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苍秾搓搓手上的鸡皮疙瘩:“算了吧,只要她不闹出案子来就行。让她挨几次打她就知道变态有多不好当了。”
因着乐始刚才找她,丁汀源赶路的速度加快些许,没多久就跟上走在前头那四人。岑既白想跑想跳但是爬不起来,捂着肚子说:“你们别闹了,我是伤患,我肚子饿得很。”
天幕颜色渐深,再晚可能就看不清道路了。丁汀源赞同道:“是呢,我们得在天黑前感到倪林家里。”
经她这么说其余人便不敢怠慢,钱易黛暂时放下证明自己的执念,和众人一同找起丁汀源朋友的住处来。
丁汀源的朋友叫倪林,是她早年间在琅州旅居时结交的知己。这位倪林为人节俭,家里的破房子住了二十余年才肯换新。丁汀源只去过她以前的家,新房子在哪就不知道了。
一行人拖着马车找了半个时辰,几斤波折站在一处偏僻的竹屋前。屋门口扎着篱笆圈出一小块院子,苍秾辨出院里种着几株药草,都是治疗小病小痛的良药。
竹屋占地不大,门户矜持地紧闭着。早就走累了的钱易黛跳上台阶敲几下房门,屋里立即道:“粟羽,有人来。”
另一人的声音隔得远远的,高声答:“马上——”
看来这倪林身边还有丫鬟伺候,钱易黛心里想着,屋里那人开门时便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对方见她时也有一瞬惊诧,钱易黛大惊,往后跳开道:“你,你是那个砍柴的!”
她一下踩在丘玄生脚上,痛得丘玄生哎呦一声。粟羽面无表情准备关门,丘玄生慌忙伸手按在门缝解释:“等等,这里是倪林前辈家吗?我们跟她约好近日上门拜访。”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苍秾暗暗用手肘捅钱易黛一下,钱易黛躲到苍秾身后借她作为遮挡。粟羽仍是警惕,丁汀源怕她不认识自己,说:“你就跟倪林说丁汀源到了。”
“这倒不必,丁汀源可以进来。”粟羽拉开房门,转身说,“行李随便放,我带你们见倪林。”
丁汀源跨进房门,苍秾举手道:“队长你去见你朋友,我们去把小庄主抬过来。”丁汀源嗯一声,苍秾把丘玄生和钱易黛拉出来,冷笑道,“一袋钱你可以啊,这位粟姑娘肯定要把我们当成奇怪的人了,你说怎么办?”
“我哪知道这么巧,”钱易黛往后缩几下,推着苍秾和丘玄生往马车那边走,“去去去,去去去。”
马车停在小院门口,橘黄色的马灯在夜色里格外显眼。无法下地乱跑的岑既白无所事事,一见三人便问:“怎么样,队长朋友家的环境好不好?有独立房间吗?”
“看样子是小户人家,一人一间的话不可能住得下那么多人。”丘玄生翻出担架,诚实地回答,“况且小庄主你这样要人时刻照料,单独住可能来不及应对紧急情况。”
岑既白捂脸哭道:“都是乐始,都怪她拔我的尾巴。”
这也不能都算成乐始的错,苍秾感叹她可以躺着赶路,果真是塞翁失马焉知祸福。话虽如此苍秾却不敢羡慕,三人费力地把岑既白转移到担架上,慢吞吞把她运送到屋内。
搬着岑既白和她的枕头挪到屋里,侧厅里烛灯昏黄,进门前的对话是无缘得知了,进门后只见一道坐在椅子上的背影,那人对丁汀源和乐始说:“我们真是好久不见。汀源,你要我收集的东西都在这个信封里,你……”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倪林立即停住对话回头看过来。她像是被钉在椅子上般不肯起身,走近后才看见她空荡荡的裤腿,苍秾等人心里都吃了一惊,想不到倪林是个残疾人。
和粟羽一样,倪林也对不认识的人充满戒备。丁汀源笑着说:“她们是自己人,有什么事不用瞒着她们。”
“好标致……”倪林望着钱易黛愣了一阵,听见丁汀源说话才回过神来,问,“你们吃了晚饭吗?”
被放在地上的岑既白大声抢答:“没有,没有。”
倪林和善地笑了笑,望向侍立一旁的粟羽。粟羽始终没抬头,低眉说:“我做的饭最多够三个人吃。”
什么,难道今天没晚饭……钱易黛尚在想着今晚怎么找东西吃,只觉得背后被谁推了一下,转头看见苍秾、丘玄生和乐始都怂恿般看着自己。钱易黛问:“推我干什么?”
这三人互相为对方打掩护,谁都不告诉她刚才那一下是谁推的。苍秾用尽全力憋着笑,说:“该你出场了。”
乐始光明正大地笑她,丘玄生凑近几步怂恿道:“一袋钱,去把那句没说的话说了,叫她帮你忙吧。”
这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丁汀源和岑既白不明就里,于是也不帮钱易黛说话。钱易黛硬着头皮往前几步,抖着手从钱袋里翻出几吊钱,递到粟羽面前道:“那个,这点钱你拿着,去帮我们买点饭菜回来。”
作者有话说:
昨天忘了一袋钱很标致的设定,遂补上。
第216章 一袋钱的千层套路
倪林家没剩几个房间,一行人不得不做出分配。乐始以需要丁汀源照顾夜里喝水为由拒绝丘玄生,又以恐怖眼神逼退钱易黛和苍秾,成功取得和丁汀源单独睡侧厅的特权。
剩余的两个房间正好能住下四个人,苍秾和丘玄生把行动不便的岑既白抬进房里就想走,岑既白无助地向准备离开的苍秾和丘玄生伸手:“别走啊,你们让一袋钱跟我住?”
钱易黛不满地问:“怎么着,和我这个江湖第一美人钱容黛——的妹妹大名鼎鼎的钱二小姐住一间委屈你了?”
“滚啊,我还是江湖第一恶霸岑乌菱的妹妹大名鼎鼎的岑小庄主呢!”岑既白毫不露怯地吼回去,转头对苍秾央求道,“今天她在大街上到处骚扰人,你们怎么能让我和她住一间?我现在下不了床,万一她对我图谋不轨怎么办?”
刚想回房的苍秾收回推门的手:“哦,所以你就愿意让我和玄生之间的一个跟变态住一间?”
“你说谁是变态,谁会对你们图谋不轨?”钱易黛向来心高气傲,指天画地地说,“你们晚上吃的东西是用我的钱买的,别端起碗来吃饭放下碗就骂娘。”
“一袋钱,你不要再那样了。”丘玄生是真怕她被当成罪犯抓走,谆谆切切道,“倪林是队长的朋友,粟羽是照顾她的人,要是粟羽跟倪林说起你骚扰过她怎么办?”
“我又不是故意要骚扰她的,”钱易黛气得跳脚,想了想又改口,“这根本不叫骚扰,你们不要瞎说。”
“如果这都不算的话那我不知道什么才算了。”苍秾失望地说,“你手里那本书根本就没用,想给乐始当助攻也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其实你根本不懂怎么向别人示好吧?”
“谁说我不会!”钱易黛恼得背过身去,想了半天终于得出结论,“都怪那个粟羽有眼不识泰山,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人能拒绝我?她是什么人?”
丘玄生认真作答:“吃饭的时候倪林跟我们介绍过了,她是倪林请来照顾自己日常起居的。”
钱易黛往床沿一坐,抓过枕头埋怨:“哎呀,我说的不是这些。她竟然能对我这张完美的脸视若无睹?”
“可能是她能看出你丑陋的想法吧,”她这举动骇得岑既白差点不顾医师的嘱咐站起来逃跑,岑既白越过她抓住丘玄生的衣襟,“求你们了,我真不想和这种人住一起啊。”
“我还看不上你呢!”钱易黛用枕头对着岑既白的脑袋猛砸几下,咬牙切齿地说,“问题不在我身上,也不在我的书身上,我绝对要玩弄那个粟羽的感情一雪前耻。”
丘玄生劝阻道:“不行的,这样的做法很差劲。”
钱易黛翻开手里的书:“你不懂,这关乎我的尊严。”
不知道她看了那书还会想出什么怪招,苍秾当机立断直接抢过来:“不要再看这本书了,简直是你的入狱指南。”
被抢走秘籍的钱易黛还想吵架,房门忽然被人敲响,门外传来粟羽的声音:“对不起,你们睡下了吗?”
“看见没看见没,是她来找我了。”钱易黛得意非常,顶着丘玄生和苍秾鄙夷的目光笑道,“肯定是早就对我芳心暗许白天还装,怕拒绝我会让我灰心就赶来房间找我。”
我的朋友质量真的很差,苍秾如此想着,起身去开门。
“别别别,先别打开。”钱易黛连声叫住苍秾,动作粗鲁地把受伤卧床的岑既白往床铺里踢了踢,侧身半倚在枕头上对苍秾道,“可以了,现在开吧。”
岑既白痛得直喊,苍秾白眼翻到天上去。还没等她开门钱易黛又阻止道:“先别开,再等一下。”
她飞快坐起来把外衣脱掉,歪倒在枕头上行云流水地把衣服往下扯开露出半个肩膀:“行,你开吧。”
苍秾已经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索性闭上嘴把门打开。门外的粟羽手里拿着纸笔,目不斜视地说:“打扰了。我来问你们明天想吃什么,我好去问倪林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