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
  “我随时等候你改变主意。”
  “也许你用得到这个,基里安并不是纯粹的人类或虫族,而是一场实验下的失败融合体。”
  “如果没猜错的话,他的寿命和我一样,本该即将走到尽头。”
  “不过……”
  “我已经被你永久地改变了,他也能。”
  “这个药剂,能暂时强行激活并稳定他暴走的基因,让他在24小时内保持清醒。”
  “但只是暂时的,治标不治本。”
  “你需要在这期间和他完成交配,重塑他的基因链,直到他的状态真正稳定下来,这样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哦对了,记得代我向他问好。”
  “就说——”
  “德尔塔3701,向他问好。”
  话音落下的瞬间,斯贝莱索恩的身影向后急退,迅速融入了寝宫最深的阴影之中。
  他消失得如此彻底,连一丝气息都没有留下。
  几乎就在他身影消失的同一时刻——寝宫厚重的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从外部撞开。
  西尔维斯特·奥里昂的身影冲了进来,他蓝色的长发因急速行动而微微飘散,眼睛迅速扫过空旷的寝殿每一个角落。
  他身后的圣巢守卫迅速分散,警惕地封锁所有出口和可能藏匿的区域。
  西尔维斯特的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那张巨大的床榻。
  看到微微晃动垂落的床幔,猛地伸手掀开了层叠的纱幔。
  床榻上,赛泊安正侧躺着,身上盖着柔软的丝被,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动静惊扰,正缓缓睁开惺忪的睡眼。
  栗色的发丝有些凌乱地铺在枕上,脸颊还带着刚醒时的微红,眼神迷茫而困倦,看不出任何异常。
  “西尔维斯特……?”
  赛泊安的声音带着刚被吵醒的沙哑和浓浓的困惑,他微微支起身体,丝被从肩头滑落些许: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西尔维斯特如炬的目光飞快地扫过赛泊安的脸庞、脖颈,没有发现任何挣扎或胁迫的痕迹,也感知不到任何属于外来者的异常气息。
  他那紧绷到极致的神经骤然一松,巨大的庆幸和后怕如同潮水般涌上,几乎让他挺拔的身形微微晃了一下。
  杀意瞬间收敛得无影无踪。
  他立刻单膝跪倒在床榻边:
  “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母亲。”
  “非常抱歉惊扰了您的安眠,只是外围守卫汇报说监测到可疑能量波动,为确保万无一失,我才……”
  赛泊安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带着困倦,他轻轻揉了揉眼睛,语气温和却透着一股疲惫:
  “原来是这样……我今天很累了,抱歉,西尔维斯特,我需要休息。”
  “好的,母亲。”
  西尔维斯特立刻应道,他缓缓站起身,姿态恭敬地后退一步。
  他微微躬身:
  “请允许我,亲自守在您的门口,以确保绝对的安全。”
  “嗯……”
  赛泊安含糊地应了一声,重新躺了回去,拉高丝被,转过身背对着门口的方向。
  寝宫内重归寂静。
  ——
  黑暗。
  潮湿。
  冰冷的金属墙壁泛着消毒水刺鼻的气味。
  他蜷缩在一个冰冷角落,周围是低声啜泣的孩童。
  这里应该是是一个封闭的地下实验室。
  然后,他注意到了身边那个男孩。
  棕色的头发,脸上点缀着几颗雀斑,在一群恐惧哭泣的孩子中,他显得格格不入。
  他非但没有哭,反而微微眯着眼睛,注视着自己。
  他在笑。
  男孩似乎察觉到了基里安的注视,他转过头,那双眯起的眼睛缓缓睁开了一些,露出了那双深邃得如同血潭的猩红色眼眸。
  “你看,”男孩的声音很轻,“大家都在哭呢。”
  他歪着头,雀斑随着他脸上的笑意微微移动。
  “你怎么不怕?”
  他没有回答男孩的问题,而是凭借着一股直觉,反问道:
  “你,为什么在笑?”
  男孩脸上的笑容加深了。
  “因为……”
  “我就快得到我想要的了。”
  ——
  梦境如同被打碎的玻璃般骤然崩裂。
  眼前不再是阴暗的地下实验室,而是医疗室柔和的光线。
  混乱的思绪和梦境的余悸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刚刚清醒的大脑,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他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按住抽痛的额角。
  就在这时,一只手轻轻覆上了他紧攥的拳头。
  基里安猛地一怔,涣散的瞳孔艰难地聚焦,循着那只手向上看去——赛泊安正坐在他的床边。
  柔和的灯光勾勒出他略显清瘦的侧脸轮廓,栗色的发丝柔软地垂落。
  他似乎在这里守了许久,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但看向基里安的目光却专注而温柔。
  “基里安?”
  “你醒了?是做噩梦了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他的指尖微微用力,包裹住基里安紧绷的拳头。
  “别怕,已经没事了,这里很安全。”
  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清晰的声音,只能反手用力握紧了赛泊安的手。
  第123章 让天秤为之倾斜之人(感谢恫駄老板、緖鄂老板打赏加更)
  梦境如同被打碎的玻璃般骤然崩裂。
  眼前不再是阴暗的地下实验室,而是医疗室柔和的光线。
  混乱的思绪和梦境的余悸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刚刚清醒的大脑,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他下意识地抬手想要按住抽痛的额角。
  就在这时,一只手轻轻覆上了他紧攥的拳头。
  基里安猛地一怔,涣散的瞳孔艰难地聚焦,循着那只手向上看去——赛泊安正坐在他的床边。
  柔和的灯光勾勒出他略显清瘦的侧脸轮廓,栗色的发丝柔软地垂落。
  他似乎在这里守了许久,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但看向基里安的目光却专注而温柔。
  “基里安?”
  “你醒了?是做噩梦了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他的指尖微微用力,包裹住基里安紧绷的拳头。
  “别怕,已经没事了,这里很安全。”
  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清晰的声音,只能反手用力握紧了赛泊安的手。
  赛泊安回握着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倾注在刚刚苏醒的友人身上。
  这幅画面落在悄然步入医疗翼的两位王夫眼中,却刺目得让他们几乎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
  西尔维斯特和普林克尔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赛泊安的他脸上浮现的心疼与急切,是从未对他们流露过的。
  “陛下。”普林克尔率先开口,“基里安上将醒了吗?这真是太好了。”
  他走上前,目光自然地落在基里安身上:“医疗官说您需要静养,感觉如何?还有哪里不适吗?”
  基里安压根没有正眼看他,只是看了眼他背后的蝶翼便收回了视线。
  西尔维斯特没有说话,他只是沉默地走到赛泊安身侧稍后的位置。
  他的目光没有看基里安,而是落在赛泊安微微蹙起的眉宇间。
  赛泊安听到声音,这才从对基里安的专注中稍稍分神。
  他抬起头,看向普林克尔和西尔维斯特:“他刚醒,好像做了噩梦,精神还不太稳定。”
  他的语气很自然,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与平日有何不同。
  但这份“自然”,恰恰是最伤人的。
  “原来如此,醒来就好,噩梦只是精神压力过大的表现,好好休养便会缓解。”
  普林克尔话锋微转,用一种商讨正事的语气问道:“既然基里安上将情况稳定了些,关于他之后的安置和治疗方案,陛下有什么初步的想法吗?是继续留在医疗翼,还是另作安排?”
  西尔维斯特终于开口,补充着普林克尔未尽的考量:“他的身份特殊,既是人类帝国上将,又疑似与某位已故王虫有关,状态极不稳定,攻击性风险尚未完全排除。”
  “长期留在核心医疗翼,于规矩不合,也存在安全隐患。”
  “陛下需要早做决断。”
  他们的话语听起来理智、周全,完全站在虫母和圣巢的立场上考量。
  然而,那平静水面之下,是汹涌的嫉妒与恐慌。
  他们无法忍受赛泊安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别人。
  无法忍受那份独一无二的,本该只属于母亲的温柔,如此毫不吝啬地倾注给一个外来者,一个人类,一个麻烦。
  更重要的是,他们比谁都清楚基里安·索伦斯的特殊性。
  那不是可以用“王夫候选人”或者“重要人物”来简单归类或处理的对象。
  他是赛泊安·阿克莱特还是人类时,唯一的、真正的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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