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傅先生来了?”
助理扫了他一眼,用眼神问他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有什么可问的。
“我记得傅先生结婚前不是让你做了蜜月的规划吗?没有采纳?”
傅逐南相当追求高效率,他从不委派没有意义价值和不会被执行的任务, 他要求完成的企划, 只要达到了他的要求, 都会被使用。
助理耸了耸肩:“傅先生让我发给谭先生了。”
谭先生?谭轩?
蒋潜疑惑:“我记得他好像没结婚。”
“昂,没结婚就不能去蜜月吗?”助理对此见怪不怪, “蒋秘,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呗,有必要这么拐弯抹角?”
公司里谁没在背地里参加过傅先生的八卦?
倒不是他们对傅逐南有什么不满, 相反,因为傅先生实在太可靠,偏偏无论什么时候都一副清心寡欲,随时会历劫飞升的模样,他们都相当希望boss能收获美满家庭——
总所周知,稳固的家庭关系能让职工对岗位的忠诚度更高,毕竟养家糊口的压力会让他们不敢丢弃工作——
他们认为这项放在傅先生身上同样生效,有伴侣和孩子了,傅先生肯定不会那天突然撂挑子不想干了。
“我只是比较奇怪,我原本以为傅先生会蜜月之后才回来上班。”
前几天蒋潜都被调去配合宋河调查,对公司的最近的情况并不算了解。
助理推了推眼镜,冷笑:“有些败犬又开始小动作了,傅先生当然不会给人机会。”
他说着,看向蒋潜的眼神充满鄙夷:“再说了,傅先生那样的人怎么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不过只是联姻而已。”
蒋潜无语。
好了,他早知道助理是傅先生的事业粉,他就多余问。
相较于其他人猜测的各种原因,傅逐南倒没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暂时还没想好怎么面对慕然而已。
二人蜜月独处的时间太多,他暂时不太愿意在慕然面前展露出不熟练的一面。
只是傅逐南没想到,他才到公司没多久,就收到前台说宋先生要见他的消息。
傅逐南皱了下眉,直觉事情不太妙:“让他上来。”
宋河来得很快,他风风火火地撞开门进来,又“砰”的一声重重把门关上。
“许昌因死了。”
傅逐南一惊,直勾勾看向宋河。
“更多的我不能说,有人把匿名信递到了……那位手里,昨天晚上立刻成立了专案组。”宋河脸色有些难看,“许涵被放出去了,我现在在休假。”
至于什么时候结束休假,那就要看那位想不想放过他了。
“你之前是不是打算对许昌因动手?”
傅逐南皱眉:“不是我。”
宋河重重“啧”了声,他当然知道不是傅逐南,他担心的是这事会不会和慕家又牵扯。
“你老婆家呢?”
宋河摸了根烟出来,还没找到打火机,又丢开了,他可不想被赶出去。
“他有名字。”傅逐南字正腔圆地纠正,“慕然。”
宋河“啧”得更大声了。
“你觉得会不会是慕家的人动手?”
许涵被扣押,如果按照他们的调查思路,许家和慕家某位可是紧密绑定,对方完全有可能断尾求生。
反正人已经死了,再怎么调查都是白搭。
“没那么蠢。”
在京市动手和在外面动小手脚可不一样,更何况是现在多方都在高度注意的情况下,就算真的能做到没留下任何确切证据,点点蛛丝马迹就足够暴露行踪。
傅逐南望着桌边空了的花瓶,慕然已经很久没有送花来了,那些干枯的花被保洁阿姨带走处理掉,唯独最后那束鸢尾,在完全凋零之前被制成了永生花。
私心里,傅逐南想还给慕然。
“……傅逐南。”宋河敢以自己多年老刑警的工作经验发誓,傅逐南这货现在绝对在走神。
傅逐南没有半点被抓包的心虚,他很淡定,几乎没有停顿地接上方才的话题:“能那么有心地布这么长时间的局,他不会这样轻易自乱阵脚。”
如果是为了避免暴露,十几年前,慕旭睿死后,许昌因就应该“意外”死亡了。
显然,即便那时候慕然还没回到慕家,和许家不再是邻居,对方仍旧留着这步棋以防万一。
如果不是这次做的太急,许家甚至一直利用慕然……
傅逐南的眼神在某个瞬间变得很阴沉。
“你觉得是谁?”宋河忍不住问。
这些争权夺利的纷争对他来说实在是超纲题,他实在是搞不明白,否则也不会跑出来当个累死累活,工资还紧巴巴的可怜警察。
傅逐南也在思考是谁。
慕家那几个还在活跃的私生子们个个都是蠢得明显的废物,否则也不会在有老爷子帮扶,且对omega隐形歧视严重的董事会中迟迟没法把慕禾安赶出去。
不是那几个人……那还剩下谁?
慕家叫得上名字的人物一一在脑海里闪过,又被傅逐南逐一排除可能性。
他不是没有考虑伪装的可能,花那么多功夫伪装自己是个废物?那不是本末倒置吗?
慕清絮与慕旭睿都去世的情况下,任何人都没有藏拙的必要,毕竟在慕老爷子眼里,无论是谁,只要有能力,他都不介意。
慕老爷子……?
“叮铃铃!”
手机铃声突兀地想起,傅逐南中断思路,看了眼,是慕然。
现在就醒了吗?
他记得慕然还挺喜欢睡懒觉的。
“傅逐南、许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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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即便无法把爱坦然说出口,也会有人懂~
第47章 真相
许涵?
宋河看着傅逐南腾地一下站起来, 拿着手机就往外走,他快步跟上去,领先半步无声提醒:“你听他说完呢?”
傅逐南连半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他听着慕然在电话那头里急促的话语。
慕然语速很快:“许涵来找我,说有我母亲的遗物给我。”
这次他没有被三言两语骗出去,许涵也知道自己信用破产, 很快发来了一张彩信。
慕然不会认错, 母亲的字迹。
“里面的内容和父亲的死有关。”
大概是作为战地医生多年危险中度过的直觉, 她一开始就不相信丈夫的死亡是意外。
她查到了某些东西, 却拜托给了错误的人。
这些东西本该永远不见天日,他们的合作很稳固,只要没闹到鱼死网破, 许昌因当然不会自寻死路。
但许昌因死了。
什么考量对许涵而言都不重要了。
“慕然。”
傅逐南刚开了个头,电话那边的声音更清晰:“我知道。”
“姐姐已经在查了, 你也在查。”
或许真相完全昭示只是时间问题, 更或许……永远不会。
慕然不是傻子,尽管很多事情他都被蒙在鼓里,但仅凭许涵知道那份资料的存在他就能推断出很多东西。
比如许家和背后的凶手是同伙,比如许涵现在拿出这份证据绝不是为了帮他。
“傅逐南,我要去。”
电话里的声音坚定而不容反驳, 傅逐南的脚步慢了下来:“那就去。”
他无视了宋河不赞成的目光, 笃定回答:“慕然, 我会保护你。”
那些道理,劝人理智的话语, 在此刻都没有任何意义。
人本身就是被感情趋势的生物,站在旁观视角里要求冷静,本身就是一种残酷。
“傅逐南, 如果……”慕然有些迟疑,他不知道许涵要做什么,但总不会是找他去好好叙旧。
很危险。
他犹豫好久,还是选择把剩下的话说出口:“等结束了,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几乎是瞬间,傅逐南就猜到了那个秘密是什么,他垂下眼:“好。”
电话被挂断,静音了好久的宋河终于忍不住了:“你疯了?谁知道许涵那个疯子会做什么?”
“拦得住吗?”除开刚开始接到电话心脏地错拍,傅逐南格外的冷静,“既然拦不住,那不如不拦。”
报备后去总比后面偷偷摸摸自己跑出去,前者他们好歹能做点准备。
傅逐南好心地把车钥匙丢给宋河,这人相当硬气,被自己老子指着鼻子骂要断绝关系后就真的不用家里的一毛钱,是那种被母亲喊回家吃顿饭都会把饭钱打过去的犟种。
凭着警察那点微薄的薪水,宋河根本供不起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