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通讯对面的人语气转变快到惊人，那是因为他听见了并分辨出了克里斯蒂的声音。
对付「死告天使」的话完全没有必要用这么低级的招式，这么想着的男人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变回了正常的说话方式，然后自然的转移了话题。
“因为我对你那些无聊的冷笑话确实没有什么兴趣。”
“克里斯蒂女士，不要随便在本人面前说实话啊。”
对方的语气听起来相当无奈，另外还带有一部分无语：“这样很伤人的。”
“我可不觉得你会真的伤心。”
克里斯蒂低头在一张记录单上划了一下：“寒暄三句，结束——好了，「书」的消息你们知道是谁传出来的吗？”
“...”
这一瞬间，连以能言善道著称的微笑商会分部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据说，曾经钟塔侍从的「死告天使」阿加莎·克里斯蒂和福尔摩斯同为天才也是好友，有过多次交手。但是似乎是因为两人太过忘我的缘故，以至于留下了一点点后遗症。
简单概括来讲的话，就是有时候会忘记普通人之间的各种社交规则。
福尔摩斯是完全赖得改变；克里斯蒂则是为自己定下一个原则——与人交流至少寒暄三句。
之前还感慨过同为天才，克里斯蒂至少比福尔摩斯懂得人情世故。但是现在看来...两个人完全就是半斤八两而已吧！？
似乎是察觉到到了电话另外一边的无语，克里斯蒂随口解释了一下：“只是懒惰和坚持的折中产物而已。”
就是说其实并不想和对方寒暄，但是为了自己的原则勉强还是要走一下形式。
“算了，这些都随意吧。”
分部长放弃了纠结这些，回到了原来的话题：“关于「书」的消息我们这边也有，是从横滨传出来后、通过五个情报商、三个小势力之后用相当「正常」的方式传递到组合手中的。”
说道自己的专业领域，分部长的声音重新自信起来。
“情报源做了不少掩饰，意图让这个消息只被组合知晓。”
在通讯的另一端传来几声轻笑，在那奇异的声调衬托下，一丝□□人堕落的氛围从话语中渗出，丝丝缕缕的在空气中蔓延。
“但是在交易方面，没有什么可以瞒过微笑商会。”
克里斯蒂那冷冽、几乎不蕴含着情感的声调模仿着对面的语气轻笑，轻而易举的将空气中的氛围破坏殆尽。
“是黑色的那个？”
“没错，情报是那个叫太宰治的人流出的。”对面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感慨，甚至有点老气横秋的感觉，“哎呀，现在的年轻人还真是有趣呢，尤其是这个叫太宰治的家伙——明明一身黑色的气质却去当了侦探，真想知道他之前经历过什么。”
聊天的同时，对方的语气如同想起了什么一样兴致高昂起来:“还有，他的爱好竟然和我年轻时候一样，这么一看我们两个很有缘分是不是？”
“那我就祝你们两个早日自杀成功了。”
即使是克里斯蒂用了这约等于诅咒的「祝福」，对方的语气依旧是笑呵呵的。
“这个还是算了吧，最近我已经找到新的爱好了——不过话说回来，您特别用这个线路和我通话，不会就是为了这些显而易见的问题吧？”
话题在这一瞬间转变之大，完全没有任何遵守一般人的语言习惯。
因为之前克里斯蒂已经明确的表示了自己的不耐烦。所以对方也干脆利落的放弃了这些对于普通人来说至关重要的社交辞令。
此刻通话的两人，都不能算是广义上的「普通人」。
克里斯蒂适应良好:“不过是顺便确认一下情报而已——需要我为这些情报付费吗？”
“这倒是不需要，以您的会员等级来说，这种程度的情报还没到需要收费的地步。”
“不过，您要是想要雇佣微笑商会参与到横滨的这次棋局里...”说到这里，分部长习惯性的故意停顿了几秒，“那我只能以个人名义担保，给您打九折。”
“九折没有必要——我倒是要提前问一下，你能够派出多少人手？”
克里斯蒂轻轻的敲了敲桌面：“或者说，你们剩下的两名「专员」，现在还是空闲状态对吧？”
“原来如此，专员的话确实还处于闲置状态。”分部长了然一笑，“不过，微笑商会出动的价格可是和实力成正比的，专员也不例外。”
“那么，您能付出什么呢？”
如果是和组合为敌的话，单纯的付出金钱报酬毫无获胜的可能。
就算不论u.n本就在赤贫和贫穷边缘徘徊的财政情况。就算是有着正常收入的组织里也很少存在能够在金钱方面胜过组合的存在。
组合有着世界顶尖的财产总数，以及一个毫不吝惜金钱的boss。
所以，克里斯蒂需要支付一些「特别」的报酬。
“佣金吗？”在对方刻意营造的沉默氛围中，克里斯蒂发出几声轻笑，模仿着对方的语气再次开口时也有了几分怂恿的韵味。
“我就为此支付...你的「三分之一的生命」如何，歌德？”
短暂到近乎不存在的停顿之后，通讯中的声音带着喜悦再次响起。
“合作愉快，克里斯蒂女士。”
第85章 085
约翰·沃尔夫冈·歌德，微笑商会老牌成员之一，据传闻说甚至是微笑商会目前资历最老的成员之一。
不过久远的历史并不能给歌德增加多少神秘感。反而因为过于有名而且事迹辉煌的缘故，歌德的异能力不说人尽皆知也可以说是道路传闻。
歌德的异能力名为「浮士德」，是通过与人签订契约来获得能力，并且视报酬多少决定能力强度的异能力。
这其中，歌德的契约又可以分成「临时契约」、「长期契约」和「预约契约」三种。
临时契约是歌德最常用的一种，委托人支付报酬而歌德提供「服务」。对于双方的约束都很小，但是能够提供给歌德的强化也不算多，同时一旦完成了契约上的要求能力将会立刻消失。
长期契约是严格商定条款之后签订，歌德在遵守契约要求的前提下可以一直持有能力，同时契约的另一方需要持续的为歌德提供报酬。
预约契约则是提前支付报酬，但是报酬不能使用。歌德也不会获得能力，但是一旦需要契约的时候立刻就可以签订，省去之间的好多步骤快速获得能力。
以上契约，若是另一方毁约的话歌德可以永久性的获得能力（但是强度很弱）；若是歌德毁约，他会失去一些之前获得的能力。
若是没有可以赔付的能力时毁约，歌德就需要付出自己的「生命」。
但是，这个惩罚不但没有吓到歌德，反而给了歌德以启发——若是「生命」可以当做惩罚被收取的话，那是不是也可以当做报酬？
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贵重过自己的生命。所以那一定会是有着相当强度的加强。
怀着这种念头进行了反复尝试之后，通过「预约契约」的特性，歌德成功的研发出了自己异能力的新用法——「生命契约」。
“也就是说，利用「浮士德」临时契约预先支付报酬的特性。在遭到生命危险的情况下，也就是「存活与否被对方掌控」的情况下，将「自己的生命」作为报酬签订到契约里。”
略有长篇大论的解释了一大段话之后，克里斯蒂淡定的喝了一口茶，留给了众人理解的时间。
“虽然说是生命，但是对于歌德来说那其实不算是什么特殊的东西——从各方面得到的消息可以确定，这种生命契约歌德至少签订过百份以上。”
已经把这个当成异闻来听的蒲松龄下意识吐槽：“这是把自己分成多少份了...”
“虽然这样，这个契约对于歌德还是挺有约束力的——至少，押上生命的契约对于歌德来说就算能够违背要付出的代价还是很大的。”
“至于说我为什么会有歌德的「生命契约」...”
克里斯蒂放下茶杯，已经被归类划分收纳的记忆中立刻有几段对话浮现：“之前微笑商会接受过一个「攻打伦敦」的委托，当时我还在钟塔侍从，负责拦截歌德。”
蒲松龄拿笔的手一顿：“「死告天使」的成名之战？伦敦全城都被「无人生还」笼罩的那次？”
“没错，那种情况下虽然歌德也可以脱身，但是也会损失惨重。”克里斯蒂的食指敲了敲额头，会想到了什么不妙的事情一样微微皱眉，“所以对他来说，签订一份「生命契约」是最容易的脱身方式。”
虽然当时的情况，其实不是那么简单就是了。
那次可是她和福尔摩斯少有的几次合作，就算因为微笑商会的体量做不到重伤，但是留下一道伤疤还是可以的。
结果...
只能说，当时接受歌德的「生命契约」，对于双方都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