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郁识脑袋嗡地一声,颤抖着手打字:[然后呢?]
  [定制生死簿:然后他又取消了订单,说找到合法途径,先不查了。]
  “……”
  [匿名001:你说话能不能别大喘气。]
  [定制生死簿:你们是什么关系,网恋被对方骗了吗?]
  郁识咬牙切齿,又给他甩了个红包:[以后他要是再来黑我,你告诉你同行,一概不准接单。]
  [定制生死簿:我靠,太有钱了哥,放心好吧,我嘴巴绝对严实,嘿嘿嘿。]
  [定制生死簿:不过你们到底什么关系啊,你把他渣了?还是睡完提裤子跑了?]
  郁识关掉屏幕,不想理他。
  几分钟后,屏幕又亮了起来,他以为是黑客,正要关掉,发现是谢刃发的消息。
  [谢刃:为什么不理我/问号/]
  郁识看着这个萨摩耶表情包,幻视他靠在跑车上恶狠狠地说“我要打爆他的狗头”,登时打了个寒颤。
  线上重拳出击,线下狂摇尾巴。
  这让他以后怎么面对谢刃……
  他硬着头皮打字,努力保持镇定:[抱歉,我临时有事,下午的约会先取消。]
  那头安静了片刻,[没关系,那我明天再来找你,爷爷用鹦鹉羽毛做了把扇子,说要送给你呢。]
  郁识闭上眼睛不愿再看,别提爷爷了,让我们忘掉爷爷好吗。
  他梦游似的说:[明天也没空。]
  谢刃沉默下来,没了动静。
  过了十分钟,问:[那下周呢?你哪天有空,我就哪天去找你。]
  郁识崩溃道:[最近都没空。]
  不要再来找他了。
  [谢刃: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你不高兴了,你提出来我都能改。]
  他像是真的急了,连表情包都忘记发,直接一个电话拨了过来。
  郁识迅速挂断,渐渐平静下来,深吸一口气道:[你做得很好,是我有点混乱,需要冷静一下,给我几天时间好吗?]
  他很少解释自己的行为,但不想让谢刃误会。
  谢刃盯着通讯器看了许久,最终压下立刻跑去找他的想法,隐忍地回复:[如果我做错了,你一定要告诉我。]
  那头没再回复,他等啊等,最后确定郁识确实想静一静,有气无力地趴在方向盘上。
  今天真是倒霉透了,骗子没抓到,还被郁识关了禁闭。
  通讯器忽然震动,他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看都没看地接通:“你终于肯见我了?”
  那边愣了一下,传来低沉的男声:“少整这出,恶心吧唧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被监视,今晚七点,老地方见。”
  谢刃懵了几秒,“操,厉铮?”
  厉铮懒懒道:“不然呢,你义父我解封了。”
  “……滚犊子。”
  谢刃晚上被放鸽子,只得去tuberose见这个孤家寡人。
  他进包间的时候,经理正带着一帮人欢迎厉铮回来。
  “谢指挥来了,这下人算是齐了!”经理二话不说,往嘴里倒酒,豪迈地说,“热烈欢迎老板回家,祝老板和他的兄弟们洪福齐天,万寿无疆,抱得美人归!”
  厉铮是这家酒吧的创始人,正翘着腿坐在沙发上,一副混不吝的模样。
  他头发剃得很短,长着一副万里挑一的好皮囊,单眼皮高鼻梁,只是眉骨上有道疤痕,稍稍影响容貌。
  看见谢刃后,冲他举了举杯,无所谓地说:“阿刃,好久不见。”
  谢刃无奈地摇头,径直过去把经理赶走。
  经理带着身后的omega们,扒拉着门道:“我找了几个陪酒的小o,都是极品……”
  “这里没人需要陪酒,出去。”谢刃逐渐不耐烦,经理只得讪讪地关上门。
  厉铮嗤笑:“几个月不见,火气见长啊,怎么,最近不太顺利?”
  他身上有种和谢刃类似的锋利,气质却截然不同,更多是锋芒内敛,如同蛰伏在暗处的雄狮,不轻易发动攻击,却对一切胜券在握。
  或许是在艰苦地带的历练,让他身上的狂妄收敛,多了几分沉稳。
  然而谢刃清楚地知道,这份稳重不过是伪装,和他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再淡然都遮不住骨子里的狠戾。
  他靠向沙发,绝望地说:“你在这里借酒消愁,应该不比我好到哪里去吧。”
  “我爸失踪了,我能好到哪里去。”厉铮也颓然道。
  谢刃正色:“还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吗,厉叔叔没留下消息?这可不像他的做事风格,我一直以为他另有计划。”
  根据主君的态度来看,厉淮权应当没有人身危险,否则上面早就宣战了。
  厉铮的眼神深不见底,耸了耸肩,“我和你想的一样,老狐狸八成以身入局,借此机会潜入奥洛内部,可惜的是,他显然没拿我当自己人,从没透露只言片语,搞得我被动被监视了这么久,完全不知道怎么配合。”
  “你从第九区回来,必定会被当成活靶子。”谢刃说,“知道这个道理还能回来,你心里还是放不下厉叔,不如别回沙漠了,那里有什么好的。”
  厉铮哂笑:“谁说我是为他回来的。”
  他波澜不惊:“我回来是因为沈秋,既然我爸玩消失,他就没有理由再躲着我。”
  谢刃挑眉,“你们这段时间,住在同一屋檐下?”
  “当然,他也是国会的重点监视对象。”厉铮冷笑,“天罚那帮老顽固,甚至还怀疑他勾结外邦,绑架了我爸,就他那个胆子,连杀鸡都不敢,哪敢杀那些护卫。”
  谢刃来了点兴趣,“你不是连非易感期都需要药物控制吗,这么长时间,难道没发生点什么?”
  厉铮有那方面的疾病,不是不行,而是太行。
  以至于欲/望蓬勃,干扰正常生活,自他第一次易感期后,厉家就让人为他专门配备了药物。
  厉铮面无表情:“他瘦了吧唧,性格还刚烈,我怕他死在床上。”
  轻描淡写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不像是玩笑。
  “虽说他是你初恋,但如今也要嫁给你爸了。”谢刃疑惑道,“你们要是真搞在一起,这算什么?你管他叫老婆,还是叫小爸?”
  “闭嘴吧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厉铮满脸烦躁,“别提他了,你又是怎么回事,你爷爷让你跟卖鹦鹉的相亲?还是你爸把你卖给李部长家当赘婿了?”
  “滚你丫的,你踏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难怪沈秋要跟你爸。”
  “操,你有种再说一遍?”
  “说的就是你,什么跟鹦鹉相亲什么赘婿,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
  “尼玛老子跟你开玩笑,你跟我较真是吧。”
  两个alpha差点没打起来,惊动了经理过来劝和。
  服务员吓得半死,倒是经理十分淡定,说他俩见面就干仗,曾经三天打了五次架,冷战一个月,就这样也没绝交,不用过度担心。
  十分钟后,二人冷静下来。
  谢刃加入灌酒行列,没好气地说:“你的恋爱经验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唯一谈过一次还被甩了,你又不能解决我的问题,告诉你有个屁用。”
  厉铮皱眉:“你小子还真遇到了感情问题,行,刚才我不该乱说鹦鹉啊赘婿的,说说看吧,到底怎么回事。”
  谢刃正愁无人倾诉,言简意赅地把事情经过说了,包括他和郁识的相识经过、在第九区的经历。
  最终不解地问:“你说我到底哪里有问题,他为什么突然就不理我了?操,说实话,在遇到他之前,我从来没产生过自我怀疑。”
  厉铮沉默半天,问道:“你上次在第九区抱着光脑躲在帐篷里,一看就看到半夜是在看他的论文?我特么以为你在看片。”
  “我高兴,你管得着吗。”
  “所以认识他这么久,你连人家的手都没牵过,表个白还怕被拒绝,畏畏缩缩地让他好好考虑。”厉铮嘲笑,“母单可真麻烦,纯情得跟狗似的,出去别说是我兄弟,我丢不起这个人。”
  “嗯嗯嗯,我不像你一样,听到分手就把人锁在地下室,最后遭报应被甩了一耳光还被绿了,我尊重他的想法。”谢刃反唇相讥。
  “停,我们不是在聊我的事。”厉铮打断,“我要是像你这么废物,沈秋早跟我爸三年抱俩了,知道他为什么躲着你吗?”
  谢刃将信将疑:“为什么?”
  厉铮屈起手指,点了点桌面,“因为你太墨迹了,什么约会吃饭送礼物,磨磨蹭蹭得跟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一样,你想和他结婚是吧,直接带他去见你爸,表明你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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