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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岑星咏还没说话,岑既白就坐不住了,她急得在凳子上直跳,质问道:“你有毛病吧,给谁脸色瞧呢?”
  岑星咏把暴跳如雷的岑既白抱到膝上,又往戚红身边靠了靠,还是让戚红起鸡皮疙瘩的语气:“你放心,我怎么会因为戚彦冷落你?不过是神农庄诸多事务我一个人做不来,叫她多帮衬我罢了。倘若你也有这个本事,我也找你啊。”
  自始至终说的就不是一件事,在幻境里报仇也就图个心里爽快,做过之后还不知道岑既白她们要怎么看待自己。戚红心里五味杂陈,别过头不跟她对视:“我不是因为这个生气,你做的事比洪世贤还要无法原谅。”
  “我还对你做了什么,”岑星咏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沉思须臾抬头说,“难道说……难道说你知道那件事了?”
  戚红和岑既白警觉道:“哪件事?”
  “我假装紧张骗你们的事。”岑星咏得逞地笑起来,不忘低头去捏岑既白的脸,“小乌菱怎么也被骗了?”
  岑既白仰起头也跟着她笑,看来她和岑星咏相处得很融洽。戚红在这两人身边不知道做什么好,她觉得自己像个在看台下的人,暗暗后悔着没在上一轮里与戚彦多说些话。
  岑星咏抱着岑既白,两个人笑得东倒西歪。偶然和戚红对上视线,岑星咏伸手过来想搂她,戚红吓得连忙闪开。岑星咏扑了个空,嘟囔道:“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戚红张嘴想骂,岑既白放下筷子打断她,说:“我不吃了,我好困。”戚红只知道玩举高高,还是把她赶走最保险,岑既白打定主意,说,“娘,你陪我睡一会儿吧。”
  “好啊。”岑星咏拉过戚红,“苍姁也来。”
  戚红惊愕道:“我?”
  岑星咏起身把岑既白放下来:“近几天午觉起来着凉打喷嚏的人不少,既然苍姁也一起,我再去找床被子来盖。”
  她动作极快,刚说完就走到门外。戚红慌忙跟上想跑,岑星咏反手将门合上,戚红大声道:“谁说我要留下来?”
  岑星咏隔着门与戚红对视须臾,随手在门板上磕碎一粒种子,立即蔓延爬出一丛嫩绿的藤蔓。戚红伸手推门,看起来柔弱的藤蔓犹如铁索,将两边门环紧紧捆在一起。
  岑星咏哼着歌走远,戚红试图用肩膀撞开房门。屋里小时候的戚红被她吵醒,大哭起来。岑既白跳下板凳,嫌弃道:“你能消停会儿吗,连小时候的你都看不下去了。”
  戚红转头要抓岑既白:“都怪你,好端端的为什么不跟我们去开会?你娘是个什么性格啊,一直自说自话。”
  “我还没说你呢,一进来就揪着我娘吵架。”岑既白跑到床边,借助脚踏勉强爬到床上,就地一滚抱怨道,“我想和我娘待在一起。我从小只跟着姑母,根本不记得我娘是什么样子,如今在幻境里想让她陪我一阵子都不行?”
  “那我呢?是我不想和我娘在一起吗?”戚红很是郁闷,坐到床沿说,“一想起你娘和你姑母对我全家做了那种事,没迁怒你就不错了,还指望我能和她和睦相处?”
  完全忘了这茬。岑既白这时才意识到和她共处一室是极为危险的,不觉间也小心注意起戚红的情绪来,坐到她身旁问:“你是……这么在乎的话,你以前怎么不跟我说?”
  “我以前不说,所以你和苍秾都不把这当回事。”戚红往边上一靠,“我也觉得奇怪呢,进到这个幻境里一看见戚彦,就有种很强的感觉,总想着要是能被她养大就好了。”
  理由戚红大致能想到,从前的戚彦只存在于东溟会灌输的复仇概念里,听多了难免产生逆反心理。可真的见过面有了交集,她就从复仇路上挂着的纪念墙里跳出来了,从戚红与她说出第一句话起,她对戚红来说才是个活生生的人。
  戚红望着屋里墙上的挂画不讲话,身旁的岑既白也叹了口气:“是啊,要是能被我娘和姑母一起养大就好了。”
  戚红立马找事:“你学我?”
  “谁规定只有你能这么说?”岑既白哼一声,从枕头下摸出个金灿灿的东西来,用手抠着那东西道,“该死的岑乌菱,我越来越讨厌她了。不仅把我赶出神农庄,还有和娘相处的机会。不像我,直到今天才知道我娘长什么样。”
  戚红爬过去,问:“这什么啊?”
  “你眼瞎啊,这是个金锁。”岑既白说完才想起要顾及戚红的情绪,但戚红没追究她的语气问题,便放下心来将金锁平放在手心里,“据说岑乌菱的抓周礼是个很有名的巫婆策划的,岑乌菱只拿了这个,巫婆说这东西很邪门。”
  戚红问:“有多邪门?”
  “简单来说就是这东西有两只,两个金锁一模一样,但流落世间难以集齐。”岑既白晃了晃手里的东西,说,“巫婆说岑乌菱有位命定之人,手里头就拿着这个。”
  戚红伸手从她手心拿过金锁,仔仔细细翻来覆去端详一阵,摇头说:“好吧,看来我不是姐姐大人的命定之人。”
  她学着岑既白的样子在床上一滚:“我还有没有嫁入豪门的机会?世上这么多有钱人,为什么我总是遇不上?”
  岑既白道:“得了吧,岑乌菱哪可能看得上你?”
  戚红躺在枕头上看过来:“偏偏你还变成了她。”
  “我和她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看不上你。”岑既白把金锁抢回来塞进枕下,听见岑星咏开门的声音,警告道,“你再给我娘摆脸色试试,我就去把小时候的你踩死。”
  岑星咏进门时戚红正在尝试用帐子把岑既白裹成蛋卷,她把被子抱到床上,从戚红手中解救被捆住的岑既白:“不吵架了,你们快躺好,我给你们唱摇篮曲。”
  戚红一扬下巴:“我不。”
  “乖,摸摸头。”岑星咏伸手要摸她脑袋,戚红矮身躲开,岑星咏锲而不舍道,“快点嘛,好不容易我有空照顾你们,现在不珍惜明天就别抱怨我只和戚彦玩不理你。”
  她转身去抱还在摇篮里的那个戚红,岑既白趁机小声说:“你就顺着她吧,你不想听我还想听。”
  “就是,小乌菱都比你懂事。”岑星咏把小时候的戚红抱过来,就近在床沿坐下,把被子往戚红身上盖,“上一个不让我唱歌的家里已经举行葬礼了,你自己考量吧。”
  戚红捂住耳朵:“我不听我不听,有本事杀我全家。”
  岑星咏问:“我为什么要杀你全家?”
  “你本来就打算这么做,”戚红说,“你自己说上一个不让你唱歌的人家被你杀光了,居然还问我为什么?”
  “我哪里杀人全家了。我说的是殷南鹄啊,殷南鹄姐姐前些日子刚办的丧事。”岑星咏把她按下去睡好,“再说了,我和你是一家的,为什么要跟自己家里过不去?”
  “谁跟你……”戚红话说到一半就被岑既白掐了一把,岑既白勒令道:“不许说话,我要听我娘唱歌哄我睡觉。”
  前有小时候的自己被挟作人质,后有虎视眈眈的岑既白,戚红不得已躺下来跟她们玩过家家。兴许是这几天在幻境里精神太紧绷,沾到枕头便觉得困意很浓。
  她努力撑着眼睛不想睡,结果还是睡着了。最后记得的画面是身边的岑星咏抱着孩子,轻轻晃着身子低声唱歌。
  原来小时候她真的抱过自己,戚红想。
  第134章 喵可捏捏乐
  书简摊开放在桌上,泛黄的竹片上有斑驳的墨渍,看起来有点脏兮兮的。丘玄生坐在桌边,似乎是想透过竹简查看喵可兽的状态,她望着竹简发愣,忽然听见有人进门。
  进来的正是苍秾。此时距离丘玄生负气跑走还没过半天,猜不出她现在是不是还在生气。苍秾心里没底,脚步也很是虚浮,她蹑手蹑脚地挪进屋,小声问:“玄生在吗?”
  丘玄生抬起头来,在看见苍秾的瞬间就伸手把摊在桌上的书简卷起收好,站起身问:“苍秾小姐有事找我?”
  整个下午都在外头瞎逛,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来这里找她。苍秾想着尽早跟她解开心结,半带犹豫地走近来说:“没有,是想来看看你。你一个人坐在这里无聊吗?”
  “不无聊。”丘玄生把竹简捆好,看苍秾的眼神依旧满是警惕,“苍秾小姐是不是有事找我?”
  不知这句话究竟是真心想知道自己为什么来这里的原因还是故作礼貌的逐客令,但若是不套近乎的话想和好几乎不可能。苍秾厚着脸皮坐下来,问:“你在干什么?”
  “翻一翻竹简。”丘玄生鬼鬼祟祟地看她一眼,终于主动挑明道,“苍秾小姐是不是讨厌喵可兽?”
  “我没有讨厌它呀,方才我只是说它长得奇怪,但没有说讨厌它。”苍秾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友善,“你要是不想告诉我有关喵可兽的事,我就不问你了。”
  平常最好说话的丘玄生这时居然戒心深重:“真的?”
  “嗯,因为你说喵可兽不会伤害我。”苍秾挠挠头,诚恳地说,“我是怕它像捏住梅芝一样捏住我,所以才那样说的。只要喵可兽不伤害我,我也不会讨厌喵可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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