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沈家的公司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的学费又凭什么我来出？当初把我‘卖’进程家的时候，拿的彩礼够你们挥霍很久了吧？”
沈明曜被怼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伪装出来的和气终于绷不住了。
他被娇纵惯了，当下就脱口而出：
“沈栖！你别给脸不要脸！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但你骨子里还是沈家的人，现在傍上大款了就想六亲不认？不给我钱，你配当我哥吗？！”
这话彻底激怒了沈栖。
他猛地上前一步。
眼神冰冷锐利，扬手干脆利落地给了沈明曜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
一声脆响，在空旷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沈明曜完全被打懵了，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沈栖。
从小到大，只有他欺负沈栖的份，什么时候轮到沈栖打他了？
一股怒火直冲头顶，他下意识就想抬手还击——
“你敢动他一下试试。”
程言昼声音冰冷，瞬间钉住了沈明曜的动作。
他站在沈栖身后，视线直直射过来。
那眼神里写满警告，压迫感满满。
沈明曜被全然震慑住了，放下手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哥？你把我当作过你哥吗？”
沈栖随即边说边走近些，沈明曜别过脸完全不敢看他，那边脸颊上立马浮现红肿指印。
“今天这巴掌，算是好好教导你这个‘弟弟’了。”
沈栖声音不大，但是语气森然，眼底没有一丝情绪。
“滚出去。”
“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回去告诉你爸妈，沈家的事，跟我再无半点关系。”
沈明曜惧于程言昼的威慑，毫无还手之力，闻言，只能狼狈不堪地跑了。
看到沈明曜仓皇逃离，沈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让他们这么欺负人。
继弟一巴掌，继母两巴掌，沈万里更是降龙十八掌。
爽！
程言昼连忙走上前，仔细看了看沈栖的手，确认没打红，这才放下心。
沈栖心情不错地转过身，看向对方，语气带着调侃，眼底是释然的快意，就连语气也轻快许多：
“程总和我一起欺负大学生，会不会不太好啊？”
程言昼闻言低笑一声，语气里带着纵容和戏谑。
“就你这点力气，能伤到他吗？不过是给他个教训，让他长长记性罢了，再说了，是我不让他还手的，要算账也得算我头上。”
沈栖听他这话，眯起了眼睛。
他思索了一下前半句，随后狐疑地打量程言昼：“……你是不是在说我弱？”
第92章 “漂亮老板哥哥，我来接你下班。”
沈明曜捂着脸，一路冲回家。
刚进门就撞见从客厅走出来的苏燕，他顿时像找到了主心骨，一头扎进她怀里。
扯着嗓子就开始嚎啕大哭：“妈！沈栖他打我！他欺负我！”
苏燕被撞得一个趔趄，还没反应过来，先被儿子脸上那清晰红肿的巴掌印刺红了眼。
她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沈明曜立刻夸张地嘶嘶抽气。
“哎哟我的宝贝儿子！”苏燕的心疼瞬间化为滔天怒火，“他反了天了！敢打你？！走！找你爸去！”
她拉着哭哭啼啼的沈明曜，风风火火地冲进书房。
沈万里正对着电脑看文件，闻声抬起头，还没看清怎么回事，苏燕已经冲到书桌前。
桌面清理大师上线，只见她手臂猛地一挥。
“哗啦啦——噼里啪啦！”
文件、笔筒、茶杯、摆件……桌上的东西被她一股脑全扫落到地上，一片狼藉。
“沈万里！你管管你的那个好儿子！”
苏燕指着沈明曜的脸，声音尖利。
“你自己看看！沈栖那个小贱种把咱们明曜打成什么样了？我的宝贝儿子我自己都舍不得碰一下，他算个什么东西！哪来的这个胆子！”
沈万里被这突如其来的发作弄得一愣。
看着地上的狼藉和儿子脸上的伤，火气也蹭地上来了：“你跟我嚷嚷什么？！肯定是明曜这个蠢货不会说话，得罪了人才挨的打！你怎么教的儿子？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苏燕被他这么一吼，愣了一下，随即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猛地往旁边椅子上一瘫。
她拍着大腿捂着心口就哭嚎起来：“哎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嫁给你就是来受罪的啊……现在好了，连你那个儿子都骑到我们头上拉屎撒尿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她哭得声嘶力竭，眼泪鼻涕一起流。
沈万里被她哭得头疼，再看儿子那委屈害怕的样子，心肠又软了下来。
他拧着眉，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走过去没好气地哄道：
“行了行了别哭了！哭能解决问题吗？我想办法，我想办法行了吧！下次……我亲自去！你赶快带儿子处理一下去。”
苏燕的哭声这才渐渐小了下去，抽抽噎噎地拿眼睛瞟他。
*
另一边，程家别墅却是一片宁静。
程言昼几乎把沈栖捧在手心里过了几天。
早餐是盯着他吃完的，午睡是陪着睡的，下午去店里，就算沈栖专注地调试新烤箱，程言昼也能搬把椅子坐在旁边安静地看着，目光几乎没离开过他。
沈栖渐渐习惯对方的存在，甚至偶尔回头对上他的视线时，还会忍不住微微笑一下。
几天后。
程言昼最终还是回了公司，积压的工作已经堆成山，再不处理股东们怕是要掀桌子。
沈栖也回店里，程言昼给他换的全套新设备确实好用，干活效率高了不少。
虽然沈栖坚持要继续经营甜品店，但程言昼软磨硬泡，非要他晚上还回别墅住。
于是日理万机的程总每天都准时接送，早上送完沈栖才去公司，晚上一下班就直奔店里，一次不落。
这天傍晚，临近打烊。
送走最后一位带着小女孩的客人，沈栖弯着眼角直起身。
刚刚那个孩子嘴甜，自己送了几块蔓越莓饼干，小姑娘就弯着眼睛喊“谢谢漂亮老板哥哥”。
沈栖被那串称呼逗笑，脸上笑意还未敛去，甫一抬眼，就撞进了门口那双深邃眼眸里。
程言昼不知在那儿站了多久，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白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就那样闲适地倚着门框，周身被落日熔金般的光晕笼罩，正静静地看着自己，嘴角噙着温柔笑意。
沈栖的心跳没来由地漏了一拍，脸颊微微发热。
他避开那过于专注的视线，低头假装整理柜台上的点心垫纸。
脚步声渐近，带着熟悉的冷冽金酒气息，温和地弥漫开来。
“漂亮老板哥哥。”
程言昼走到柜台前，声音低沉含笑道：“我来接你下班。”
沈栖耳根唰一下全红了，连脖颈都漫上一层薄粉。
他手忙脚乱地拿起抹布这里擦擦那里抹抹，就是不肯看程言昼。
“马、马上就好了。”
程言昼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心头发软，忍不住就想靠近。
他伸出手，想将人揽过来，沈栖却像受惊的兔子般，端着空托盘往后一缩，转身要跑。
程言昼失笑，又去牵他的手。
沈栖赶忙将托盘换到另一只手上，嘴里念叨着：“还有几个模具没洗……”
看他这副慌慌张张想要躲避亲密接触的模样，程言昼眼底笑意更深。
他故意又往前逼近一步，将人困在柜台和自己之间。
沈栖背后是冰凉的柜台，前方是男人温热的气息，顿时无处可逃。
眼看程言昼还要低头凑近，他慌得不行，眼睛四处乱瞟，猛地看到手边装着饼干的玻璃罐。
他想也没想，伸手抓了好几块蔓越莓小饼干，一股脑儿塞进程言昼怀里。
“你……你去那边坐着等！”
沈栖声音都带着点儿羞恼的颤音，指着窗边的座位。
“我很快就好！”
程言昼忍笑低头，看着怀里那几块塑封独立包装的小饼干。
焦黄的色泽，镶嵌着红色的蔓越莓干，形状不算特别精致，却透着暖心的手工感。
他有些恍惚起来。
这个小东西，和他当初在旧金山，从那位和蔼的太太那里收到的，印着“sunny bite”的小饼干几乎一模一样。
心底某个角落涌起浪潮。
原来，那个时候，沈栖和他就已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了。
那位太太曾说“有缘分的话，总会再见的。”
他原本不信缘分的。
怎么此刻，突然觉得自己和栖栖之间，就是有着斩不断的缘呢？
于是他便再也忍不住，手臂一伸，不容拒绝地将人揽进怀里。
随即，低头在沈栖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