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说完，又注意到正前方门边的人影。
“眠眠？”他稍顿，开口叫弟弟：“在门口做什么？进来。”
廉逸脊背一凉，心里涌出股不好的预感，扭头看去。
乔知眠倏地回神，漠然克制地和廉逸对视一眼。
在哥哥面前保持镇定，挤出笑进去：“我给你们送点茶。”
廉逸复杂的目光跟着omega移动，人却始终没再看他，放下东西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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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廉律：我觉得我有点完了[小丑]
第30章 表白
和乔柏臣谈完剩下的事, 廉逸便赶着出去观察omega的脸色。
人看起来没什么不对，还是照常和乔爸坐在一起撒娇，他稍稍松了口气。
许久没回来, 乔爸留小两口在家睡。
廉逸倒是无所谓，本能看向老婆, 想问询他的意见。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乔知眠就先出声拒绝了。
全程像是把他当成空气一样对待, 让他逐渐产生了种不妙的心理准备。
回去路上, 车辆开动。
乔知眠漾着笑意的脸蛋瞬间变冷，始终看着窗外, 两人之前的气氛也降至冰点。
廉逸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无意识的敲击, 心里忐忑慌张坐立难安。
几次三番想开口解释。
可嘴巴张了张，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或者从哪说起。
想道歉，想认错，又有点不确定自己错在哪。
反正就是错了, 他做错事, 惹omega生气了。
因为他说的那几句话。
或许更准确的说，是因为他的隐瞒。
两人就这样相对无言到了家门口。
廉逸第一时间打开车门, 绕到副驾准备抱omega下车。
乔知眠微垂着头, 抬起胳膊挡住了alpha触碰的手。
“？”廉逸动作僵在空中。
“把轮椅给我。”乔知眠冷淡出声。
“眠眠..”
“我叫你把轮椅给我。”乔知眠抬头，固执的瞪着廉逸。
他的胸脯起伏加速, 尽力克制着自己的脾气。
廉逸没有动，保持俯身的姿势，蹙眉和他对视着。
那双深邃幽黑的眸，褪去平日的冷静，含着少有的不知所措和焦灼。
两人僵持了会, 晚间的冷风吹在他们身上，带来嗖嗖凉意。
“起风了，我们先进去好不好？”廉逸恳切的说，再次伸出的手又被omega甩开。
他不依不饶攥住他的手腕，软磨硬泡的搂住他。
乔知眠奋力挣扎，使劲想将自己的手抽出，推搡着alpha靠近的身体。
最后实在没办法，廉逸怕这样会让他受伤，让他疼，只得妥协。
干脆在他面前蹲下，讨好地仰看他。
“眠眠..”他柔声唤他，小心翼翼的覆上他的小手。
乔知眠细白的腕上还是泛了点红。
他努力保持冷漠的杏眼涌出点水光，失望神伤的看着男人。
深深换了几口气，平息不稳的声线问他：“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廉逸薄唇翕张迟疑下。
纵使实话可能会让他更生气，但到了这一步，他也只能一五一十的回答。
“在和你哥哥见面，他告诉我，你没去复健那天。”
原来还真是那天晚上啊。
乔知眠嘴唇颤了颤，拧着眉头露出个苦涩的笑。
难怪从那天起，突然一下就对他这么好，突然就这么关心看重他的腿。
说什么陪他一起，永远在他身边，永远都不会不管他。
原来都是因为，愧疚。
“我明白了。”乔知眠语气带着自嘲，讽刺的睨着alpha。
廉逸的心被omega饱含苦楚的眼神刺痛。
他脸色染上笨拙的急切，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没读懂这话里的意思。
“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害人精啊？”乔知眠冒着水光的杏眼，一眨不眨，倔强地不让泪落下，嘴角的梨涡也不应景的显现：“这本来就是我自作自受，是我要追着你跑，害得你还要为我这双腿负责，事故是我自己造成的，让哥哥父亲们，还有你，你们家，每个人都要为我付出代价！”
“不是的不是的眠眠！不是这样的！”廉逸阵脚大乱，急迫的否认。
乔知眠注视着男人眼底的在意和珍爱，此时此刻，他只觉得那些看起来无比可笑。
“因为愧疚对我好，表现得很爱我的样子。”他深吸口气，用轻描淡写的口吻，吐露最悲伤的心声：“可怜我？瞒着我，看着我被你的回心转意，你的施舍哄得团团转心花怒放，很得意吧？”
廉逸心疼得无法呼吸，omega每说一个字他都无意识的摇头。
这些话像凌迟的刑罚，一刀刀剐在他的心上。
“对不起眠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我只是怕你...”他解释，道歉，怎么样都可以。
男人的话戛然而止。
乔知眠一眼便读懂他没说出来的意思。
“怕我什么？怕我想不开？”他倏地笑了下，敛了敛暗淡落寞的眸：“是啊，我有病，我多疑敏感，让你很累吧？你们都很累吧？”
“宝宝..”廉逸嗓音染上痛苦的乞求，想求他不要再继续说这样伤害自己的话：“我对你好不是因为责任，更不是因为愧疚，事情根本就不是你说的这样。”
“是吗？”乔知眠冷眼看向自己被alpha握着的手，他的掌心很暖和，可现在只叫他觉得虚伪：“那是因为什么？”
他漫不经心的问。
“因为，”廉逸被问得猝不及防，他茫然了两秒，恍然找到答案般，眼神坚定的回答：“因为我喜欢你。”
那是一种很复杂的情愫，这种滋味也让他感到陌生。
乔知眠怔愣了数秒，目光离开两人交握的手，缓缓对上男人的眼睛。
他审视他，端详他，拆解他，想要戳穿他。
听到他说喜欢，他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高兴。
反正心口像是堵了快又沉又硬的石头，喘不上气。
“喜欢我？”他哽咽到声音都发得艰难，从喉咙里挤出这三个字，嗤笑：“在知道，我为你断了腿之后，就喜欢上我了？”
乔知眠顿了下，才接着说：“到底是愧疚，还是喜欢，你真的清楚吗？学长啊，”他突然委屈的问他：“那我过去跟在你身后的那三年，又算什么？”
不知道怎么的，他此时觉得以前的自己特别可悲可怜。
但并不值得同情。
廉逸第一次被问得哑口无言，深邃的眸底染上微不可查的赤红，额角的青筋因激昂的心绪而跳动。
乔知眠睫羽抖了抖，落下几滴晶莹剔透的泪。
他叹口气闭了闭眼，觉得无比困倦，不想再继续争论这个没有意义的事。
“我哥哥，”他想到什么，转了话锋：“找你帮忙，是为了乔氏最近的维权案吧？”
被职业抓漏洞的人，像狗皮膏药一样缠上。
胜诉希望渺茫，闹得沸沸扬扬。
赔多少钱他们都无所谓，主要是商业名声。
百年老企业不能背上这牵强附会的污点。
更不能被炒作舆论扣上不法商家的帽子。
因为一审败诉，所以才会找上廉逸援助。
omega话题转变突然，廉逸还没从刚才的煎熬中脱离。
他艰涩的张了张嘴：“是。”
乔知眠了然思考了下：“当初，是哥哥把你在机场的事告诉我的，他希望我死心，所以我后来出了那场车祸，他一直觉得自己脱不了干系，一直觉得有愧于我。”
乔知眠语气染上点商量和拜托：“他是为了我，才对你们家做了那样的事，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因此而...”
“你是觉得，”廉逸逐渐听懂，难以置信他的意思：“我会拿这件事，去报复乔柏臣和你们家？”
这种不被信任当成外人的滋味，让廉逸狠狠受伤。
“在你心里，我就是个会随时伺机而动，报复你家人的人？”
“我没有这个意思。”乔知眠疲惫闭了下眼，无力争辩：“随便你怎么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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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两人仿佛又回到了最开始同床异梦的时候。
昏暗中，廉逸眸中含着落寞的柔光，偏头看向身旁瘦小的omega。
他蜷缩着身躯背对着他睡，不愿再让他抱，更不会主动钻到他怀里撒娇了。
从回到家开始，他就一直在考虑他们之间的问题，想了许多。
他深知，如果不及时解决，一定会发酵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他没有办法接受那样的后果。
廉逸身体小弧度的挪动，试探着朝omega伸出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