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1章
赵导：【你的试镜通过了，拍戏时间另行通知。】
郑裕愣了一秒。
他竟然通过了吗？
郑裕拿起手机，输入：【多谢。】
赵导似乎没有很忙，很快回复了他：【是你的表演征服了我。】
郑裕至今仍困惑于他当时的试镜。
实话说，他真的很迷茫，根本不知道当时在干什么，就让他走几步，什么角色和性格、心理都没有，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演。
但现在好像导演挺满意他的。
这是郑裕试镜过这么多角色以来最迷茫的一次了。
郑裕心中的疑惑一直没有得到解答，他犹豫了一下，【我能冒昧的问一句，我在演什么角色状态吗？】
不问出来，他会一直纠结这个问题。
另一边，赵导还在统筹剧组的情况，本来例行通知演员通过的结果，郑裕的疑问突然跳出来，他正好看到了，赵导停了一下手边的活。
郑裕这个人他有印象。
试镜了那么多人，只为了那一个角色，稍微不一样的人，他都有点印象，郑裕尤其是。
最初对郑裕的印象仅限于，老张给他发的视频，再然后，他其实也快忘了这个人。
直到试镜当天，平平无奇的郑裕，依靠眼神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当时说不出为什么，只有一个想法——留下他。
赵导遵从了内心的想法。
他当然知道，按照他那个试镜法，很多演员都会迷茫无措，但偏偏他要的就是一个玄之又玄的感觉。
郑裕有这个疑问很正常，赵导不介意他们问出来，他选择了对方，就做好了回答的准备，演员得到了答案，也能更好演戏，这是互利互惠的事。
【一个旁观者，你当时给我的状态和感觉很像。】
郑裕终于得到答案，一个很意外的结果。
旁观者？
他演绎的竟然是这样一个角色？
郑裕有种很诧异的感觉，当时他在想什么，好像也没想跟演戏有关的事。
因为他不知道他在演什么，只好抛开了试镜的想法，回忆起了他演过的角色。
他像是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是从前，一半是他自己，他看着从前的自己，一路向他走来。
原来，刚好符合了试镜的要求吗？
郑裕感叹一句恰好，这次算是误打误撞了。
【多谢解答。】
郑裕明白运气只是一时的，这次碰巧拿到了角色，下一次就不好说了，他不能一直拼运气，这样不好，再者…… 他的运气，是很玄学的事。
如果一味依靠它，运气能带给他的好，也能终结这份好，等到那时，习惯了依赖它的自己，将失去很多。
郑裕暗暗告诉自己，命运的馈赠都会在不同时候让人付出不对等的代价，他不能太过窃喜。
赵导见年轻人不骄不躁，得了答案没有太过激动和窃喜，也没有巴着不放，暗暗点头。
这样最好。
他不需要对方表示什么，只要演戏的时候好好演就够了，除此外，最好不要做多余的事。
导戏这些年里，他见惯了形形色色的艺人，一直红火和璨如流星的人都有，有些人很喜欢来个给人造成困扰的“惊喜”。
接收到此种“感谢”的赵导：“……”
他的脸色当时一定难看极了。
他想，是不是这世界上，一定要有这么多自作聪明，认为别人都没有他们自己想象周到的人？
特别是，这样的“大聪明”，年年都有。
赵导更讨厌了。
为什么就不能只好好拍戏，这就是对他最好的感谢了。
他需要这些人做什么吗？他缺吗？
赵导不是不清楚，外界怎么传他的，说他是很难讨好的导演，可他也不在意，懒得解释，传吧传吧，还能变成怎么样，反正观众还是买账他的作品。
只要他的作品能够立足，他就永远有资格挑选满意的演员。
不论外界怎么传，他永远有挑本子的资格，他们也永远想演他的戏。
赵导后面没多回郑裕一句，继续忙了。
*
郑裕仍在看不同的消息，赵导没有再给他发，他也没在看。
看完了《绝望的主妇崛起》，郑裕思考了一些吸引他的点，也看了网络上对这部剧的分析。
他看到了它的火。
没到破圈的份上，也算是今年很火的剧了，大众都不看好它的前提下，硬生生靠清晰快速的节奏和剧情，以及女主一次又一次的漂亮反击，杀出了一条路。
当时热播，很多人都在讨论。
男女主演直接升咖。
大众的关注度，从主演到路人群演，被挨个扒了一遍，就连他也被营销号扒了一遍，可以说，那段时间里，是他流量最好的时候了。
郑裕怎么都没想过，像他这样戏份只有一点点的人，也有机会坐上这趟车。
他甚至看一些粉丝暗搓搓脑补出了他的角色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美惨强”往事。
郑裕：“……”
好，夸张！
倒也不必，他真没。
群众雪亮的眼睛说：“我就知道！他当时一定是很苦了！”
郑裕：“……”谢、谢邀，你们脑补能力向来猛得一批！
然后，他看着粉丝为这不存在的“美惨强过往”打起来了！
这个说他暗恋女主演很久了，终于有机会走到她面前了，那个说他一看到女主演一定是想起了什么悲惨往事，看着女主演的眼神那叫一个复杂，还有说他一定是被女主演忘记了，不然怎么会看见女主演乍然惊喜万分……
郑裕：“……”什——竟有此事吗？
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精彩绝伦，作为演绎该路人的自己，都不知道这么精彩。
郑裕看得心情十分复杂，总之网友的逐帧分析能力只有他想不到没有他们发现不了的。
郑裕叹为观止。
相比起来，他给角色做的人物小传，真的不值一提，还保守了。
他一页页翻着，看着网友列举的证据a，女主演背后一闪而逝的人群里的他，振振有词，“这就是为了跟女主见面，特意选的场景！”
郑裕想了一下，那主要是，导演用他感觉就演几个场景浪费了，不如在凑数的场景把他塞进去凑一下数，显得人群热闹一些，反正镜头会模糊处理。
还有网友列举的证据b，全剧都在通宵赶方案的时候，隔壁公司里，他这个镜头一闪而逝的人也在很命苦的赶方案。
不过这里他化妆了，明显化成了另一个人，怎么看都比他当时演绎的角色大一些。
但是网友不管，这就是同一个人！
并且信誓旦旦：“这是在追赶女主的脚步！”
郑裕：“……”这是用来凑数的，用来显示大家都很命苦的活着，他是被努力的女主打败的那一个。
但是网友不听，他们坚信自己的分析是对的，眼睛是雪亮的，并且善于发现角色的美。
然后，经过网友一顿猛猛整理，竟然真的从零零散散的——模糊镜头下，一闪而过镜头下，人群里，背景里……找出了一条他破碎略微粗糙完整的“成长线”来。
他不仅比女主命苦，还比女主努力，更是比女主过得惨，观众们作为清汤大老爷，就是见不得这种角色被埋没，一定要为角色发声！
郑裕看得都愣住了，有……这回事吗？
虽然他是演了一些没有多少镜头的背景板，也就开头才算正儿八经的有镜头，可是网友也太过信誓旦旦了，他不由得点开聊天框，问起了导演。
毛导：【哈哈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小郑？】
毛导还在疑惑，小郑怎么突然给他发消息了，就见对方发了一堆网络分析贴，他仔细一看，哦豁，网友的脑洞就是大。
虽然他用小郑就是看人好用，那就多用，秉持着用同一个人比较省事的原则，能用就把人塞进去，也没想后果。
就是现在一看，怎么网友还能根据这没头没脑的镜头，把小郑扒个底朝天，拼出一个不存在的故事？
毛导：？
当然，作为一个很权威的导演，他不能这么讲，毛导信誓旦旦：【没错，我就是考察观众的观察敏锐度！】
【小郑你不是说你给角色写了个小传吗，我想着，很有道理，又不妨碍主演们的戏份，给你加了点，也好丰富一下剧。】
郑裕觉得有哪里不对的样子，但毛导说得又很有道理，也就把这点不对按下去了。
【原来是这样，】他恍然大悟，【多谢哥了。】
毛导哈哈间，竟然有点心虚：“咳。”
于是，他给郑裕补发了一份属于郑裕该有的薪资红包。
既然都脑补出一个故事了，也不能亏待了小郑。
郑裕：【？这是……】
他不会随便领这些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