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95章 训狗指南
温思远怔愣:“这药这么猛?”
短短几息, 脸就青了下去,都这样了还能活吗?
混乱中没人回答这问题,就听门外太医尽数涌了进来, 冲过来时萧亦拉着温思远退到一边给人让路,摇了摇头。
用药猛成这样,临王是还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
亦或是单纯想活。
太医将人抱起平放在床上, 轮流把脉,手快的已经提针开始封脉了,温思远和临王没多少交情, 自然不算担心,看着地上的血脑子活络着,张了张口没出声。
有些话不方便当着人, 干脆将萧亦带了出去。
身边一没人,问温思远就讲了出来:“我觉得不太对劲,太赶巧了。”
这才喝下去才多久,什么药有这般能耐?
鹤顶红都没这么立竿见影。
萧亦对药理知识一概不通:“看太医怎么说。”
光猜没用。
温思远欣然同意,两人安生在外面等了一炷香,屋里还是吵吵嚷嚷不断, 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外出的问:“临王这是为何?”
却是个学术不精的,答非所问:“怕是活不得多久了。”
垂头一叹气,丢下两人就换地方熬药去了。
问人没用, 温思远凑近窗户打算偷听,屋内翻天覆地的吵,直冲人天灵盖, 半天他也没听出个所以然,只得罢手冲萧亦摆手:“走吧。”
刚与萧亦汇合往外走,屋内太医院院正便叫了停:“急火攻心, 与药没关系,恐怕还需临王自己挺过来。”
又探了脉搏,隔着窗户看不见已经走出不远的两人,暗叹:“这两个也是不省心的。”
奈何无论是怒火攻心,还是不省心,萧亦和温思远都没听到。
说不上来哪边更亏。
萧亦不想就这么回去,碍于早上封听筠才三申五令过少出宫,又想起白倚年放过的话,遥看天色还没到下朝的时候,随口拎出话题:“右相有个双胞胎弟弟,叫赵革。”
两句话来得没头没脑,信息量又太大,温思远声音差点劈叉:“你再说一遍?赵革有个弟弟叫赵革?”
弟弟凭空出来的弟弟是哥哥?
他家族谱倒过来写了?
萧亦点头,将夜探右相密室经过完整说了一遍,听完温思远表情有几分空白,欲言又止,没止住:“我哥还是太君子了。”
但凡少两分顾念,他现在坟头草都准备冬眠了。
话虽如此,但萧亦提出来的目的不止如此。重申陈祥山有三个流落在外,且手握军权的儿子:“之前问过王福,陈祥山第三子正四品,寻常时候无需早朝,今天正好是朝会,现在应该在太和殿广场上,去会会?”
信息量庞大,温思远没消化干净,随口应付:“您当真闲不得。”
去会会,难不成就能挑拨离间,让人反水了?
“说不准,野心勃勃的人怎么舍得屈居人下?”就右相那般作态,要用人儿子还逼死人亲爹,搁谁谁能全盘接受不生龃龉。
自家事是自家事,吵破天也轮不到外人越俎代庖。
说得有理有据,温思远暂且低下高贵的头颅:“行,我就勉为其难和你走一趟吧!”
知悉人什么尿性,萧亦微笑,理都没理就往外走。
被无视的温思远磨了下牙,没硬气到不看好戏就这么离开的地步,戳在原地半晌,确定萧亦真不搭理他,骂骂咧咧跟了上去。
朝会殿外密密麻麻全是人,为官多时,但不耽误萧亦不认识官职过低的,放眼看去武将只觉长得大差不离,隐约记得人名,奈何没见过人,实在认不出能是谁,索性将主意打到站守的禁兵身上。
“大哥,谁是姚启?”
萧亦声音不大,人又鬼鬼祟祟贴在墙上,才要掏封听筠给的玉牌耀武扬威,被问话的禁兵一看脸,险些往地上跪:“您这是做什么?”
跟上来的温思远看傻子似的看了萧亦一眼,好心道:“你就没想过,你这张脸比令牌管用?”
抢来萧亦刚掏出来半截的玉牌,捏着晃了晃,用的话术差不多:“哥,您看能给我们指个人吗?”
连着两声哥,禁兵干巴道:“卑职刚满二十。”当不上皇帝枕边人的哥,更当不了正三品大臣亲弟弟的哥。
攀关系,素来没有这样的。
温思远从善如流:“失敬,那弟,方便给我们指个人吗?”
禁兵和这些公子哥攀谈不起,闭了下眼,伸手就指向人群中一个有鼻子有眼,容貌算不得周正,却也勉强看得过去的人:“他。”
温思远顺着方向看去,认真打量半天,摇了摇头:“不像。”爹长得堪比黄鼠狼成精,儿子竟是难得的宽肩窄腰大长腿,高得不像一家人。
萧亦没理会这歪三斜四的关注点,跟着喊了句:“兄弟,能帮人给我们叫过来吗?”
兄弟顶不住这般攀关系,在旁边同僚的注视下,顺拐一步上前,将萧亦两人要的人叫了过来。
实际上算不得叫,上前说了声有人请,便将人生拉硬拽将人带到萧亦面前。
温思远不想接萧亦灵活多变的戏,兀自找了个角蹲着,不近不远的听戏。
姚启被强扯来,本来就不舒坦,看见叫人的是萧亦,自然而然冷着脸轻视了下来,直问:“你找我做什么?”
萧亦抱手笑了下,他官职确实被削了,但要成了就此沦为阶下囚,要上赶着求谁,还真……
偏头看了眼喊过大哥的禁兵,弯眼:“我看他不太顺眼。”都是乱臣贼子,谁比谁高贵在哪?
就这人的个性,软着来,恐怕真不行。
不硬着来,未免对不起封听筠为他受那么多闲言碎语。
禁兵一时没听懂,怔愣着看了萧亦一眼。姚启也是一怔,没想通萧亦面对他哪来的底气,尚未斟酌过来,脸已经被“啪”一巴掌打偏。
回神动手的已经甩干净手:“看不起我?你也配?”
上前一步,意犹未尽瞥向禁兵。
出乎意料地,这禁兵懂了他的意思,抬脚便将姚启踹跪在萧亦面前。
年纪轻轻四品大臣,当众招如此羞辱。
何况姚启本就是心比天高的,愤然抬头挣扎着就要起身踹人。但被俩位禁军死死按着,动弹不得。
又逢萧亦俯视,微薄的光下面容晕染开,让他看不清神情。
不用猜也知其轻蔑。
直立者声音不缺笑意:“姚将军,合作吗?”
“你也配!”姚启被死死按着,嘴上却不认输,不用想都知道背后有意无意看向这里的百官是什么表情。
指甲掐进肉中时,恨不得将萧亦千刀万剐了。
萧亦又轻飘飘看了眼禁兵,自有人双手齐张,声声回响甩在姚启脸上。
没几下,那原本就不够看到便红肿起来。
“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萧亦淡声。
姚启强忍怒气,声音在肿起的面部肌肉下已然含糊:“你要做什么?”
萧亦好似不知死活,朝两位禁兵递了个脸色,随即弯腰看向快要纵起来的姚启。
“我劝你别起来,否则,我也不知道我会不会哭天抢地跑陛下面前,随意找个理由将你贬去哪里。”轻轻叹了声,“对我倒是不影响,但,你们还方便造反吗?”
姚启瞳孔一缩,萧亦轻慢笑了笑:“怎么,右相没和你说,我算他左膀右臂吗?”
祸水东引完,再次笑问,“现在还不想合作?”
姚启低着头,拳头还死死攥住,到抬头也没松开:“你想怎么合作?”
“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我有办法扶持你上位,也有方法扳倒右相。”萧亦摩挲了两下手心的玉牌,继续大逆不道,“还是你只想扶陈王上位,继续屈居人下?”
皇帝身边人要谋反,如何都是骇人听闻的。
姚启虽惊讶,但不是没脑子:“为何?”
“我有能力有手段,凭什么靠那点帝王的心血来潮苟活于世?”萧亦与姚启对视,目光坦荡不缺野心。
然任脸上多嚣张,心底都有愧。
“你登皇位号令三军,我率文臣为你服务,这般结局有何不可?”眨眼间,也不知能不能忽悠过去,“有军权才能得天下,封听筠失军心了;且右相年迈把柄不少。”
抛出的橄榄枝过于诱人,姚启有野心,自然不意外别人有野心,方才萧亦态度再嚣张强硬,此刻都只是找到同盟的兴奋。
有手腕的盟友,胜过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