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沈栖试探着问，眼神里带着审视。
程言昼心里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甚至持续释放出因为“易感期”而显得躁动不安的金酒信息素。
那气息不像平时那样冷冽，反而带着点紊乱。
“嗯。”
他低低应了一声，语气充满委屈，“感觉很难受……信息素有点控制不住……”
诚然，这缕带着求助意味的信息素，触及到了沈栖敏感的omega神经。
100%的匹配度让他的腺体微微发热，心底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想要靠近，想要安抚对方的冲动。
这下，沈栖心里的怀疑打消了大半。
alpha的信息素状态应该做不了假吧，看来真的是易感期突然到了。
可是……眼下要怎么办？
可看他好像很难受的样子，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自己好像……有点狠不下心。
留下来……帮他？
怎么帮？
像上次自己发情期那样吗？
想象到那个画面，沈栖的脸颊就控制不住地开始发烫，心跳也加速起来。
他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个脆弱的alpha，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两难境地。
程言昼见沈栖犹豫，立刻将“虚弱”模式开到最大。
他伸出手撑着门框，微微蜷缩起身子，眉头锁得更紧，额角甚至逼出几滴细密的冷汗。
同时，更加刻意地释放出那带着焦灼渴望和痛苦意味的浓郁金酒信息素。
这味道对沈栖来说，简直是致命的折磨。
他的腺体收到牵引，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烫，身体深处涌起一股冲动，四肢都有些发软。
他咬了咬牙，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把一个易感期发作的alpha独自扔在这里不管。
于是他上前一步，搀扶住程言昼的胳膊，费力地将人扶到床边，让他躺下。
“……你先躺着休息一下。”
沈栖的气息有些不稳，一方面是累的，另一方面也是被那信息素撩的。
他别开视线，干巴巴地说：“我去给你拿抑制剂。”
说完，他转身就想逃开。
然而手腕却被一只滚烫的手猛地抓住。
“栖栖……”程言昼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近乎乞求的脆弱，“不要打抑制剂……你帮帮我，行吗？”
沈栖一时无语，简直想翻白眼。
谁给他的自信提出这种要求的？！他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想到自己之前为了拒绝程言昼而扯的关于傅珏的谎，沈栖立刻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虽然心虚，但语气却故意装得很强硬：“别闹了！我有alpha的，凭什么帮你做这种事？”
程言昼看着他强装镇定的样子，无辜地眨了眨眼，语气却十分笃定：“是那个傅珏吗？”
沈栖不敢看他，硬着头皮重重地点头：“……没错！”
程言昼看着他这副嘴硬的模样，只觉得可爱又好笑。
他手上微微用力，握紧了沈栖纤细的手腕，不让他挣脱，然后慢悠悠地，一字一句地戳破他的谎言：
“我知道，你是单身。”
沈栖猛地愣住了，瞳孔微微震颤，结结巴巴地反驳：“才、才不是！你胡说！我有男朋友！”
“哦？”
程言昼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骤然变得通红脸颊和闪烁的眼神，嘴角弯起一个了然的弧度。
“那你怎么证明？打电话叫他过来？或者，你现在身上有他的标记吗？”
“没记错的话，栖栖身上最新的标记，是我留下的吧。”
“我……”
真是可恨！
沈栖被问得哑口无言，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他这才发现程言昼骨子里的恶劣！
眼看装不下去了，沈栖索性破罐子破摔。
他自暴自弃地嚷道：“就算，就算我是单身又如何？我不想帮就是不想帮！你又不能逼我！”
眼看沈栖已经炸毛，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程言昼见好就收，连忙服软。
他撑着坐起身，手上稍稍用力，将站在床边的沈栖拉近了一些。
程言昼仰头看着他气鼓鼓的脸颊，眼神变得无比认真。
“不逼你，”他放软了声音，“我尊重你的所有选择。”
他说着，视线故意扫了一眼不远处那个还没来得及合上的行李箱。
声音被压得更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你要是现在就想走，我绝不拦你，但是栖栖，我……”
他话说一半，故意停住，留下引人探究的悬念。
沈栖果然没好气地瞪着他，追问道：“我什么我？说话说一半。”
程言昼眼底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笑意。
但脸上却摆出一副更加可怜又无奈的表情，甚至带着点英勇就义般的悲壮，缓缓开口：
“我因为身体原因……没法打抑制剂，普通的alpha抑制剂对我没用，强效的……又会引发严重的副作用，甚至可能危及腺体功能，所以，如果你不帮我，我这次易感期，可能真的会很难熬，甚至会死掉的……”
？？？
沈栖拧紧了眉头，一脸怀疑：“真的假的？”
他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还有alpha不能打抑制剂的？
程言昼这身体是什么奇葩构造？
程言昼面不改色心不跳，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眼神无比“真诚”。
“真的，我的腺体以前受过伤，有旧疾，对抑制剂成分过敏，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向沈栖，语气变得更加依赖和专横。
“而且……我不要别的任何人，我只要你，你知道的，我们两个信息素匹配度满分，只有你的信息素，才能最安全有效地安抚我。”
“栖栖，只有你能帮我了……”
这一番半真半假、情真意切又死皮赖脸的说辞，配上程言昼那副“离了你我就活不了”的脆弱表情，还有空气中勾人魂魄的求偶信息素……
沈栖彻底陷入了沉思。
直接走好像有点太不近人情了，毕竟他看起来真的很难受，而且还有生命危险……
可帮他的话那岂不是羊入虎口？
沈栖站在原地，内心天人交战。
他脸颊红一阵白一阵，完全没注意到床上那个“虚弱”的alpha，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精光。
第85章 “栖栖……你好香。”
沈栖掀起眼帘。
他看着程言昼，感受着那不断撩拨着自己神经的，带着渴求的金酒信息素，最终还是轻轻叹了口气。
心底那点强硬和怀疑，终究还是败给了不忍心和……
和那该死的生理吸引。
他没再坚持离开，而是转身，在床沿边坐了下来。
沈栖努力板起一张冷脸，虽然耳根的红晕早已出卖了他。
“你说，要我怎么帮你？”
语气听起来似乎很不情愿，但愿意坐下来谈，本身就是一种让步。
程言昼眼看人松了口，心头狂喜，但也不敢立刻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他本来也就是想用这个借口把人多留在身边几天而已。
更何况，他内心深处也舍不得在沈栖没有完全心甘情愿接纳自己的状态下，就贸然占有对方。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将原本握着沈栖手腕的手，慢慢下滑，改为轻轻握住他的手心。
指尖滑过皮肤，程言昼贪恋着对方手掌的温度，简直爱不释手。
感受着对方微微一颤却没有立刻抽走，程言昼的胆子又大了一些。
他试探着将手指钻入沈栖的指缝间，缓缓变成了十指相扣的姿势。
两枚同款的铂金戒指在交握的手指间若隐若现。
程言昼用拇指轻轻摩挲着沈栖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心都快化了。
仅仅是手心相贴，温度传递，指尖交缠，程言昼就已经满足得心里发胀，像是被温暖的潮水包裹。
他抬起眼，目光真诚地看着沈栖。
同时声音放得极轻极柔，谨慎地恳求着。
“你就陪陪我就好，我不胡闹，真的，只要你给我点信息素，给我一些……像这样的身体接触就够了，可以吗？”
沈栖没有挣扎。
因为他羞耻地发现，和程言昼十指相扣的感觉……其实很好。
对方的手掌比他大上一圈，温暖而干燥，牢牢地包裹着他，带来一种奇异的安全感和归属感。
他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几不可查地点了点头，虽然脸上还努力维持着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无奈表情，但心里动容了许多。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坐在床边，手指紧密地交缠在一起。
沈栖不好意思去看程言昼，只能把目光飘向窗外，假装在看风景。
但程言昼的视线却像黏在了沈栖身上。
他贪婪地描摹着沈栖的侧脸轮廓，那眼神专注而深情，就像在欣赏一件失而复得的绝世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