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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不过十二月中下旬闻珏回国,自己也能暂时放下工作,趁这个机会聚一聚,算起来他们也将近三年未见。
  这次陆炡回去不是一个人,带上了廖雪鸣。
  因为终于等到得以探监魏执岩的机会。
  审判结束,经最高法复核后,按程序制度,被判死缓的魏执岩由直属省级监狱收容。
  但此案社会关注度太高,舆论声势大,又或者什么别的原因,最终魏执岩被秘密移交京城的监狱关押。
  总的来说并不算坏事,毕竟陆家的关系脉络盘虬在这地界,用起来比出门在外时方便得多。
  能在年底前见魏执岩,陆炡也是稍微请托了几个人。
  京城进入十二月份气温骤降,冬季风吹得又冷又干。
  出机场前,陆炡给廖雪鸣羽绒服拉严实,戴好冷帽遮住耳朵。
  看小朋友脸颊泛红,双眼皮褶皱深,他问:“在飞机上睡觉了?”
  廖雪鸣点点头,揉了揉眼睛,“第一次坐飞机,刚开始还挺兴奋激动的。可能是椅子太舒服了,吃完蛋糕看着电影就睡着了。”
  出发的前一晚他上半夜加班修整遗体,下半夜想到能见魏执岩就激动得睡不着。接近三个小时的航程,眯了一个小时的觉才清醒些。
  陆炡捏了下他红扑扑的脸,笑说:“你倒是会享受。”
  来参会的公务人员是检署统一订的经济舱,座位挤得他都腿伸不直,更别说休憩片刻。
  自己给廖雪鸣单独订的商务舱,不然哪来的小点心吃,哪有电影可看。
  来接的司机早早在机场外等着了,陆炡带廖雪鸣回了他自己的住所。
  不回来住的日子,有管家定期安排清洁和检修。
  别墅内基本没养什么活物,只有几盆用作净化空气的虎皮兰和翡翠木。
  还有陆湛屏送的两条野生圆点魟,是三年前从高雄拍卖回来给他做回国的礼物。
  这两条鱼在被见过的几十号人恭维优雅贵气后,终于迎来了真实的评价。
  廖雪鸣手扒着鱼缸壁,回头看向正给他放行李的陆炡,好奇地问:“您怎么会在家里养这么丑的鱼,好吓人。”
  陆炡愣了下,笑得肩膀直抖,“那今晚把它俩宰了,一条红烧,一条清蒸,怎么样?”
  “......”廖雪鸣有点自责,又低着脑袋瞅了瞅,认真道:“其实仔细看也有一点可爱。”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可爱。
  陆炡拖着他的臀部抱起来放在旁边的岛台上,双手撑着桌面,低头吻他。
  廖雪鸣乖乖地揽住他的脖子,张开唇伸出舌尖。
  还未来得及闭眼,正好瞄见贴在鱼缸壁上的魟鱼。
  黑色鱼皮满布白色斑点,分不清哪只是眼睛。
  让他突然想起小时候看的《西游记》里的蜈蚣精扯开衣服,光着膀子满身眼珠子的画面。
  廖雪鸣害怕地抱紧陆炡,不敢再看了。
  【作者有话说】
  久等了,俺回来了!
  第59章 陆检察官,最珍贵
  算上周末双休,廖雪鸣只请了三天假,此次来京城时间比较紧张。
  在别墅稍作休整,下午陆炡开车载着廖雪鸣去商场买两身衣服,理一理长长的头发。
  一开始廖雪鸣还不愿意,说自己不缺衣服,不要浪费钱。等说到明天去见魏执岩要利利索索的,才换鞋跟着陆炡出门。
  廖雪鸣贴在车窗边,望着向后移去的三层别墅,他问:“这里的房子是不是很贵?”
  “还好。”陆炡单手推了半圈方向盘,拐过弯,说:“不是我的房,借住一个朋友的。”
  车内安静两秒,廖雪鸣坐正身体,从后视镜瞅着检察官:“我知道您是有钱人,不用考虑我的自尊心而撒谎的。”
  陆炡一哑,勾起唇角:“不是为了你的自尊心,是我的。”
  话间稍顿,他似有似无地冷嗤:“是我的房子又怎么样,连条恶心的鱼都扔不得,杀不得。”
  廖雪鸣侧头看向他,眼神有些微妙。
  手伸过来揉了揉他的头顶,陆炡笑吟吟地拖着长调:“我可是等着你买房,搬进去住呢。”
  “好,我会努力攒钱的。”廖雪鸣眉眼认真,声音平静却有力量:“等有了属于我们自己的房子,陆检察官想养什么鱼,就养什么,也可以不养。”
  闻言,陆炡没再说话。
  前方信号灯变了色,他将车转向,停进人少的巷子。
  把廖雪鸣抱到腿上,亲了又亲。
  到国贸商城后,先进了一家手工定制门店。
  给廖雪鸣量体测腰,选款式布料,订做了西装和皮鞋。省得以后出席正式场合,身上的正装不合身。
  出来后又到隔壁选了几件过冬的厚衣服,挑了两条羊毛围巾。
  要不是回棘水县不方便拿太多行李,陆炡那看一件试一件的架势,恨不得把半个店搬走,来来回回试得廖雪鸣都累了。
  柜姐笑得合不拢嘴,边叠衣服边夸:“这位小先生肩直腿长,骨架纤细,皮肤还白。跟模特似地,穿什么都好看,尤其是这两年流行的中性风。”
  廖雪鸣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揣着钱包想去付款,被陆炡揪住后衣领。
  他把卡放在柜台,轻轻捏了捏他的后脖颈,慢悠悠地说:“我来吧,就当给咱们未来的家省几块瓷砖钱。”
  开完票,确认配送地址后,陆炡签了字。
  转头看见廖雪鸣从一侧过来,手里拿了条黑色暗格领带。
  陆炡微抬眉骨,建议:“换条浅色的更好,你系这个颜色太成熟。”
  廖雪鸣却抬起胳膊在他胸前比了比,满意地点了点头,把领带放在柜台,“您好,我要买这个。”
  检察官一愣,“要给我买?”
  “不能总是让您花很多钱。”廖雪鸣低头从钱包里找出银行卡,递给收银的柜姐。
  柜姐也擅长察言观色,没接,自然地笑着解释:“我们家的衣服性价比很高,陆先生又是咱们的高级会员,每件折合下来用不了太多钱的。”
  说到价格,她自动抹了两个零。
  “好的衣服,贵的衣服,是不标价格的。布料穿在身上很轻,却很暖和。”廖雪鸣把卡放在柜台,侧头看向陆炡,又垂下眼:“其实很多事情,我都知道的。以前不明白的,现在也该明白了。”
  陆炡轻叹口气,朝柜姐点了下头。
  一条奢侈品的领带,花费了廖雪鸣半个月的工资。
  平时节俭过日子的他,眼皮都没眨一下,刷完卡,又放回钱包。
  胳膊搭在廖雪鸣的肩膀,陆炡的手背轻轻触了触他的脸蛋,柔声:“你工作这么辛苦,送我这么贵的礼物。”
  “钱是最容易得到的东西,只要付出时间和力气。有的人一天值三百块,也有的人值五十块。”
  他仰头看向陆炡,目光沉静而柔软,“陆检察官,用钱换不来,最珍贵。”
  陆炡久久无言,一种称得上震撼的情绪从心底盘旋而上,眼神复杂难抑地凝望对方。
  廖雪鸣问他怎么了。
  陆炡笑着轻叹口气,又很快没了笑,伸手摩挲过廖雪鸣眼尾的细小疤痕,低声说:“以前等着你,盼着你长大,但也别太快了。”
  翌日上午九点,廖雪鸣脊背笔直地坐在探监室的椅子,手心里全是汗。
  没带纸巾,又怕弄脏新买的衣服,便就那么攥着。
  大约过了十分钟,脚步声由远而近,随后是不锈钢门传来的开锁声。
  在见到魏执岩之前,廖雪鸣已经在心里做了无数次预演。
  只为能更平静地见这一面,以便来日平静地见每一面。
  可现在真隔着一堵玻璃墙,一道防逃铁格栅,从中窥见魏执岩熟悉的微笑。
  一股气像结块的硬物堵在胸腔,吸不进去,喘不出来,憋红了眼。
  魏执岩坐下来,手肘撑着桌台,拿起电话筒:“哭什么,抬头,看看我这不是挺好的?”
  不弄脏新衣服的事已然抛之脑后,廖雪鸣使劲用袖子抹了抹脸,眼泪和鼻涕沾湿羊绒布料。
  他看向魏执岩,对方确实没因安慰自己说的场面话。
  现在的模样是比开庭的时候好,身材结实强壮了些,精神头也好了许多,眼中寻回一点光亮。
  魏执岩打趣,“食堂的饭菜还不错,有肉有菜。吃少了不行,吃多了也不行,睡觉也是,比在殡仪馆作息规律。”
  廖雪鸣却笑不出来,嘴一撇又开始落眼泪。
  魏执岩叹口气,锁着镣铐的手敲了两下格栅,“你哭吧,这半个钟头我就光负责看你哭,甭干别的事了。”
  他咬紧牙关阻住哽咽声,摇了摇头。
  “不哭了就和我讲讲最近的事,也说说你。”
  廖雪鸣深呼一口气,平稳发抖的声线,说殡仪馆的大家一切都好。
  马主任评了职称,明年能再往升一级;小王彻底不干长途货车的兼职了,主任帮忙给他在单位弄了正式合同,交上了五险一金;陶静的绩效工资也涨了,而且最近谈了感情稳定的男朋友,是检署的林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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