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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走廊幽长黑暗,仿佛随时都能从黑暗里潜出一道鬼影,她不禁再次感叹丘玄生心大。路过拐角时还真就遇到一个游荡的人,她惊叫一声,看清来人后说:“吓我一跳!为什么不在宿舍里待着出来乱走?”
  “妮妮的书简从不离身,适才走得急忘记拿了。”苍秾抬手让她看清手里的书卷,“老师你说要帮她补课,这个时候不休息明早赶不上课程,要不还是改天再补?”
  “我给她准备了一份试题,现在已经在写着了。”老师搬出早就编好的理由,从容道,“试题泄露总归不合适,等她写完我便放她走,老师是出来泡壶茶给她提神的。”
  这人和刚才那个不同,是个棘手的人。苍秾果然不依不饶,说:“我就把书简交给她,送完东西我就回去。”
  “这就不对了,考试还拿什么书?”老师笑着按住苍秾的肩膀,把她扳得转了个身,毫不心虚地保证道,“你就放一万个心,试题不多,不出两刻她就能写完。”
  苍秾道:“好吧,老师你也早点休息。”
  老师点点头,含笑把她送走。半夜叫人出去不像老师的作风,苍秾心存疑虑,打算走出几步就折返回去。
  那人很是警惕,还在原地看她是否假意离开。苍秾抱着书简往前走,忽地听见拐角有个熟悉的声音在清嗓子,便就势拐进另一条走廊,果不其然看见岑既白和戚红。
  苍秾不觉得反常,问:“你们还敢回来?”
  岑既白向来憋不住秘密,何况是事关丘玄生安危的大事,当即说:“那个老师在骗你,她们要害玄生。”
  戚红补充道:“我跟小庄主白天偷听到赞助商和老师说话,她们说玄生好骗,要带她到教室去做原料。”
  啥?苍秾皱眉问:“什么叫原料?”
  “这段我们没听见。”岑既白鬼鬼祟祟地张望,凑近苍秾低声说,“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帮人没安好心,她的同伙把玄生打晕带进教室里了,我们只好来叫你帮忙。”
  “你们看见了?”惮于比赛的事情苍秾不敢全信,戚红没否认,苍秾又说,“就眼睁睁看着玄生被打晕带走?”
  戚红尴尬地笑了笑,岑既白挥手道:“她们有同伙,我们怕敌不过白白赔上自己。你神通广大,岑乌菱都被你打趴过,那些人肯定不是你对手,所以我们就来找你了。”
  岑既白没什么心思,戚红倒是一肚子坏水,苍秾不知道这两人在盘算什么,还是有些不信:“我凭什么信你们?”
  “你不信?反正被抓的不是我。”戚红无所谓地一摊手,扭身就准备走开,“苍秾不给面子,我不干了。”
  岑既白气结,连忙伸长手把她拉回来:“是你耍脾气的时候吗?幻境虽是幻境,但若是迷失其间就回不到现实了,玄生没惹过你吧你要见死不救?”
  她把戚红拽回来,戚红兜着手说:“我可以跟你们过去,但我不出手,你们自己搞定。”
  岑既白深吸一口气要骂她:“你……”
  “没事,危险的时候拿她当挡箭牌。”苍秾将岑既白的气话扼杀在源头,约法三章道,“我只跟你们去瞧一眼,若是事实不是你们说的那样,我就喊人把你们打出去。”
  戚红甩手说:“那我不去了。”
  这两人真麻烦,岑既白又把戚红拽回来,反手作势打苍秾:“你们两个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吵架?还救不救玄生了?你们不去……”她的话停在正中,举起的手搓搓眼睛打量苍秾手里握着的书简,疑惑道,“你手上是什么东西?”
  不就是普通的竹简吗?苍秾淡定地把书简拿起来,抬手时才看清手里拿着什么,书简间长出一团与手臂同色的东西,那东西挣扎着往外延伸,如同有自我意识般抖动着。
  苍秾想起曾经还在家里时看过一户街坊家新生的孩子,这东西动起来就像刚生下来的婴儿哭喊时往空中乱抓似的。
  只看一眼就觉得瘆得慌,苍秾赶紧把书简丢开。那东西逐渐填充成形,变成一双手掌般长短的腿脚。戚红恶心地噫一声,飞快撤出十步以上:“那是什么啊?”
  岑既白觉得是自己眼花,又搓搓眼睛说服自己接受现实:“我好像困迷糊了,竹简长出了脚?”
  那双腿灵巧地一晃,操纵竹简翻过来触着地面,它载着竹简站起来跑走,岑既白播报道:“它似乎要去哪里。”
  竹简没找准方位,啪的一声撞在墙上。它在地上滚几圈,苍秾犹豫着要不要无视那双腿把东西捡起来,它就重新调准好状态,循着墙壁义无反顾地往前跑去。
  戚红不敢靠近,苍秾不太确定地猜想:“这是玄生的东西,莫不是它察觉到玄生有危险,要去救玄生?”
  那双腿不是寻常人的尺寸,载着竹简跑三步还赶不上常人一步。但它急得像是家里着火似的,一个不注意就要跑到走廊外,岑既白和戚红面面相觑,苍秾道:“跟上看看。”
  第29章 半夜游荡准没好事
  入夜后学堂落针可闻,又因为戚红和岑既白所说的秘密而显得无比恐怖。苍秾本想再问些细节,可似乎是丘玄生被带得太远,如此紧要的关头又说不出话来了。
  身上没带纸笔,无法和她们说话。长脚的竹简飞跑在前面,苍秾只能快步跟着它。不管是竹简的事还是学堂的事,早点找到丘玄生,便好早点将内心的疑惑一股脑问出来。
  竹简的速度不算太快,岑既白还有余力跟戚红说话:“这几天忘了问你,你怎么这么快就跟我们到辅州?”
  “我知道你们要来这里,当时你们不是在恒远城留了一天吗?我就是趁那时候快马加鞭赶到辅州来的。”戚红说得轻轻松松,她刻意隐瞒关键信息,笑道,“至于是怎么找到玄生家的豪华大院子就是不能说给你们听的大秘密了。”
  岑既白错愕道:“你管那个叫豪华大院子?”
  “跟你们有钱人没话说。”戚红白她一眼,揣着手快速跟上跑在最前面的苍秾,悠然道,“以后你们就知道那院子的含金量了,说不准还要死皮赖脸留在玄生家呢。”
  她留意着周遭地形,提醒道:“前边是教室,先不要说话,避免打草惊蛇。”另两人应她所说放慢脚步,竹简却全然不停,啪一声撞在教室门板上,三人都愣在原地。
  恰好门边就站着人,教室里围着的人伸头出来望了一眼,哄动着通知老大外面有人。想救人就不能再躲,赞助商秉烛走出来,惊喜道:“嗬,你们几个还跟过来了?”
  戚红有点想跑,刚回头就有一把斧头往这边掷过来。真摊上大事了,苍秾在心里哀嚎一声,赞助商道:“汤浓同学,你夜里不但违反校规,而且跟这两个被赶出学堂的人纠缠不清,你是也想像她们一样被学堂开除吗?”
  苍秾久未回话,岑既白以为她是吓傻了,便替她说:“我们是来找玄生的,刚才老师叫她出来补课,但这时是让学生好好休息的时候,这样做十分不妥吧?”
  “真是活久了,还能看见学生教育老师的一天。”赞助商跟身边的人说笑,她咳嗽几声,下令道,“别让这几个小毛孩扰乱校园秩序,通通抓起来。”
  这帮人训练有素,从教室里鱼贯而出。为首的人还没走近苍秾就挥拳打过去,好在幻境里不会消解力道,对付这些人不算难事。有苍秾出马,戚红也不想着逃跑了,她看见竹简往教室里挤,高声喊道:“玄生的书!”
  “先别管玄生的书,管管你自己吧?还说什么不要打草惊蛇,”岑既白躲开一个拿刀往她身上劈的人,朝前头的苍秾道,“苍秾,你怎么不说话?”
  苍秾向前想把竹简捡回来,赞助商也瞧出端倪,指着躲开众人纷乱脚步的竹简道:“那筒子是什么鬼玩意?”眼看它要跳过门槛,她尖声说,“别叫它进门,别叫它进去!”
  竹简卯足力气用力一蹦,成功跳过门槛。喽啰们听见赞助商的叫声,转头去追躲过人群的漏网之鱼。苍秾往前挪几步,戚红跑上来抓住岑既白道:“小庄主,我们跟上。”
  身后有人追赶,竹简索性懒得拼腿脚功夫,将身一卷骨碌碌往前滚去。众人一路追赶围堵,它都灵巧避过,一群人跟在它身后,如同它是个率领众人冲锋的将军似的。
  竹简滚到教室最后一扇闭起来的隔间前,用脚踹开房门。门后是下行的楼梯,它又轻车熟路地向前滚。
  众人遂它跑进地下深处,道路的尽头是一间挖了座大池子的房间,石砖铺满地面墙壁,大约是意在防止漏水。那池水颜色碧绿,一看就不简单。水面上飘着散开的头发,一团团冒在绿油油的水面上,像是长在池中的水草。
  追进来的岑既白怔住:“这是?”
  “既然看到了这个,你们就也要变成沐浴露的养料。”赞助商命令手下挡住苍秾等人的去路,气喘吁吁道,“不必诱骗就自己送上门,真要感谢三位如此慷慨。”
  岑既白厉声问:“你们在搞什么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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