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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专列 第1089节

  龟公抓起笤帚作鞭子,见哪个吃得慢了就去抽打。
  “给我吃!掌柜的!再来两碗!银钱管够!”
  酒场老板马上招呼伙计,笑呵呵的应道:“好叻!”
  从龟公的钱袋旁边,露出一截刀鞘来——
  ——这刀鞘上的府印有讲究,是乌桓铁炮厂造的。
  矮个的客人揭了斗笠,就看见关香香露出真容,她束着干净利落的发髻,认清楚龟公腰上的府印,心中自然有数。
  快刀团的下一个目标是中原地区的第一站,首要任务是拿下长平镇的铁炮厂。
  此时此刻,有个面黄肌瘦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她实在吃不下了,干巴巴的面条进了喉咙立刻吐出来。
  龟公气得两眼发红,手里笤帚追打过去,打得这小女娃哇哇乱叫,似乎是不解气——
  “——畜牲东西!败家贱货!花钱喂给你,你都吃不进肚子!”
  一时间店里的客人们都避开,往角落退缩,没有施救的想法,眼里还带着些戏谑。
  只见这恶客抽出刀子,准备开膛放血卖人肉,不打算给这贱货一条活路。
  说时迟那时快,长桌受了狠厉踢打,横移出去顶在龟公命根子上——
  ——他两眼暴突,就听见厅堂乒乒乓乓碗筷落地的动静。
  关香香拔刀暴起,踩上桌面疾疾冲杀出去。先砍落这狗贼的手指,又一脚踢他下巴,踢得他身子踉跄倾倒,口鼻冒出血来。
  门外的剑雄和修文听见动静,一人进来夺刀,一人进来绑缚,配合十分默契。
  香香砍完人就收好兵器,没有说废话的意思,叫两位师兄把龟公架起。
  “你有铁炮厂的刀,这是府兵的东西。”
  “我要找长平司军,他叫什么名?住在哪儿?”
  这个时候,酒场的客人们才反应过来,纷纷面露怯色,偷偷溜走了。
  还在桌台边吃面的,被父母卖给龟公的姑娘们,她们大多都吓得不敢随意走动,又有一个傻婆娘从地上捡起碎碗里的面条,依然要往嘴里塞。
  香香见了这婆娘,好像见到另一个时空的自己。
  她冲门外挥了挥手,有拔刀的意思。
  “滚!——”
  这些苦命人立刻清醒,连滚带爬的冲出门外,从一个小笼子里,跑到另一个大笼子去。
  龟公见到人肉长了腿,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跑了,他又气又怕,大声骂道。
  “不长眼的狗东西!吃了熊心豹子胆?!县长不会放过你们的!”
  关香香出手掏拿这狗贼下阴,就听见酒场里传出撕心裂肺的叫唤。
  武修文在一旁挤眉弄眼的,脸上都是痛苦的表情,仿佛受刑的不是龟公,他的灵感能察觉到这种痛苦。剑雄也是脸色发白,不由自主的夹紧双腿。
  香香再次戴上斗笠,盖住她真容。
  “你讲一句废话,我就捏碎你一颗宝贝,想清楚了再开口。”
  ……
  ……
  至于后来的故事,就得另起一段,要分开讲了。
  第667章 第零幕丨act.zero·三十个银币
  [part1·fairy tale queendom丨童话王国]
  究竟要从哪里开始?开始说起这个充满童趣和梦幻色彩故事?
  我们舞台要交给另一对苦命人,不过她们的生活再也不会苦下去。
  让时间往前倒转,让我们暂时拥有那么一点[后悔药]的力量。
  让泰野郡的南方城墙再次耸立起来,让城郊野地里的桔杆从焦黑的碳土里重新生长出来。
  让我们的杀神稍稍退出这个舞台,空出一台摄像机,这个故事不算长,占不了多少剧组的资源。
  让镜头从菩萨谷的滩涂一路推回珠州,推回仙台。
  来到仙台府的茴香街道,来到这一处城市轨道电车站,来到黄包车队伍——
  ——莱斯利先生刚刚从黄包车下来,这位银贝利的说客额头满是冷汗,手里捧着一份报纸,报纸里的夹页是无名氏的重要情报。
  他接着往身后飞退,跟着[后悔药]的力量一路往回走。
  登上轨道电车,顺着仙台府的三环道路,在这座东西合璧的大城市里一路飞驰,最终抵达花城湾一号码头。
  从电车下来之后,他迈开步子要飞速跑起来,退回港口的邮电局。
  他将夹页里的照片从报纸中取出,那是一艘支离破碎已经搁浅的船,它瘫在近东马港大都会的浅海,附近是茂密的丛林,远方大约四公里之外,就是大夏另一个繁华的中转港口。
  这艘船属于呱呱——
  ——不过不用担心,勇敢的青蛙船长没出什么生离死别的大事。
  这张照片从莱斯利手里飞走,飞去显影室,紧接着变回底片。
  它由一个小记者的手塞进相机,紧接着记者又退出门,搭上了一艘汽轮。
  轮船发出悠长的汽笛声,越过数百公里的近海峡湾,来到了大夏的南部沿岸,来到了呱呱船长的思乡号。
  它已经彻底趴窝,在浅滩上动弹不得,一场风暴彻底摧毁了它的航电系统。
  童话王国的女王陛下就站在船舷上,弗拉薇娅·茜茜·马库斯提着裙子,浑身湿透,踩着歪歪斜斜的甲板,抓着湿漉漉的好像海藻一样的黑发,满脸抓狂却无可奈何的看着这一切。
  好了!fe204863!
  感谢你赐给我的神力,现在可以让这个故事继续了!
  ……
  ……
  “还有剩下的吗?”弗拉薇娅抓起杜兰——
  ——这位侍者打扮的总经理助理已经神智不轻,从嘴巴里吐出好几口咸腥污水。
  “咕噜……咕噜……”杜兰说不出一句话,抬起湿哒哒的手,连手套都被泡烂了。
  海面上的货厢起起伏伏,总重四吨半的货品杂什已经飘向远方,它们原本要送给仙台府的孩子们。
  “天哪!~~~”弗拉薇娅看清这一切时,捏着杜兰的脸,想把助理给掐醒,“快想想办法呀!”
  杜兰:“呕!~~~”
  白蛇的嘴里蹦出来一条十八厘米长的章鱼,它跑回海里以后立刻变得活蹦乱跳。
  弗拉薇娅一张小脸马上变得皱巴巴的,也不去催促助理了,既然掐不醒,就试着mua醒吧。
  她抱住好姐妹的脑袋,狠狠亲了几口,试图把糖果遗失的痛苦变成情情爱爱的甜蜜。
  可是没有多大用,毕竟那不是四斤半,是四吨半。几乎是童话王国一个季度的产能,是整个工厂加班加点一百天的量。
  “两位小公主!”呱呱船长从舵轮旁爬回甲板,满脸歉意——
  ——它看上去十分精神,没有半点沮丧的意思。
  倒掉靴子里的水,再放走帽子里的鱼,它拧干了三角巾,往脖子上一套,又成了生龙活虎的诗人。
  “要我说!这也是好事!”
  弗拉薇娅:“好事?!”
  “幸好是到了中转站改道碰见风暴!要是在再远一些,杜兰女士肚子里的章鱼都没机会活下来。”呱呱大声笑道:“呱呱呱呱!呱呱呱呱呱!~看看夕阳吧!往那个方向去,咱们能见到大夏南部最大的工业港口!和仙台差不了多少!”
  弗拉薇娅皱着两片小眉毛,变成小老太太的嫌弃模样:“啊?”
  杜兰女士又吐出一条金枪鱼,看个头还不小,起码得有一斤三两重——她终于找回了魂魄,眼睛也有了光。
  “操了这狗老天……”
  “而且呀!”呱呱船长倚着前部桅杆,风帆已经不见了,“咱们沉船的消息也传给莱斯利先生了,会有人来接管无名氏的零碎装备,要是不嫌弃?就让呱呱船长当您二位的导游?”
  弗拉薇娅还没来得及答话——
  ——呱呱船长倚靠的桅杆立刻断开,它和船长一起,顺着七十度的斜坡滚到海里去。
  杜兰惊声大叫:“喂!——”
  弗拉薇娅捂着脸:“我怎么这么倒霉呀!~”
  过了一会,呱呱从船舷边探出脑袋,拿起一把鲁特琴。
  “哈!也不尽然!幸运女神一直都在我们身边!~”
  它跳回甲板,努力维持着身体平衡,左摇右晃的往上爬,爬到乘员室廊道边,找到相对结实的,还没被海水泡烂的扶手。
  “两位女士!要来点音乐吗?”
  杜兰脑子还没完全开机,只想快点回到陆地。
  “别了吧……”
  “别害羞嘛!这是一个打开心灵的过程!”如此说着,呱呱船长就开始弹琴:“我还没给你们介绍我的船员们!接下来这十来天里我们要同甘共苦,一起前往东马港!”
  “音乐和糖果一样,它能带给人幸福!~听!听!仔细听!”
  琴弦拨出轻快的音符,这把尼龙材质的乐器不会受到海水的腐蚀,它随着呱呱船长灵巧八指开始迸发出惊人的灵光——散发出灵能潮汐。
  “盯着口袋唉声叹气的是杜兰!~她总是有一笔冤枉账要算!~”
  “我们越过无边无际的海洋!~茜茜从公主摇身一变成女王!~”
  “我是你们的可靠向导呱呱船长!~跟着我来,就要和我一起唱……”
  有一种魔力,它从这头青蛙的嘴里散发出来,从低沉洪亮的不管什么头腔共鸣胸腔共鸣还是呱呱膨大的口腮共鸣里传出来——它似乎是这混种灾兽的天赋灵能,拥有媲美魂威的力量。
  弗拉薇娅还想解释些什么,还想恨一句怨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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