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太子额头被砸出一个窟窿来,血冒了出来,流到下颌,滴到地面。
“滚回你的东宫,无诏不得踏出,朕解决了犬毒,再来处理你!”皇帝怒吼。
太子顶着冒血的额头,重重磕头谢恩,“儿臣谢父皇隆恩!”
然后站起来,蹒跚地往外走,额头上的血还在一滴一滴往下流,往日风采荡然无存。
弹劾太子的几位大臣相觊一眼,又偷偷望向五皇子。
五皇子没有开口,更没有其他反应,好像不知道有人在看他。
几位大臣便缄默不语。
“事情既已解决完,臣弟告退。”
自从进来之后便没有出过声的君御,突然开口。
淡淡的嗓音,低醇如酒。
说完便让楚倾言推他离开。
“等等。”皇帝突然喊住他,“你派去的那些兵马……”
“皇兄派人过去,臣弟那些兵马便会撤走。”他没有回头,温淡的嗓音依然如酒,若不是其中的冷漠疏离太过明显,好听到能让人陶醉。
皇帝内心恨不得拍死这人,面上却温和无比,“皇弟的兵马在那,跟朕派去的人是一样的,同样是天启的兵马,百姓的兵马,朕无需多此一举再派人去。”
君御唇角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未语。
这敲打的意味,未免太过明显,他的兵马,是天启的兵马,不是他私有的兵马。
“你腿脚不便,应当在府里好好休息,那边朕派兵部霍青山霍将军过去,你的兵马听他调遣。”
皇帝再开口,一脸为君御着想的表情。
君御唇角那抹意味不明的笑扩大了一点,没有拒绝,只淡声道出一字,“好。”
全程好说话到皇帝以为魔幻了,准备好的一大堆对付君御的腹稿派不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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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皇宫,楚倾言便道:“皇帝想干什么?削你兵权夺你兵马也不是这样的,难不成只是想调个将军过去压你的人一头?那也不是皇帝该有的风度呀!”
“明日后日不就知道了。”君御不以为意。
楚倾言突然就觉得这后面还会有事,至于什么事,她有点猜不到。
因为带着卫氏,她没有回楚侯府,而是跟君御一起回了北狂王府。
宫里倒出解药塞给凤乾清时,她顺走了两颗解药,才把药瓶丢给太医。回到北狂王府,她便喂了一颗解药给卫氏,一颗留着准备自己研制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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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得知太子快要被废之事,立即去找了皇帝,可皇帝在潆贵妃那里,根本不想见她。
在殿外跪了半日,最终不得不无奈起身离开,去了东宫,想见见太子。
可东宫被御林军把守着,就算她是皇后,也不能进去。
皇后一肚子火,正要离开东宫时,刚好看到自己从宫外步行回来的楚乐瑶……
第325章 身世之谜(一)
楚乐瑶是太子回京时,跟在太子身后想回京的,可太子厌恶她,嫌带她太麻烦,直接将她丢在身后,她自己步行回来,走路走到脚都磨破了。
此时,刚看到东宫的牌匾,“啪”的一巴掌就拍在她脸上。
皇后阴冷的声音跟着响起,“没用的东西,给本宫到长秋宫里跪着!”
长秋宫是皇后现在居住的寝殿。
楚乐瑶被扇得眼冒金星,等回过神来,皇后已经在宫女的掺扶下离开,只丢给她一个阴森的背影。楚乐瑶望了一眼东宫外把守的御林军,知道事情不对,只得捂脸忍辱跟上皇后。
半个时辰后,她易容成一名宫女,从长秋宫里出来。
差不多同个时候,天牢里的凤乾清被皇帝秘密提了出来,最后又扮成一名宫奴,从皇帝御书房里出来,出了宫,去了城外中犬毒的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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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氏的犬毒当夜就解了。
看到楚倾言,下意识破口就骂:“贱人,你怎么会在我面前?”
随后感觉到身上痛,垂眸就看到之前被太子侍卫刺中的伤,她也记不起这伤怎么来的,破口继续骂:“贱人,你居然敢谋害我,你……”
话音未落,就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坐在轮椅上,被人缓缓推了进来。
男人虽然看不到脸,但浑身上下透着强大的气场,他一进来,整个房间似乎都充满了威压。
卫氏生生被震慑得闭了嘴,愣愣地看着男人。
“眼神真恶心。”君御厌恶道。
“属下把她的眼睛挖了。”左鹰放开轮椅,向卫氏走去。
卫氏一个激灵,连身上的痛都感觉不到了,这人刚刚说什么,要……要挖了她的眼睛?登时大叫:“不要,不要挖我的眼睛,啊……”
眼见左鹰匕首挖过来,卫氏赶紧捂住眼睛身子往下一缩。
“咚”地一声,匕首如风,从她头顶削了过去,插在卫氏身后木板上。
卫氏只觉得头顶发凉,屏住呼吸不敢动弹,片刻后没有动静,才敢颤抖着手往头顶一摸……额,头顶一大片头发全部削没了,光秃秃的,凉飕飕的。
更吓人的是,她一回头,便对上那匕首,插在她头顶上方闪发着瑟瑟寒光,很有可能随时掉下来,把她的头当西瓜一样开瓢。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卫氏连滚带爬想要爬到男人脚下求饶,爬了一半,又被男人强大的气场吓得根本不敢靠近,只得转头去求楚倾言,“楚倾言,不要杀我,我已经对你没有任何威胁了,你就放过我吧!”
楚倾言蹲下去,冷笑看她,“瞧你这怕死的模样,我杀你,我都觉得没成就感。”
卫氏一听,大喜过望,“就是,我就一妇人,手无缚鸡之力,杀我没有成就感的。”
“可我不杀你,我又觉得对不起我母亲。”楚倾言话锋一转道。
卫氏刚刚的喜色僵在脸上,楚倾言知道她母亲的死跟自己有关系了?
“倾言,你听我说……”卫氏赶紧想为自己辩解。
楚倾言打断她,“我只想知道我父亲为何默许你害我母亲,这些年又这般待我!”
第326章 身世之谜(二)
卫氏愣了愣。
她没想到,楚倾言最终是要问这个。
偷偷扫了旁边轮椅上的男人一眼,男人身上无形之中散发出来的冰冷气场,令人胆寒。
她知道,自己要是不照实说,别说挖眼睛了,死都会死得很难看。
“其实,我知道的并不多……”卫氏犹豫说。
“那就将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楚倾言气场虽无法与君御相比,却也足够让卫氏心头一颤,赶紧道:“你母亲,根本就不爱你父亲……”
楚倾言疾言厉色,“我母亲不爱我父亲,怎会跟我父亲成亲?”
“因为你母亲以为自己中毒受伤时,是你父亲救了她,跟你父亲有了肌肤之亲。”卫氏说这话时,眼神闪烁了一下,明显有些心虚。
楚倾言一眼就瞧出来了,“我母亲中毒受伤?”她冷笑,“中的什么毒?受的什么伤?为什么会中毒,为什么会受伤,不会是你跟楚侯算计我母亲的吧?”
卫氏从未想过以往任她拿捏、任她们母女欺凌的废物,如今会变得如此的凌厉逼人,一眼便瞧出她的心虚。她赶紧喊冤,“不是的,我没有,是你父亲,他、他他……他想做官,想平步青云,他看上了你外祖家离天家近,能助他达成心愿,便想娶你母亲。
可你母亲不喜欢他,他屡次示好,都没能得到你母亲的回应。
后来你父亲急了,便趁你母亲单独到山里采药,雇人扮山贼掳你母亲,给你母亲下催情药。”
“然后他便假装刚好出现,英雄救美,救了我母亲,还用身体当了我母亲的解药,让我母亲不得不嫁给他?”楚倾言嘲讽般地接过卫氏的话。
卫氏听完,犹豫道:“……对,也不全对。”
还不全对,看来她那个便宜父亲,比她想象的,还要无耻数倍啊。
楚倾言冷问:“还有什么不对?”
卫氏嗫嚅道:“你、你父亲不是假装刚好出现,你父亲是告诉你母亲,说你母亲每次单独上山采药他都不放心,每一次他都偷偷跟着暗中保护你母亲。
他还割了自己的腿一刀,说根本不舍得玷污你母亲,只因受伤走不出山里,你母亲又迫切需要解药,才……
也是这两点,打动了你外祖。
在你母亲还犹豫着要不要嫁你父亲时,你外祖便替你母亲答应了。”
好一出苦肉计,好一出完美的戏。
楚倾言不由得冷笑,“这计,应该还不只这样吧?”
依楚侯的自私,娶了自己母亲,能一直有外祖家帮衬,怎么会默许卫氏和凤乾清联手陷害凤家。
楚侯的计划,又怎么会从头到尾告诉卫氏?
果然,卫氏的眼神又闪烁了一下,才道:“我虽然也希望你父亲平步青云,但我到底出身微寒,怕他娶了你母亲,抛弃我们母子几人,便一直偷偷关注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