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晚晚在成都服了两日的药,赤痢大为好转,待到第三日晨间,顾明鹤与楚常欢就辞别武大夫返回眉州了。
  自这之后,顾明鹤来往楚家越发频繁了些,他和楚常欢虽未断钗再合,但楚锦然明显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复此前那般疏离,顾明鹤待晚晚也愈加慈爱。
  时值端午,学堂休沐,岷江码头龙舟竞渡,热闹非凡。
  晌午,顾明鹤带上楚常欢父子前往渡口观赛,他挑了家酒楼,寻一间临江的雅室一面吃茶一面观赏赛龙舟,只见每条龙舟上各有二十名膀大腰圆的赛手,在夹岸的欢喝声中卖力划桨。
  赏完龙舟赛,他二人踱至闹市给晚晚买了一串乳糖狮子和一包焦响糖,因日头实在毒辣,楚常欢不愿在外滞留,便及早归家了。
  端午时节,理当聚饮,顾明鹤吩咐厨子备了几味佳肴,傍晚时将楚锦然等人请来用饭。
  每逢年节,楚常欢都不忘为梁誉烧纸钱,眼下因在顾明鹤家中,他不便作为,于是思量着回去后再烧也不迟,孰料顾明鹤竟取来了香烛纸钱,道:“去院里烧给他罢。”
  楚常欢愣了愣,旋即接过:“谢谢。”
  顾明鹤没有随他同去,转而折向东面的仓储间,取出一坛窖藏女儿红,添了些雄黄粉,摆上桌案,为楚锦然斟了满满一杯。
  待楚常欢烧完纸钱,众人适才举杯同饮,拾箸用膳。
  楚锦然今日得了楚常欢的默许,多饮了半盅酒,饭毕已是戌正,心头甚畅快,离去时嘴里不断哼唱着曲儿,眉宇间皆是喜色。
  姜芜不禁掩嘴一笑:“公子平素管得严,老爷今日难得多吃了几口酒,欢喜着呢。”
  楚常欢道:“他若身子硬朗,我又何至于约束他?”
  姜芜敛了笑,未再接话。
  楚锦然已走出院门,回头见他们仍在檐下续话,便向晚晚招手:“乖孙儿,回家咯。”
  晚晚飞快跑了过去,姜芜也紧随其后,口里道:“哎哟,慢点!”
  楚常欢道:“明鹤,我也走了。”
  可他还未来得及迈步,就被顾明鹤扣住了手腕,晚晚回头道:“爹爹,回家!”
  楚锦然目注两人,循着灯影瞧见了一双拉扯不清的手,忙捂住晚晚的双眼,俯身把他抱在怀里,道:“乖孙子,今晚和祖父一起睡罢。”
  祖孙离去,院中登时沉静下来,楚常欢试图挣脱手,却被身旁的男人拉回屋内了,他纳罕道:“明鹤,你要做什么?”
  顾明鹤反手关上房门,不由分说地将他打横抱起,快步走进寝室:“我要做什么,你会不知道吗?”
  楚常欢顿时明白了他的意图,借着酒气,面上逐渐浮出一缕红云。
  顾明鹤把他轻轻放在被褥里,瞬即欺身压下,一手抚在他颈侧,一手缓弄眉梢,温声唤道:“娘子。”
  他在床上惯爱这样称呼楚常欢,楚常欢纠正未果,便由他这般叫着。
  但今晚,顾明鹤显然是想要得到他的回应,追问道:“为何不应?”
  楚常欢侧开视线,道:“我不是你娘子。”
  “没关系,”顾明鹤忽而一笑,低头咬了咬他的唇尖,“不管你是谁的娘子,今晚都将为我所有。”
  楚常欢耳根一热,赧然斥道:“顾明鹤,你太——”
  “无耻”二字被顾明鹤堵在了喉中,没能如愿地说出口,细碎的吻宛若狂雨骤落,将他碾得气息不畅、心跳如雷。
  楚常欢因他的话微愠,却没有推拒,反而抬起手臂,顺从地抱紧了男人。
  那双温软的唇被顾明鹤摩得红艳胜血,眼底也盛满了水雾,盈盈而望,含情脉脉,教顾明鹤看得心潮澎湃,额间蓦地浮出几条骇人的青筋。
  他解下楚常欢的束腰,将它折作两指见宽的布条,绑缚在那双魅惑人心的眼睛上,旋即握住楚常欢的手,贪婪地舔,舐他的指尖。
  楚常欢本能地轻吟,但很快便咬住了嘴唇,羞窘难抑。
  “欢欢,不要害羞,我想听你的声音。”顾明鹤除去那些碍人事的裳布,附在他耳畔轻言细语地哄,“——像从前那样,肆意地叫、畅快地叫。”
  楚常欢连连摇头:“我不要。”
  “为何?”顾明鹤手中忽然多了一盒脂膏,他剜出一块,一面涂,一面拓,嘴里仍在揶揄,“差点忘了,你不是我娘子,今夜与我在此通煎,合该隐秘些。”
  话音落,顾明鹤只觉指节发痛,好容易撑了寸许见宽的嘴儿骤然回缩,将他死命咬住。
  而那立仰之物,也在瞬刻间卟了一口甜蜜。
  顾明鹤笑问道:“这么喜欢?”
  “你坏死了!”楚常欢生气地踹在他的胸口,这一点微末力道俨然似烹火的烈油,几欲令顾明鹤失控。
  他握住那只柔腻的脚腕子,视线凝在那串金色的脚链上,短促地沉默了片刻。
  这串脚链是梁誉留下的。楚常欢每回战栗时,脚链便晃个不停,垂悬的金铃儿还会叮零零地响。
  顾明鹤不止一次想要摘下它,他不想楚常欢身上留下半点与梁誉有关的物什,他会为此嫉妒、疯怔。
  但梁誉已经死了,他如今是楚常欢唯一的男人,理当大度。
  须臾,顾明鹤回过神来,隔着布吻了吻楚常欢的眸子,一并将自己沉进其内。
  “呜……”楚常欢下意识呜咽了一声,十指扣在男人的肩头,“明鹤,你、你……”
  “慢些”二字,生生卡在咽喉了。
  顾明鹤的一条手臂从他膝弯穿过,将之捞挂在自己的臂膀上,并不顾他的乞求,豁然大动。
  楚常欢尚未彻底适缓,便被这突如其来的冲袭振得失了声,他惊慌失措地拍打着顾明鹤,兀自张着嘴,大口喘气。
  顾明鹤一贯疼惜他,偏偏在此事上凶戾也极,楚常欢断断续续地咽泣,他却浑然不理,仍自逞恶。
  灯烛明灭摇曳,映出两具交错的人影。
  更漏缓逝,榻间的被褥不知在何时变得湿漉漉的,尽是楚常欢失魂时所遗。
  顾明鹤恐他被浸凉,便把人抱了起来,托着他走至妆桌旁,令他撑在镜前,复又从后埋将入内。
  楚常欢失声尖叫,旋即止声,顾明鹤低头吻在他的后颈:“继续,我想听。”
  楚常欢不想遂他的愿,奈何这人野蛮如斯,发了疯地欺负他,迫他哭泣喊叫。
  镜子里的两个人俱在此时抛却了廉耻,荒唐地做夫妻。
  雪肤之上,满覆红梅。
  正这时,楚常欢倏地抬头,喉间发出一缕闷沉的低噎。
  顾明鹤若有所觉,立刻将他紧握,以指腹相堵。
  未能如愿纾解,楚常欢痛苦地摇了摇头,央求道:“明鹤,松手!”
  顾明鹤用另一只手扯掉蒙他眼的束腰,掐着他的下颌,迫使他望向棱花镜里:“欢欢,你看——”
  楚常欢盯着镜中的自己,以及与他紧紧相贴的顾明鹤,羞迫地闭了眼:“明鹤,别这样……”
  “你很美,睁眼瞧瞧看。”顾明鹤附耳道,“你若睁眼,唤我一声夫君,我便如你所愿。”
  楚常欢已忍至极限,当即睁了眼道,一迭声:“夫君,好夫君,快快松开罢。”
  在他挪开指腹的一瞬,楚常欢便弄,
  脏
  了镜中的自己,雪白一滩,淅沥沥地自镜面淌落。
  恍惚间,四周寂静如斯,唯余两人的呼吸此起彼伏。
  少顷,楚常欢虚弱地倒在顾明鹤怀里,连指头亦在颤麻。
  顾明鹤奖赏般亲吻他的耳珠,轻笑道:“欢欢真乖。”
  楚常欢已无力去恼他,待他出来后便决意去梳洗,哪知还未动身,顾明鹤竟令他伏在案上,正疑惑时,一抹冰凉已然袭来。
  “唔。”
  清晰的棱纹、浑圆的巨首、硕长的身躯,与顾明鹤方才那逞恶之物别无二致。
  楚常欢不禁回头,便见顾明鹤正徐徐推着一柄玉雕的势,把他伺候得十分饱足。
  看清那玉的瞬间,楚常欢立时面红耳赤:“此物怎会在你这儿?”
  当初离开汴京时,为防同心草复发,他便携了一柄解药瘾的触器,直到顾明鹤来到眉州,那柄触器就逐渐失去了它的用途。
  时日一久,近乎遗忘,早不知置于何处了,没想到今晚竟出现在此处。
  待整柄玉都没入,顾明鹤方抬头道:“美玉养人,欢欢,你这儿娇得很,需用玉温养。”
  楚常欢又气又恼,偏偏骨酥力软,反抗不得,只能好言相求:“明鹤,我不要用玉温养,你、你将它拿走。”
  顾明鹤的掌心贴在那两瓣之上,拢指一握,抓了满手的丰,腴,问道:“不用玉,用什么?”
  玉是死物,远不及那热腾腾的狼犺势儿令人畅快。楚常欢当即转身,扑向男人,讨好似的亲吻他的下颌角:“用你的,明鹤,我要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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