬。
  他坐在床沿,面无表情地望向门边,脱了剑鞘的利剑立在地上,剑锋泛着阵阵寒光。
  从门缝浸入的液体仿佛有了思想,以一种诡异且不合常理的姿势站了起来,汹涌的气势宛如战场上的士兵举着长矛就要往床上刺去。尖锐的长矛刚一举起,这滩液体好像感知了什么,猛地颤抖一下就僵在原地。
  “……”
  “……还不退下?”
  “!!!”
  前一秒还气势汹涌不可窥探的液体如同被泄了力气的浪潮顷刻快速褪去,连一滴水珠都不敢留在这个房间。不过两秒的时间,这个房间好像发生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沈律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耳朵仔细地聆听这其中的动静。鼓动的内心在听到那个陌生又带着熟悉的低沉嗓音,终于轻松了半分,僵硬的身体连同呼吸都软了下来。
  是之前的那个人!!
  尽管沈律到现在也没想明白这两个形态上的变化,但无疑的是成人姿态的音召让他更加有安全感。厉韶感知到他的情绪变化,侧头瞟一眼,左手一转,那柄锋利的长剑就消失在空气中。
  右手一翻,白天还被叼在嘴里,被衬得格外小巧的奶嘴静静地躺在手心里。厉韶无奈地叹了一息,略带不满地再次将奶嘴叼回嘴上,翻身测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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