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对方利刃擦着他手臂刺了过去,但未能沾染到他半片衣角。
他手一抬,扣住了对方的手腕。
对方虎口一麻,长剑掉落。
楚倾言还被君御按在怀里,见那人没了剑,就站在自己脚边,还被君御控制住,野性一上头,抬脚就往那人身上踹去,砰砰砰……连踹了好几脚。
最后一脚还挑对方下身某部位踹。
那人被她踹得嗷嗷叫。
君御却不悦,黑着脸正想解决那人性命时,左鹰回身,长剑从那人后背刺入,贯穿了那人的身体。
“王爷。”拔出剑,左鹰急忙看自家王爷可安好。
君御却没看他,只垂眸看怀里的人。
楚倾言挣扎着要站起来,被君御按回腿上,“还想去送死?”
她不想去送死,她只是不想被他抱着。
他却把她抱得更紧,铁臂箍在她腰间,“还是以为自己野,别人杀不了你?嗯?”
男人教训般地捏了捏她的腰。
“不是……”楚倾言想解释,却看到李琰带人冲了进来,将黑衣人围在中间,如待宰的羔羊一般,圈起来屠杀。
她这才知道,刚刚外面不是没有侍卫,是君御故意让侍卫撤走,放敌人进来。
敌人以为可以进来取他性命。
未料,他摆着空城计,不过是诱他们进入,把他们困于营帐中,收割他们的人头。
鲜血、胳膊、断腿、头颅,瞬间满天飞。
黑衣人各各武功高强。
但李琰也不弱,王府护卫和李琰带来的人亦战斗力爆表,左鹰根本不用加入战局,只守在自家主子面前,有谁不知死活敢上前来,立即被他一剑割下头颅。
一阵厮杀,黑衣人不过是困兽。
有人突出重围,有人撕出一道血口,皆以为可以逃出升天,却在窜出营帐的一瞬间,被守在外面的侍卫或兵士一剑割下头颅,扔回营帐里。
不大的营帐,到处是尸体,断手,断脚,头颅。
血染红了地面,白色的营帐上,皆是一块一块的血迹。
那些鲜血,有些还在流动。
楚倾言从未上过战场,未见过此等惨烈,她都快要吐了。
男人残忍的话却在耳边响起,“本王不要俘虏,皆杀。”
最后两字,嗜血无情。
他就是一头守猎的狼。
坐在这儿,等着他的猎物飞蛾扑火。
他从容,他尊贵,他就是这场杀戮的主宰。
而那些敌人,机关算尽,终究不过是来赴死!
李琰加快了速度,收割最后一批人头。
“啊!救命!王爷,救命!”
突然,一颗人头不知从哪个方向飞了过去,滚到屏风后面,绯颜绯月两个女人吓得尖叫。
绯颜从屏风后爬了出来,爬到君御脚下,瑟瑟发抖地拉着君御的衣角,期盼他的怜悯,期盼他的救赎。
他却看都未看她。
左鹰转身,冷漠地将长剑刺入她背部,贯穿她的身体,然后拔了出来。
血,飙了出来,溅到楚倾言脸上。
楚倾言猛地愣住。
杀这个女人做什么呀?她不是君御的女人么?左鹰杀自家王爷的女人做什么?
楚倾言不解地看君御。
可君御戴着面具,她看不到他的脸,只感觉到他浑身散发着冷漠嗜血的气息。
绯月见绯颜被杀,吓得赶紧后退,“王、王爷……”
左鹰走过去,剑起剑落,解决了绯月的性命。
楚倾言猛地恍然大悟,这些人都知道他没有经脉皆损,他这是在杀人灭口啊!
那么她也看到了……
楚倾言暗惊,“你、你不会要把我也杀了吧?”
“不听话,自然要杀。”君御声音幽冷如夜,却带了丝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宠溺。
楚倾言赶紧道:“什么才叫做听话啊?我肯定是不会出卖你的,我可是你的未婚妻啊!我出卖你,我自己也惨了!”
现在知道是他的未婚妻了?
那两个女人在他营帐里的时候,她怎么不进来履行点未婚妻的义务吃点醋争点宠?
“王爷,我真的不会出卖你的!”楚倾言就只差竖起两指对天发誓了。
第180章 宠溺又责备
男人掐了一下她的腰,“别乱动。”
他的定力是很足,但那是对别人。
楚倾言求生欲满满,果然坐在他腿上,没敢再动一下。
敌人皆已被灭。
君御手腕狠辣,但讨厌血腥味,作为他的部将,李琰和左鹰都很清楚。
李琰踩着尸体,命令侍卫赶紧清理营帐。
尸体很快被拖走,地上冲洗干净,就连营帐上的血都被擦得白净,仿佛刚刚的一切根本不曾发生过。
相比之下,楚倾言身上的血,却还在见证着刚刚那一幕。
除了血,还有泥土和草屑。
在山上,她其实比左鹰和护卫都辛苦。
虽然前面有人开路,后面有人护着,但十米试一次水,蹲上蹲下,加上体力本就不能与左鹰和护卫比,最后发现有人入山的痕迹,又是她一马当先找到了小山湖。
所以,她比谁都狼狈。
君御嫌弃地皱了下眉,拍了一下她的翘臀,“去沐浴。”
楚倾言早巴不得可以走,赶紧从他腿上跳下来,就要跑出去。
君御却将她逮住,“去哪?”
“你叫我去沐浴的呀!”楚倾言回头不解地看他。
“就在这里。”他道。
楚倾言自然不愿,“我去自己营帐!王爷要是还有事,我沐浴完,马上就过来!”
说完,不忘忙补充一句,“王爷放心,今日所见一切,我一个字都不会透露出去!”
“就在这里。”他还是那四个字,不容反驳。
楚倾言还想再说,他却已经吩咐左鹰,“让人抬水进来。”
“是,王爷。”左鹰领命出去。
他行事效率向来高,眨眼功夫,已经在营帐屏风后摆上了大木桶,灌上了半桶温水。
所有人退出后,营帐里头只剩楚倾言和君御。
“洗吧,本王不屑看你。”他就坐在屏风外,拿起兵书看。
他说得如此直白,也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君子模样,尊贵中透着冷漠,她不洗,反倒成了她扭捏作态了。
“那我就借用一下王爷的营帐了。”心里虽忐忑,但也得把气势摆足了。
她假装很坦然,剥衣服的动作却奇快,甚至快到有些凌乱。
洗的时候,也是随便地清洗几下,然后急急从浴桶出来,披上衣裳,再把秀发全部挽成一个髻,整张脸埋进水里,用手搓了几下脸。
待从水里抬起头来时,已是一脸白净。
她用软布抹了下脸,额前的碎发湿哒哒的,有那么几缕散落下来。
她突然说:“王爷,刚刚到底怎么回事?我们都还没回来,怎么就动手了?”
他在外面道:“等你们回来,本王人头早就不在了。”
她脑袋儿从屏风后伸了出去,“王爷这话什么意思?”
“你猜不到?”他反问。
她噘了噘嘴,“王爷,其实你一早就相信我闻出水里有乌沉木没有错,猜测卫山那边要燃金榭木也没有错,你是故意让左鹰跟我进山,好让军中细作察觉风声已走漏,让他们提前动手是吧?”
她想了想,有些不敢置信,“甚至,你早就知道有人要对大军下毒,你只是不知道他们要何时下毒?”
“他们的目标是本王,不是大军。”君御目光依然在兵书上,未移半步,“不过,若能取得本王首级,自然会顺便收割大军头颅。”
“那你是早知道有人要下毒,还是不知道?”楚倾言觉得,这男人真的很深不可测。
他终于放下兵书,回头看她,目光在烛火下,熠熠生辉,“想知道?”
楚倾言点头如捣蒜,“嗯嗯嗯。”
“那过来。”他招她招手。
她真的很想知道,于是走了过去,蹲在他脚边,撑着很矮的案桌,仰头望他。
他说:“本王怎会知道有人要下毒,是左鹰对细作的逼供和你的判断,才让本王知道有人要下毒。而你的判断,本王觉得合情合理。只是,本王不知他们何时动手,所以如你刚刚所问,本王主动出击,让你和左鹰一起入山,让敌方察觉事情已败露,提前动手。”
“可是,他们察觉到事情败露,他们还会动手吗?”
那不是飞蛾扑火么?
“被抓的细作只知道他们要下毒,并不知道他们下毒的手段。于他们而言,他们认为我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查出他们到底如何下毒,所以他们觉得提前行动,胜算犹在。”君御很有耐心道。
“可我跟左鹰去山里了呀,他们不是应该察觉到我们猜出水源有问题了吗?”
“我们察觉出水源有问题,可我们体内乌沉木也已经积蓄了不是?”他说完,高深莫测补了一句,“所以,本王让左鹰晚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