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原来这些画作里面画的都是他的身影,年幼时,李昭睿画的更多的是他的背影,在雪梅之间、在廊庑之中、在高座之上,似乎那时候的李昭睿,所见到的也只是他的背影。
  那个时候从他的画作中,所能够看出来的就是他对他的敬仰、追寻,很是纯粹。
  后来李昭睿的画作中已然都是沈砚的正脸,是他垂眸看书时、是他慵懒卧榻时、是他眉眼含笑时。
  这个时候这些画作看起来还很正常,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的衣衫尽褪、肌肤裸露,面上都是不可说的情态。有时香汗淋漓、有时似痛似愉、有时意乱情迷。在床帷之间、天地之间、群山之间,这要是能够想到的场景,就没有他不画的。只要能够想到的姿势,就没有他不画的。甚至有其中的几个高难度,沈砚从未见过,也不知道以人类之躯到底能不能做到。
  这些画作所表露的就是他赤/裸裸、明晃晃的欲念。
  如果是别的人看见这些画作,大概会大吃一惊,但看见这些画作的人是他沈砚,他只觉得李昭睿真是一位画本子的大厨,画得真是惟妙惟肖、色/情至极。如果是现代社会,李昭睿就是那种他追着打赏的大触,要逼着他给自己不断的画本子。
  更何况此时他被李昭睿下了药,看见这些东西也只觉得血脉偾张,更是觉得不得了,要不是现在人设作祟,直接要骑到李昭睿的腰身上去,天知道他维持这副表情、这副人设有多么努力。
  他等待着李昭睿对自己做些什么,可是李昭睿还是在嘀嘀咕咕的说些其他的什么,他也只觉得欲/火焚身,觉得他啰唆、多话,说的那些表白之语,沈砚也大抵没有听去多少,只盯着李昭睿那不断张合的嘴巴,觉得自己嘴巴痒,想要被亲,就故意微微张着嘴唇,看似是在努力呼吸,其实是在蓄意勾引。
  而说了大半天的李昭睿,在他这样的情态之下,总算说完了,也总算吻上了他鲜红的嘴唇。
  沈砚的心中发出了深深的喟叹,他心想:总算说完了,要干点正事了。
  李昭睿的吻很是缠绵,大约是第一次能够如此亲吻他,不舍分离,就这样把他抵在椅子上,吻得难分难舍,他的另外一只手也开始褪去他的衣服,滚烫的肌肤触及冰凉的椅背,他也忍不住轻轻发颤。
  这幅情态,是李昭睿从未见到过的,以前沈砚在他的面前,都是那般遥不可及、冷漠薄情。现如今,他出现如此的情态,当真更是蛊惑妖媚。
  李昭睿将他压在这里吻了一会儿,他的衣衫也半褪,那白玉般的肌肤出现在眼前,在烛火的映照之下更是散发美丽的润泽。李昭睿的手轻轻抚摸在他的肩上,是觉得光滑细腻、温热柔软,简直让人爱不释手。
  他的吻就此往下落,落在了他的脖颈之上,沈砚微微仰着头呼吸,后脑枕在椅背上,那一双已经满是潋滟水光的眼睛凝视着漆黑的屋顶,周围烛火摇曳,很是寂静,也只听闻到他们相互交叠在一起的喘息声。忽而一下,沈砚的身躯紧绷而起,他的手去摸李昭睿的后脑,此时他正在他的胸前继续亲吻舔舐,大约是药物作用,他在此时觉得甚是畅快,浑身颤抖着也说不出其他话来。
  李昭睿的手依旧在脱去他的衣服,感知李昭睿的身体越来越往地上坐去,让沈砚不禁想到难道李昭睿要在此时就咬?还没有多想,就觉得臀部一凉,原来李昭睿将他最后的遮羞也脱去了,肌肤接触椅面,更是凉得浑身一颤。
  此时沈砚觉察李昭睿动作一顿,想来是注意到他那本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太监身上的东西,可李昭睿也不是过分惊讶,只笑着说了一声:“真可爱、真漂亮。”说着继续舌尖划过沈砚的腹部,继续埋头下去。
  沈砚的脚搭在李昭睿的脊背上,双膝紧紧绞着李昭睿的头,他大抵有些呼吸不畅了,压得他鼻息很重,但还是不愿离开。沈砚抓着他后脑的头发,一时紧,一时松,喉间也不禁发出美妙的声音。
  他实在想逃离,但李昭睿的两只手掐着他腰按在椅子上,他微微侧头,却看见一幅还展开的画卷上所画的就是他被按在椅子上被如此对待的场景,看来李昭睿是要将他所幻想过的所有,全都在他的身上实施。
  最后沈砚像是脱力一般滑坐在椅子上,他浑身香汗淋漓,眼睫湿漉,双腿颇有些无力地耷拉着。
  可明显李昭睿还是不愿放过他,他两只手握住了沈砚柔软的腿,将他又稍微拉得滑坐了一点。原本半靠着缓神的沈砚,还没缓神过来,就又差点弹起来,双手胡乱抓着,却也只能抓到身后的椅背,他抓着椅背撑着自己的身体,几乎要将身躯往上拱起。
  李昭睿来亲吻他的嘴,像是在抚慰他,李昭睿说:“没事的,没事的,砚砚……”他轻柔地吻他,带有无尽的柔情。总算适应,李昭睿便有所行动了。要不是那桌案早就被钉在了地上,恐怕这椅子和这桌子要被弄到哪里去都不知道。
  李昭睿抱着他的两条腿,时不时将吻落在他的唇瓣上,在沈砚有一些意乱情迷时,他不断喊着“砚砚”,还说“我爱你”。
  他不断地说“我爱你”,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消减他使了手段做到这件事的愧悔,就这样不断不断地说。他终于将浑身发软的沈砚从那湿漉漉的椅子上抱起来,到了那龙榻上去。
  沈砚意识朦胧,只看见那烛火渐渐燃尽,烛泪淌下烛台缓慢蜿蜒。殿内陷入漆黑,李昭睿还在他的身上……
  第229章 九千岁22
  阳光拂过窗棂,鸟鸣声声入耳。沈砚缓缓睁开眼睛,左右环顾,发现自己仍在宁瑞宫。他转眸看向照进屋内的光线,便知此时天色已然不早。然而,他浑身酸软,实在不愿起身。
  大概是因为第一次真正拥有他,李昭睿一直没有停歇。
  沈砚始终在半梦半醒之间,甚至失去了知觉,偶尔会无意识地轻颤,那不过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到后来,他几乎陷入沉睡,迷迷糊糊中,只感觉李昭睿似乎还在自己身上。
  他全身湿漉漉的,散发着热意,肌肤上红痕片片,吻痕密密麻麻地残留着,落在雪白的肌肤上,宛如冬日白雪中绽放的朵朵艳红梅花。不过,他的身躯却很干爽,想来李昭睿定然帮他处理过了。
  经历了一场酣畅淋漓,沈砚进入了贤者模式,躺在那里许久都不愿动弹。
  忽然,一道影子缓缓笼罩在他身上。沈砚原本以为是前来伺候的宫女太监,抬眼一看,竟是李昭睿。他身上还未换下朝服,应该是下朝后直接过来了。
  这一袭龙袍穿在他身上,更显威严冷肃,可一到沈砚跟前,那份威严便消失殆尽。李昭睿静静地在床沿坐下,目光温和地看着沈砚。
  沈砚并未躲避他的目光,也看着他。其实他昨夜损耗过大,今日实在有气无力,眼神比先前更加冷淡冰冷。原本在龙榻上红润美丽的脸庞,此时也显得格外苍白、毫无血色。就连平素最为鲜红的唇瓣,也失去了往日的色泽。
  李昭睿开口道:“我知道你恨我,怨我。”
  听到这句话,沈砚差点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啊?”,却又被李昭睿接下来的话语打断。只听他继续说道:“可是我并不悔。我每日都在想你、念你,也知晓你喜欢找男宠,心中有多少怨,多少妒,只有我自己清楚。我也知道你厌烦我多说无用的话,所以只能拼命压抑。这么多年过去了,倘若不能亲吻你的唇瓣,我感觉自己似乎真的要死去了。”他神色悲凄,语气痛苦,缓缓诉说着这些话。
  沈砚知道他又开始自行脑补,并未理会,而是先缓了缓气息。结果他这一沉默,大概又让李昭睿多心了,只见李昭睿神色愈发黯淡,微微垂下脑袋,不再言语。
  看着他这副模样,沈砚想起之前的事,便开口问道:“禾生是不是你杀的?”
  听闻此言,李昭睿抬起头看向他,说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竟然还记得他。看来你对他当真用情至深啊。”
  沈砚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般,大概是脑补过度精神不太正常,但还是反驳道:“我的狗被杀了,难道不能多问一句?”
  “你之前就这么认为,为何如今才问我?”李昭睿说道,“我还以为,你明知是我做的,也知道我污蔑了李玄翊,却故意包庇我,不再过问。是因为那时你也是疼爱我的。”
  听完这些话,沈砚忽然明白,为何当时那杀人污蔑之计如此简单粗暴、破绽百出,原来是李昭睿故意露出破绽来试探他的。
  微风轻起,他鬓边的碎发微扬,李昭睿伸手帮他拂去,却无法驱散他脸上的苍白与冰冷。沈砚开口道:“你还能掀起什么风浪?只敢杀我身边的一条狗罢了。”
  “是。”李昭睿道,“我向来如此懦弱,以前不敢卷入纷争,只敢寻求他人庇护。是你把我拉出那懦弱的境地,逼迫我直面这些纷争和杀戮。如今即便我已长大成人,内心依然充满害怕与恐惧,懦弱不前。因为爱你,我又生生懦弱了这么多年。可我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相思苦恋之痛。我只想爱你,想吻你,想抱你。”说着,他将手中的东西塞进沈砚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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