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接着径直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周围的同学都好奇地看着这一幕，窃窃私语道：
“那是谁？”
“陆景珩认识他？”
“看穿着不像我们学校的啊……”
这些声音林祈都听不见了，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个越来越近的身影。
陆景珩在他面前站定，垂眸看着他，视线先是在他怀里紧抱的书袋上停留一瞬，然后落在他微微发白的小脸上。
身边学生立马礼貌喊道：“陆少。”
陆景珩没理，只是耐心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他主动交代信息。
林祈反应慢半拍，过了一会才小心翼翼说：“少爷。”
陆景珩继续看着他。
林祈：“我……我来送书。”
陆景珩身边还有一个人，眉眼温和，应该是同学，听到这话，笑了：“放学了你来送书？”
林祈无地自容，垂下脑袋。
陆景珩目光在他被秋风吹得发红的鼻尖和耳廓上扫过，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谁让你来的？”
感觉有些生气了……
“是夫人。”林祈立即小声回答，慌忙将书袋递过去。
陆景珩眼里闪过一抹了然，接过袋子，指尖无意间触碰到林祈冰凉的指尖，停顿几秒，语气缓和道：“等了多久？”
林祈：“不知道……应该有三个小时。”
陆景珩视线落在他发黄的鞋子上，让林祈有些局促。
陆景珩：“站三个小时，不累吗。”
“累……”他下意识说，然后被身边小同学拍了一下屁股，懵了一瞬，迅速改了词汇：“不累……我不累少爷。”
陆景珩的目光落在林祈因紧张而微微颤动的睫毛上，不知为何，忽然俯身，凑近他的颈侧，鼻尖几乎要触碰到哪洗得发白的旧衣服的领子。
一股极淡的，香甜的气息萦绕而来。
陆景珩想。
是自己给予的味道。
十分清楚，依旧留在林祈的身上。
这个认知取悦了陆景珩，直起身后，心情似乎更好了些，抬起手，温热的手掌轻轻覆上了他纤细的后颈，那动作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让林祈缩了一下脖子，像被捏住了后颈的小猫，一动不敢动。
林祈偷偷瞥了一眼陆景珩，对方只是看着他，依旧看不出喜怒。
林祈便给自己打气，开始尽佣人的责，挺起腰，一本正经道：“少爷，我送您回家。”
陆景珩身边的同学笑出声。
林祈心说：到底在笑什么……
然后他看见少爷也笑了。
林祈：“……”
有这么好笑吗……
陆景珩淡淡笑着说：“先不回去。”
“……嗯？”
林祈被这两人笑得十分疑惑，少爷说的话他也没懂是什么意思。
陆景珩拎起手里的袋子：“陪我去做作业。”
接着，覆上林祈纤细的后颈那只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将他轻轻往自己身边带了一步。
“走了。”陆景珩对同学说，算是告别。
林祈被带进了校园。
这一次保安只是微微颔首，再无任何阻拦。
林祈被少爷勾着后颈，晕乎乎踏入了这个梦幻的校园。
宽阔整洁的道路，设计感十足的建筑，偶尔路过的同学也显得和他的同学不太一样，具体哪里不一样林祈也说不上来，但就是不一样。
一切都让他目不暇接。
他左看右看，眼里的好奇与向往几乎要溢出来。
“想来这里？”陆景珩看着他。
林祈不敢说实话。
陆景珩似乎并不需要他的回答，继续说：“我需要一个伴读。”
“伴读？”林祈抬起头，漂亮的眼睛里满是茫然。
他知道伴读，但那不是学习特别好的人才能做的工作吗……陪伴学习，辅导作业……
“嗯，”陆景珩的视线在他脸上转了一圈，随后移开，“看你一会的表现，表现好，以后就陪我上学。”
“表现好”这三个字把林祈心底燃起的火苗彻底浇灭。
是要考他学习吗，可是他真的什么都不会。
他跟着陆景珩来到教学楼，里面豪华的布置吸引了他的目光，林祈知道这可能是自己这辈子唯一一次进这里的机会，便有些珍惜，看得更认真了。
陆景珩将他带到一间安静的空教室里。
夕阳透过窗子洒进来，桌椅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
陆景珩从那个装书的袋子里拿出书，示意他坐在旁边。
林祈立马正襟危坐。
他才四年级，少爷问什么他都答不出来的……
林祈紧张得手心冒汗。
送书也没送好，伴读也做不明白，少爷不骂他才不正常。
然后，他看见陆景珩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桃子？
“吃吧。”陆景珩把桃子塞到他手里，自己则翻开了课本。
？
林祈捧着那个“巨大”的桃子，心里第一个想法是，这桃子好大。
不对。
少爷为什么要给他桃子。
林祈捧着桃子，不知所措。
见他不动，陆景珩侧过头，夕阳在他轮廓上投下柔和的光晕，对方用一种陈述事实的口吻说：
“伴读的工作之一，就是待在这里。”
“我需要听见你吃水果的声音，翻动书页的声音，或者……只是你呼吸的声音。”
“简单来说，”陆景珩目光落在他因惊讶而微张的唇上，“我需要你做我的白噪音。”
“……”
**
所以伴读不是辅导少爷学习，而是……坐在少爷身边吃东西？
林祈默默啃桃子。
桃子是脆的，嚼的时候有些细微的声音，林祈边品味好吃的桃子，边注意少爷的脸色。
没有那么冷淡，甚至很放松的样子。
林祈嚼嚼嚼，心里好多疑问，但都被桃子清甜的味道一扫而空。
回过神时。
他一个小孩，已经吃完了一整个大桃子。
林祈：“……”
林祈有些尴尬，他刚想开口说话，面前又被放了一盒草莓。
！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一颗，放入口中，甜蜜的滋味让他满足地眯起了眼，像一只终于被顺毛安抚的猫，全然忘记了最初的紧张与拘谨。
夕阳暖融，果香清甜，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困意袭来。他趴在桌上，眼皮越来越沉，最终沉入香甜的梦乡。
模糊中，林祈感觉有人在轻轻拨弄他的发丝。
“小乖。”
他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嗯……少爷？”
陆景珩拨开他的刘海，看着他睡意惺忪的眼：“表现得很好。”
陆景珩的指尖抚过他纤长的睫毛，动作很慢，像是在摸心爱的漂亮娃娃，带着一种所有者的满意。
“想转学，就来卧室找我。”
**
那天晚上，少爷让他穿了那件睡衣，这次没有帮他洗澡，而是……叫他陪着睡觉，“教”他如何陪着对方睡觉。
这一陪，就是八年。
八年里，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契合少爷，哪怕后来在林翊尘怀里，还是习惯性地用少爷喜欢的姿势。
他的身上到处都是少爷的痕迹。
不是可见的，而是虚幻的，深入骨髓的。
味道，姿态，说话的习惯，拥抱的姿势……全部由陆景珩定制。
他虽然不聪明，但随着逐渐长大也知道，幼时他视作神仙一样的陆景珩，看着他的目光是审视的，像是在观察自己的所有物，有没有按照自己的规定路线来成长。
**
宴会厅里。
林祈看着那双熟悉至极的眼睛
少爷站在他的面前，审视他身上的印记，审视他的脸，审视他的装扮。
审视他的全部。
第9章 chapter9 呜呜呜呜
林祈被陆景珩带出了宴会厅。
林翊尘想阻拦，却看见那商务车的门缓缓关闭之时，林祈爬到了陆景珩的身上。
“……”
林翊尘停下脚步。
眼睁睁看着车门关闭，车辆开走。
片刻，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自嘲地笑了一声。
下次再见……那姓陆的，会把林祈，欺负成什么样子？
他闭上眼，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将所有翻涌的情绪死死压下。
陆景珩。
你凭什么。
**
林祈的确在被欺负。
他想用小时候学到的姿势去抱对方，却被陆景珩按在宽敞的真皮座椅上，并非粗暴，但那力道不容抗拒。
微凉的指尖挑开他柔软的毛衣下摆，向上推起，露出一截纤细腰肢和其上方的肌肤。
那些曾经属于林翊尘的，暧昧的，早已淡去却依旧刺眼的痕迹，猝不及防地暴露在无比清晰的光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