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栖栖,我感觉得到你很在意时念,我想负责任地告诉你,他和我真的只是发小,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而已。”
沈栖立刻打断他,语气酸溜溜的,带着刺:“哦,发小啊,所以就是青梅竹马喽?那怪不得你们感情那么深厚。”
最后两个字被咬得很重。
他越想越气,脑子里冒出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话:
天降干不过竹马?
看来是至理名言。
在程言昼的感情选择中,他的确输的彻彻底底。
程言昼眉头拧紧,急忙接着解释:“你信我!我们是好朋友没错,但他高中毕业就出国了,我们一年到头都见不了几次面!我对他,绝对没有——”
“切。”
沈栖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显然一个字都不信。
他懒得再听这些苍白的辩解,直接切入正题,语气带着种破罐破摔的冷漠:“直说吧,明天饭局,我需要怎么配合你演?”
“配合?”程言昼愣住了,完全没理解他的意思,“什么意思?”
“程言昼,你不会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吧?”
沈栖终于转回头看他,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一种被逼到极致的疲惫。
“你很喜欢那个孩子吧?如果要趁机公开,我明天会表现得大度一点,不会让你难做,但多余的事情我做不到,等应付完叔叔阿姨,我立刻离开,绝不妨碍你们一家团聚。”
程言昼听得一头雾水,彻底懵了。
他为什么要喜欢别人家的孩子??他又不是变态。
于是他皱起眉头:“什么意思?我听不懂,栖栖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一家团聚?”
沈栖呼出一口气,显然没有耐心了,他眸光冷得厉害,直直刺向对方。
“别演了,你这副样子,只会让我看不起你,只会让我后悔当初怎么就,怎么就对你……”
后半句话说不完整,说到这,沈栖心里涩得不像话。
程言昼两头都处理不好,两头都想要,真是叫他失望透顶。
沈栖语气弱了下去,接着补充:“早点让这些事情结束,让我离开,行吗?”
沉默片刻的程言昼似乎被这句话狠狠中伤了,他眼睫颤动,语气带着罕见的脆弱。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沈栖,我只有一个问题,你真的……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真的就这么想要离开我么?”
沈栖看着他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只觉得可笑又可悲。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平静。
“我承认,我是对你有过感情,但是程言昼,爱你这条路上人满为患……我不想去争去挤了,等明天平息之后,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你放过我,好不好?”
他安静地说完,即使心里痛得很,也尽力维持面上的淡然。
话落,秋千晃动的幅度渐渐变小,快要停下了,沈栖便作势要起身离开。
“等等!”
程言昼急了,也顾不上许多,伸手轻轻推了一下秋千,让它又重新摇晃起来。
沈栖:“……”
这人还能再无赖一点吗?
程言昼干巴巴地恳求:“再给我两分钟,就两分钟!让我说完!”
沈栖看着他焦急又认真的样子,心里莫名松动了一下。
他叹了口气,重新抱紧双臂,靠在秋千上,用眼神示意他:说吧,看你还能说出什么花来。
程言昼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将所有的误会全盘托出。
“言昼!言昼!”
程父的声音突然从二楼书房的窗户传来,洪亮而急切。
“你快上来一下!爸一个多年的老朋友突然过来,想谈谈合作的事,人马上就到会议室了,你快来!”
程言昼的话头再次被硬生生打断。
他烦躁地皱起眉,本想拒绝,让父亲先应付着。
眼下没有什么事情比留住栖栖更重要。
但沈栖已经站了起来,秋千彻底停止晃动。
他的表情依旧冰冷疏离,语气没有任何波澜:“不用多说了,你快去吧,别让叔叔等急了。”
说完,他不再看程言昼一眼,转身径直朝别墅内走去。
程言昼看着那决绝的背影,又抬头看了看二楼父亲催促的眼神,最终只能懊恼地揉了揉眉心。
啧……
看来这些乱七八糟的误会,非得等到明天饭桌上,让沈栖亲眼看见,亲耳听到,才能彻底解开了。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转身,快步朝别墅走去。
*
而此刻。
城市另一端的某别墅区内。
“祁远,明天去程家带的礼物准备好了吗?”
时念刚刚把孩子哄睡,伸了个懒腰,径直朝自家老公伸手,祁远一看就连忙迎上来,把人抱进怀里。
“这些够了吧,老婆交代的事我还是很上心的。”
祁远替怀里人揉揉腰,亲昵地蹭蹭对方的耳垂。
时念懒懒窝在他怀里,突然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念念,感冒了吗?”
祁远立刻把人抱紧些,关切道。
时念皱了皱眉头。
“没有吧,但好奇怪,午饭后我就一直打喷嚏,是不是有人在骂我?”
祁远捏捏他鼻尖,宠溺一笑;“谁敢骂你?我第一个和他没完。”
“好啦,老公抱你去休息。”
“讨厌!放我下来!”
祁远把人打横抱起往房间去了……
第76章 时家到访
程家父子和那位突然到访的老友在书房聊了许久,程言昼心里干着急,可商讨起合作,又不得不暂时搁下心事。
到了晚饭时间,程父自然热情地留客人在家吃饭。
于是,饭桌上,尽管午后才不欢而散,沈栖还是不得不再次和程言昼坐在一起,以夫妻的名义跟人打招呼。
不过好在有外人在场,两人之间可以不用进行任何其他的交流。
沈栖全程低着头,默默吃饭,偶尔回应一下长辈的问话,尽量避免与程言昼有任何眼神接触。
程言昼几次想找机会跟他说话,都被沈栖刻意避开了。
晚间,回到二楼。
沈栖更是抢先一步进了主卧,反手就把门关上。
隔着门板,他语气生硬地对门外的程言昼说:“我有点不舒服,今晚你去次卧睡吧。”
程言昼拧着眉道:“不舒服?哪里不舒服?还是……心情不好?”
沈栖回答的声音很冷:“明天晚上就能离开这了,我心情好得很。”
说完,他把门死死锁上。
程言昼站在门外,听着里面清晰的落锁声,心里一阵无奈。
他知道沈栖还在生气,是故意要躲他。
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有强行要求什么,只是低声应了句:“……好,那你好好休息。”
说完,他转身走向了走廊对面的次卧。
听到门外脚步声远去,以及次卧门关上的声音,靠在门板上的沈栖非但没觉得轻松,反而更加烦闷了。
哼……
让他走就真走……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以前那股强势劲儿呢?
他烦躁地走回床边,把自己摔进大床里,用被子蒙住脑袋,只想赶快睡着,把这些烦心事统统抛到脑后。
第二天。
沈栖依旧刻意避开和程言昼的任何接触。
要不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或者只在客厅陪程母侍弄花草,全程把程言昼当空气。
直到晚饭前,估摸着时家快到了,他帮着江淑宁收拾客厅时,才终于找到机会,压低声音对一旁同样在帮忙的程言昼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行李我已经收拾好了,就放在房间角落里,今晚等其他人离开后,我立马就走。”
他顿了顿,语气平淡得像是在交代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还有,你……好好和时念说清楚,别让人家误会,耽误了你们。”
说完,他根本不给程言昼反应和解释的机会,立刻转身走开。
下午,时念一家到得很早。
时念的父母先下了车。
沈栖忙跟着程家人一起迎上去,他偷偷张望,没看到除了二老的其他人。
这两位长辈,他以前见过几面,虽然不熟,但印象中都是很和蔼的人。
于是他乖乖地跟着程言昼叫人打招呼,寒暄了几句。
时念的父亲端详着沈栖,唇角勾起一个和蔼的弧度,忍不住道:
“这就是小栖吧,长得真漂亮,性格也好,不像我们念念那么娇气。”
沈栖没想到会突然点到自己,忙颔首致意:“叔叔过奖了。”
“你们家言昼也是好福气,小两口都是好孩子。”
时母也打趣道。
程言昼勾唇一笑,闻言,明晃晃牵起沈栖的手。
沈栖僵了一瞬,还是配合他没有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