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程言昼拉开拉链，箱子里面的东西显露出来。
正是之前沈栖网购时，因为地址没改过来而误寄到程言昼这里的那些东西：几盒未拆封的omega专用抑制剂，还有……那两条纯棉内裤。
程言昼看着这些东西，也愣了一下，随后想起之前的乌龙。
正打算抬头问问沈栖这些要不要也拿出来单独放好，就看见沈栖已经走了过来。
他脸上的红晕尚未完全褪去，但表情已经恢复了镇定。
现在他对这个乌龙事件几乎快要免疫了，只是面上仍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他蹲下身，带着点自暴自弃的意味，伸手将那些抑制剂和那两条内裤一股脑拿了出来。
就在他拿起那两条独立包装的浅色内裤时，余光忽然瞥见对面的程言昼表情极其不自然地僵了一瞬，眼神有些飘忽地移开了。
一种微妙的预感涌上沈栖心头。
他动作顿住，眯了眯眸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关键细节。
于是抬起头，用审视的目光牢牢锁住程言昼略显心虚的侧脸。
“对了，”沈栖的声音很平静，却让程言昼头皮发麻，“我明明记得，我下单买的是四条装，怎么这里……只有两条了？”
他盯着程言昼，一字一句地问，语气笃定：“快递，是你拆的吧？”
程言昼喉结滚动了一下，在沈栖那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目光下，所有的辩解都显得苍白。
他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在这场对峙中败下阵来，选择了投降。
“……我，”他声音有些发干，带着难以启齿的窘迫，“我把它们……弄脏了。”
这句话在沈栖脑子里转了一圈，结合程言昼那异常的表情和“弄脏”这个暧昧的用词，他才猛地悟出了其中的意味。
妈呀！
刚刚平复下去的血液再次全部涌上头顶，沈栖羞愤得耳朵尖都红透了，他几乎是咬着牙低声骂道：“那还是新的！”
“我知道是新的……”
程言昼破罐子破摔，耳根也漫上红色，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还是硬着头皮解释，带着一种近乎坦率的无耻。
“但……只是看着它们，想着你可能会穿上它们的样子……我就……没忍住……”
沈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从来没发现，程言昼表面上人模狗样，背地里居然还有这么……这么恶劣的一面！
“你……你……变态！”
他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一把拿起那些东西，像扔烫手山芋一样，迅速塞进了衣帽间最里面的一个抽屉隔间。
然后“砰”地一声把抽屉推回去，仿佛这样就能把刚才那段令人面红耳赤的对话也一并关进去。
他再也不想跟这个表面正经、内里骚包还理直气壮的家伙说一句话了！
*
因为那两条内裤引发的风波，沈栖整个下午都对程言昼爱搭不理。
任凭对方如何找话题，或是递水果倒水，他都只是绷着一张小脸，偶尔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唯一施舍给alpha的反应，就是那一记记带着谴责的眼刀，冷飕飕的。
程言昼自知理亏，只能更加小心翼翼地围着他打转，眼神里写满了讨好。
他心里也委屈。
面对有关沈栖的一切，他会产生欲望和遐想，难道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这恰恰证明了他对栖栖毫无抵抗力的吸引力啊！
可惜，这话他现在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晚饭后，眼看程言昼又习惯性地想跟着他回主卧，沈栖猛地站起身，双手抱胸，梗着脖子，语气硬邦邦地宣布：“你易感期过了，今晚开始分开睡！”
程言昼脚步一顿，眉头微蹙：“栖栖……”
“鬼知道你会不会又对着我……胡思乱想些什么！”
沈栖打断他，声音因为羞窘而微微拔高，尽管心里虚得厉害，面上还是强撑着不肯服软。
程言昼怕真把人惹毛了，连忙放软了姿态，上前一步，声音低沉带着诚恳的歉意：“对不起，栖栖，是我错了，我深刻意识到错误了，我检讨。”
他顿了顿，试图拿出解决问题的态度。
“这样，明天我亲自陪你去买新的内裤，买多少都可以，款式随你挑，好不好？”
沈栖被他这抓不住重点的补救措施弄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他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脸颊更红了：“……程言昼！这是重点吗？！”
这人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
“那……”
程言昼被他吼得一怔，眼神更加无辜，试探着伸出手，轻轻勾住沈栖睡衣的袖口，小幅度的晃了晃，语气带着点可怜巴巴的示弱，“那要不……你打我两下出出气？”
沈栖看着他这副与平日冷峻形象截然不同的模样，心头的火气噗嗤一下，泄了大半。
他别扭地扭过头，嘴上依旧不饶人：“谁要打你……”
程言昼捕捉到他态度的软化，手上稍稍用力，便将那别别扭扭的人轻轻揽进了怀里。
沈栖象征性地挣扎了两下，最终还是半推半就地，被他带着，一步步挪回主卧。
房门在身后轻轻合上。
沈栖听着耳边沉稳的心跳，闻着那早已习惯的金酒气息，心里那点残存的羞恼，终究还是败给了这份温暖缠绕。
他默默叹了口气，对自己这轻易就被哄好的没出息感到一丝绝望。
第104章 “很好看，我很喜欢”
尽管一提起“买内裤”这个补救措施就耳根发热，但沈栖终究还是拗不过程言昼软磨硬泡的哄劝。
加上天气确实愈发冷了，就算是为了买点应季衣服，两人还是一起去了商场。
本来他不想和程言昼一起去逛街的，因为他知道对方肯定会毫无持家意识给自己乱花钱。
但喻安特地给他打过电话，先是夸赞程言昼那天给自己伴手礼里面藏了点钱，会做人，已经打点好他这个好朋友的心。
沈栖听到这，都能想象到喻安眼冒金光的模样。
随后，喻安又在电话那头叮嘱沈栖不要舍不得程言昼给他花钱。
男人要是不爆金币将毫无用处！
喻安是这样说的。
于是沈栖应下了。
他们去了离家不远处的一个商场。
吃完饭，二人一同闲逛着，彼时程言昼手里已经拎了好几个购物袋了，里面都是他给沈栖买的衣服。
路过一家装潢考究的男装店时，沈栖眼尖地认出了那是程言昼常穿的品牌之一。
店门口模特脖子上挂着的几条质感高级的男士围巾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脚步一顿，想了想，然后引着程言昼就要往里走。
“怎么了？”程言昼有些疑惑。
沈栖指着那些围巾，语气清脆：“给你也买一条。”
程言昼微怔，心底泛起一丝甜意，却故意问道：“为什么突然要给我买？”
“不想欠你的。”
沈栖别开脸，小声嘟囔，耳廓却悄悄红了。
“你给我买了围巾，我也要还你一条。”
他指的是之前那条被喻安撞见时，程言昼送自己的那条深蓝色格纹围巾。
程言昼看着他这副明明在意却偏要找个借口的小模样，心头软成一片，哪里还会拒绝。
能和沈栖像普通情侣一样逛街，为他挑选衣物，这已经是他曾经不敢奢望的幸福，眼下栖栖还要给自己买围巾。
他心里有自己！
他压下嘴角的笑意，顺从地被沈栖拉进了店里。
两人在店内慢慢逛着，沈栖看得很认真，最后挑中了一条暖棕色的羊绒围巾，手感细腻柔软。
他拿起来，踮起脚，在程言昼颈边比划着长度和颜色，眉头微微蹙起，神情认真，像是在完成一件极其重要的任务。
一位店员正抱着新到的货品从旁边经过，见状笑着提醒：“先生可以试戴一下看看效果哦，有需要随时喊我。”
程言昼闻言，眼底掠过一丝狡黠，对着沈栖眨了眨眼，从善如流道：“栖栖这么有心，那我试戴一下看看？”
沈栖立刻看穿了他的意图，脸颊微热，直接要把围巾塞到他手里，别过脸去：“你自己戴。”
程言昼不肯接，就那么站在原地，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眼巴巴地望着沈栖，一动不动，无声地散发着“帮我系”的信号。
沈栖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无奈劝道：“你自己试一下，合适我就去付钱。”
程言昼莞尔，继续示弱，声音听上去无辜极了：“我不会系围巾。”
沈栖：“……”
不会？那你今天早上出门给我系的是什么？？？
他简直要被这人的无赖打败了。
最终，在程言昼持续的目光攻势下，沈栖还是败下阵来。
他红着脸，重新拿起那条围巾，踮起脚尖，动作有些笨拙地将温暖的羊绒围巾环绕过程言昼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