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
平心而论,慕然的确长得好看,就算是非要扭着嘴做这种矫揉造作的表情也怎么都和丑扯不上边,但傅逐南……
傅逐南闭了闭眼。
“傅先生,看在缘分的面上,和我试试喏?”
对面全然不知,仍旧夹着嗓子模仿着撒娇的强调。
傅逐南不打算忍气吞声,哂笑一声,把这份不痛快还了回去:“谁告诉你我喜欢omega了?”
慕然懵了,极度震惊之下,完全忘记了维持表情,露出最真实的呆滞模样。
立竿见影的效果让傅逐南舒服多了,他漫不经心地扫过慕然的脸,设想着也许会出现的反应。
恼怒?
早知道他不喜欢omega,就不必伪装成o代替慕禾安联姻。
不对。
傅逐南微笑的否定。
慕禾安的进退两难,是因为她不能出嫁,也因为她不能不嫁。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哪支能和傅家联姻,那支的兄弟姐妹就能在这次合作里占据主导地位,其中带来的巨大利益,运作的当,要在慕氏站稳脚跟并不难。
而慕禾安,在那样的家里举步维艰,除了慕然,她再也没第二个能信任的血缘至亲,所以无论这场联姻会不会落到她的头上,最后都会在她的精心安排下,由慕然接替。
所以现在应当是懊恼?
要早知道,慕然的第二性也不会是omega了。
点好的菜总算做好了,服务员敲了敲门,推着餐车上来上菜。
等服务员退出去,包厢的门重新关上,慕然才终于回过神来,眼神闪躲,吞吞吐吐:“您、您喜欢beta?”
傅逐南挑眉:“嗯?”
慕然大惊失色。
总不能喜欢alpha吧?!
他惊疑不定,一双浅色的眼睛也跟着惶恐不安地乱动。
傅逐南很满意慕然的反应,他不慌不忙地抽出消毒后的筷子,品尝大厨的厨艺。
“傅先生……您喜欢beta吗?”慕然追着问了句,声音微微发颤。
紧张?担忧?害怕?后悔?
傅逐南抬眼,没辨别出。
他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说:“开个玩笑而已。”
慕然不敢相信,仍旧盯着他,妄图看透表层的皮囊,看穿那颗心。
像只受惊的粉毛兔子。
傅逐南在心底点评。
瞧着警惕,实则浑身上下毛绒绒,没半点攻击力。
傅逐南才不管慕然信不信,扫了眼他面前还没被使用的餐具:“不吃么?”
慕然顺从地低下头,摆弄着餐具。
听到这种“玩笑”,惊讶都足够填饱肚子了,哪还有心情吃饭。
“如果是真的,”傅逐南等了等,看见慕然心神不宁地拿起筷子,又不咸不淡地补了句,“你打算怎么办?”
“哐当。”
慕然手里的筷子掉了下来,砸在瓷器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没心情去在意自己失不失礼,猛地抬头紧张地盯着傅逐南。
“傅先生……”
傅逐南嘴角微挑,好像真的对这个问题有兴趣:“我要是喜欢beta,你如果早知道,会希望自己不进行二次分化吗?”
慕然无意识握紧拳,急促呼吸下,嗓子跟着发抖:“当然、当然会希望……”
“可是这种事情,又不是希望就能改变的。”他垂下头,藏起眼睛,落寞而悲伤:“如果您真的喜欢beta,而我偏偏不再是beta……那说明我和您,的确没可能。”
“就这样?”傅逐南很平静,没半点动容,他看着慕然的肩膀抖了下,头顶的发旋也跟着颤了颤,像是要跟着主人不可置信地抬头,又被理智生生压着没动弹。
不用看慕然的表情,傅逐南就知道这人八成是在心里吐槽他冷血。
傅逐南不太介意被人在心底骂,又问:“就这样认命?”
“唔,不过腺体切除技术不完善,对身体损伤太大,更是非法行为,为了这个堵上自己的命的确不值得。”
傅逐南顿了顿,轻笑了声:“不过二次分化的时候隐瞒性别,纂改登记信息就要容易多了吧?”
慕然陡然一惊,瞳孔紧缩,震惊与惶恐融合,一时之间竟然分辨不出那种情绪占比更多。
“嗯?”傅逐南故作惊讶,带着点关切问,“怎么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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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然然:您总不能喜欢的是alpha吧?!!
后来,然然:alpha也很好,您试一试吧,试着喜欢alpha
喃喃(思索)(欣然答应):听从你的建议,明天就试试
然然(变脸)(敢怒不敢言)(委屈):我、您要找谁试试?
然然(脸红)(狡辩):不是,我的意思是,找别的谁……还要从头开始了解……而且如果走漏了风声什么的……
喃喃(恍然大悟):嗯,这的确是个问题啊,要找个可靠的人才行啊,然然有推荐的人选吗?!
然然(气)(大怒)(拍桌而起):我!选我!喜欢我!听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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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火坑x冰窖√
傅逐南的眸光轻飘飘的,在灯光璀璨的包厢里存在感不强,但落在慕然身上,就莫名有了千余斤的重量。
傅逐南把人高高悬起,又随口找了个理由放下:“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慕然低头看了眼自己面前被搅的一塌糊涂的餐盘,没说话。
傅逐南没放在心上。
他故意说这些让慕然精神高度敏感紧张的话,本就是有意恐吓。
做贼心虚,慕然这样的花架子,被提到最心虚的点,远不能做到面不改色的继续伪装。
比起看慕然拙劣的表演,听“缘分”、“命运”之类的蠢话,眼下这副蜷着尾巴心神不宁的模样,要顺眼多了。
吃完饭,照例,傅逐南问他要不要司机送,慕然还是摇头拒绝。
直到告别离开,慕然都没能恢复最初的兴高采烈与热情饱满。
傅逐南心情愉悦,估计慕然能安分相当长一段时间。
……并没有。
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浅色花束,傅逐南难得失语。
慕然笑得很灿烂,半点不见昨日的仓惶:“傅先生,您不喜欢吗?”
不。
傅逐南只是没想到自己也有被拦在一楼大厅送花的一天。
他皮笑肉不笑地扫了眼蓝紫色的小花束,问:“怎么在楼下等?”
“因为想给傅先生一个惊喜。”慕然举起手中的花,牛皮纸包裹着洋桔梗与飞燕,衬得配色更加清浅。
他留意到傅逐南的视线,笑得更加灿烂:“这次我可是专程到花店去一朵一朵选的。”
傅逐南:“慕然,我是alpha。”
这个点临深大厅里的人不算多——远处有几个下来取咖啡的,近处则是兢兢业业降低存在感的前台。
大boss的瓜不是随便就能吃的,但人么,克制好奇心太难,即便极力回避眼神,也会忍不住偷偷瞄上两眼。
慕然眨了眨眼,轻快地回道:“我知道呀。”
“alpha难道就不能收花了吗?只要是人,无论男女,无论abo,都有欣赏美,获得美的权力呀。”他说着,眉眼灵动生辉,“我觉得这束花很漂亮,所以想送给您,和您是不是alpha没关系。”
傅逐南默了片刻,接过慕然手中的花,转手放在前台的柜子上。
“不过我今天没空,没法招待你。”
慕然眼里闪过一丝懊恼,死缠烂打也是个技术活,格外需要注意拿捏尺寸,频率太低没什么存在感,频率太高,又像狗皮膏药,惹人厌烦。
像眼下,在人繁忙时打扰,最最不合时宜。
“您忙,”慕然退后半步,妥帖补救,“我不需要招待,您愿意收下我的花,就已经足够了。”
他笑眯眯地摆摆手:“我先走啦,下次见,傅先生。”
“嗯。”
浅粉色的头发柔软细长,晃晃悠悠的消失在视线中,傅逐南偏头看前台:“他来怎么不说?”
前台脸上的微笑僵住:“对、对不起!傅总,我……”
傅逐南抬手打断:“没有下次。”
“是,我明白了。”
傅逐南没有训人的爱好,警告后就打算离开,视线却不知为何,短暂的在那束花上停留了片刻。
“这个,丢掉。”
慕然昨天送来的那“束”花,怎么处理都太显眼,最后是蒋潜联系人把花束拆了,重新包装,每人送了两枝——现在临深内部不少人的办公桌上还插着那两枝白玫瑰。
傅逐南不想自己的桌上再添战绩。
“好的,傅总。”前台低声应下。
这几天的事情下来,她还以为傅总对那位慕少有什么不同……结果也只是表面功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