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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见到brian的时候,林苟才觉得情况糟透了。
  brian眼里没有焦点,只有一片沉沉的黑,像蒙了层灰的死水。
  brian被林苟半推半抱才从窗边离开,林苟喘着气,关了四面窗户,视线扫视一圈,房间的布局和贝加差不多。
  他半搂着brian走进洗手间,水龙头拨开,他从身后圈着brian,按着他弯腰。
  哗啦啦,“唔....林苟,你又要谋杀我!这是我爷爷的庄园!”
  林苟想笑,沾湿的毛巾从brian的下颌轻轻擦拭,“不是你邀请我来的吗?还强调是你爷爷的庄园。”擦了额头,眼睛,林苟凑近在brian的颈间闻到淡淡的酒味。
  他反手扣住brian的脖颈,从镜子里看他,醉眼迷离,脸颊泛红,“你说让我来干什么?狼狈为奸?偷情?”
  他把brian翻过来,用湿毛巾仔细擦拭他的手指,他们面对面站着,视线平齐,brian的手细嫩,手指纤细,显得小了一些,被林苟握在手里。
  林苟盯着看了一会儿,问:“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brian发脾气没来由,但发疯肯定事出有因。
  他上前吻了吻brian的嘴角,触碰的唇只有淡淡的酒香。林苟抵着brian的鼻尖,就连呼吸里都沾上了他的醉意。
  林苟松开手,手掌轻抚他的脸颊,摸了摸他湿漉漉的眼睫。
  “到底怎么了?”
  “干嘛告诉你。”brian歪着头,将半颗脑袋的重量放在林苟手里,舒了一口气,“布雷奇伯爵葬礼前一晚,发生在这个庄园里的全是家族的秘密。”
  “我不是家族的人,可以告诉我吗?”
  brian哼一声,林苟在贝加住了十年但对大家族的秘密压根没兴趣。秘密是机会也是威胁,他都走了,何必来蹚浑水。
  想了一会儿,腿有点软,brian圈住林苟的脖颈,皮肤下,感受到林苟颈侧动脉传来的心跳。
  空旷而沉重的庄园,在此刻有了第二道声音,让brian觉得自己并不孤独。他心口一条,身体腾空,被林苟放在洗手台。
  马甲,衬衫,纽扣,布料在林苟温热的指腹下毫无反抗能力。
  brian的呼吸也一同被拽了出去。
  水流声哗哗,淋浴间里brian搭着林苟的肩背,和他接吻,深深地吻着对方,水流下的躯体放松,散发着急切的渴望。
  “我听说结婚协议曝光了,现在没事了吗?”
  brian哼哼唧唧,眯着眼睛,不知道有没有认真听。
  林苟照着他的脸颊肉咬了一口,又问了一遍:“我问你协议曝光的事情究竟对你有没有影响。”
  被咬痛了,brian脸上不见恼色,微微睁开眼睛,吸住林苟的嘴唇,含糊地说:“那不重要,你不用管。”
  水流的温度比平时高了一些,林苟吻着brian的唇,吻在他柔软的脸颊和漂亮的眼睛说,声音沙哑地问:“要在这里做?你爷爷在天上看着怎么办。”
  微微分开一瞬都不愿意,brian缠上去吻住他,断断续续说:“不怎么办,他都死了,也不会被气死。”
  林苟用手指刮他的鼻尖,很轻地说:“童言无忌,不能这么说话。”
  明年春天brian就29岁了,林苟刚才说童言,亲昵的动作和语气,brian险些落下泪来。
  别人不可以称尊贵的布雷奇先生为小孩子,他是天空的雄鹰,家族的主人。
  但林苟可以。
  他们一同长大,越长大越明白曾经的时光,很多已经发生的事情只能永远停留在记忆里。
  brian侧脸贴着林苟的锁骨,抱着热乎乎的身体,舒服地闭上眼睛。
  嘴里还是不老实:“要做吗?你敢不敢。”
  林苟不受他的激将法,这跟敢不敢没关系。
  关了水,林苟又把他抱出去,擦干穿好衣服,摸了摸brian的眼皮,低声说:“不做,明天就是葬礼了,你乖乖的。”
  他摸过来的时候brian闭上眼睛,现在被哄得很舒服,不想睁开了。
  他环住林苟的脖子,不让他走,说:“留在这里陪我睡。”
  林苟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柔声说:“好,我陪你。”
  葬礼是早上7点,老伯爵出生的时间。
  林苟是在凌晨三点离开的,庄园的仆人陆续起床工作。
  他走得匆忙,劳布管家不知道要怎么和小少爷交代,问林苟有什么话留给brian。
  林苟笑着说:“没事,他今天不会问的,辛苦您,今天多照看他。”
  不管是和布雷奇家族的关系还是和brian的关系,他没有立场老伯爵的贴身管家说这些。
  但也许是brian的"童言",林苟眼下也觉得身份,资格都变得无关紧要。
  有的人离开,有的人回来,去他妈的贵族规矩吧。
  回到贝加,正好赶上早餐。
  今天的葬礼结束,后天在贝加还有一场亲友会。
  约翰逊先生5点多就起床,带着西翼众人紧锣密鼓地准备。
  丹妮太太送来新一季的冬装,在西侧的房间没找到林苟,去了东侧少爷的房间。
  在看到林苟换了一件brian的鹅黄色的毛呢外套,便没有说送来新外套的事情。
  她递上一张纸条:“沃特管家今天身体好一些,您可以去镇上,地址在这里。”
  沃特管家的房子在镇上南面一座安静的街道上。
  独立的院落,不大,二层楼高。
  院子里种着不少植物,左侧是观赏性的绿植,右侧…有好几盆盆栽,种着缓解神经性疼痛的草药——大约是康纳先生的暖房礼物。
  贝加的仆人在退休后都会得到来自雇主的馈赠,大部分人会回到伴侣的住所,选择钱财,诸如没有结婚没有子女的沃特先生会选择房产。
  按照沃特管家对庄园的贡献,他可以在欧洲任何城市选择一套更宽敞更豪华的房产。
  不过对于他选择将骨灰留在贝加镇的决定,brian尊重,林苟也不意外。
  门开了,沃特先生握住拐杖,从上到下地打量他一番,然后才说:“欢迎你,林先生。”
  没有立刻带他进门,也没有热络的言辞。
  不苟言笑的老管家眼里略带了一些敌意,在林苟问候之后,沃特让开了一些,让他进了门。
  室内温度适宜,老房子的暖气管道改造过后又在室内增添了明显的增热片。
  进来时,从身后看去,沃特先生的肩膀微微向前拢着,拄着拐杖,重心悄悄往左腿挪,带着右腿走得很慢。常年依赖的杖头磨得发亮,白发贴在耳后,梳得利落。
  衬衫,马甲,一整套正装,除了年迈的躯体,他从衣着到神色俨然是那位掌管贝加庄园几十年的大管家。
  林苟坐下,茶早已在小火炉上烧热。
  沃特走到椅子旁,扶住椅面缓缓坐下。够茶壶的胳膊抬得很慢,林苟主动接过来。
  他把茶杯递过去,沃特的声音低沉,“你为什么回来?”
  “您觉得我不应该回来?”
  沃特没有接那杯茶,目光阴沉沉地停在林苟脸上,“是的。”
  他是唯一一位对林苟回到贝加表示抗拒的人。不止现在,14年前,他也是如此态度。
  “您仍觉得我配不上他。”林苟肯定地说。
  “并非这样。”沃特浑浊的眼眸里有着林苟看不清的底色,他垂下目光,说:“你在贝加受到最好的教育,布雷奇家族按照绅士的标准培养你,你的确优秀。但你改变不了自己的心。”
  沃特双手撑在腿上,费力挺直腰板,目光犀利,风烛残年却要为他的小少爷撑起保护伞。
  “你骗不了我,林先生,你是一个无情男人。或许品德优秀,气宇不凡,但你真的会爱人吗?”沃特的眼神如透视光,肯定道:“我不希望你回来让少爷伤心,让我们所有人伤心。”
  林苟分明记得他离开贝加之前沃特先生眼里的伤感,和临别赠言。
  “我不赞同你和少爷的婚事并不是因为你的出身。”沃特先生这时才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继续说:“你很傲慢,有很深的刻板印象。”
  他是整个贝加最了解这段婚姻的少数人之一,最了解也最关心。
  称不上公平,也十分偏颇。
  “我完全理解您想要回到故乡,这不是一次跨洋旅程,是十年的光阴对自由发起的冲击。你可以说贝加困住了你,限制了你的自由,我们这些所有为贝加工作的仆人都是如此。我们遵守这里的规矩,我们心中欢喜。我们虽不姓布雷奇,但贝加庄园就是我们的家。”
  “林先生,你是异乡人,我无法为你决定哪里是你的家,但我看得出你绝没有将贝加当成监狱。”
  “...当然没有。”林苟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握着茶杯的手有些颤抖,指尖用力地扣住杯壁,“我曾经以为你们都不欢迎我,我只是这里的异类。一个称不上丈夫,称不上客人的异类。”
  “最初或许是的。”沃特最了解林苟刚来庄园时,仆人们对他的诋毁和议论,他曾数次公开平息这些流言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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