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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底仙门后拐走毛茸茸老公 第8节

  “有九霄凝光盏护体,靖儿怎会伤重至此!”妇人抹着泪,向面前的长老激动道。
  “九霄凝光盏是神尊用世间唯一一朵万年金莲亲自为少楼主炼造的本命灵宝,应该随时带在身上才对,为何如今竟全然感受不到这仙宝的气息?”
  云靖躺在母亲的怀中,闭着眼。他好像睡着了,很平静,很漂亮,只是面色比冬日胥阳山顶上的霜更白。
  秋风里,金色的小花一朵朵飘向他,落进沾血的发丝,拂过明秀的眉眼。时值黄昏,桂树亭亭,枝叶如华盖撑开,滤下浅淡的光影。
  好一场夕阳无边。
  九霄凝光盏?
  灵秋想起那樽莲花盏。
  唯一的……万年金莲?
  这样大的来头,生命的最后时刻却是被主人用来当作盛火的容器。
  果然是个傻子。
  围在一处的弟子被驱散,云靖身侧只剩下颇有修为的长老和爹娘。
  几位长老停下输送疗伤的动作,相互对视一眼,重重叹气,认命般摇了摇头。
  有人道:“楼主,事到如今,当立刻通知神尊才是。”
  啜泣声由风送来,与旁人喉中发出的悲鸣混在一起,莫名显得突兀。
  灵秋在心底暗骂道:“庸医。”抬脚朝那方走去。
  她用力拨开人群,走到云靖跟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位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身上。
  灵秋没有犹豫,顺手夺过身侧人腰间悬挂的短刀,一把插入心口。
  粘稠的血沿着刀柄,滴滴落向云靖。
  一身修为连同心头血就这么轻易地给了出去。
  众人心中皆是一惊。
  这还不算完,在众人愕然的眼光中,只见血落之处,云靖身上翻开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生长愈合,与此同时,刚刚被宣判无救的人骤然开始剧烈地喘息。
  天命血脉,绝迹江湖,起死回生,尤胜神魔。
  一时间,数道目光射向灵秋,众人心中是一惊盖过一惊。
  几个长老不约而同地挪动步伐,不动声色地将她和云商护在内侧,彻底隔绝了周遭人的目光。
  灵秋身后,随之而至的逍遥散人也瞧见了这一幕。
  散人面色遽变,疾步上前止住她的动作,厉声喝道:“够了!”向后一招手,命江芙将人拉走。
  待两人走远,逍遥散人眉深蹙着,与在场几位修士对视一眼,沉声道:“今日之事还望诸位保密。”
  银霜楼主云正起身向他行礼,目光扫过远处女孩的背影,眼中惊异尚未褪去。
  “多谢救命之恩。”云正低声道:“我以身家性命起誓,请老前辈放心,今日之事除了在场诸位,我银霜楼决不会让哪怕再多一人知晓。”
  老前辈……
  逍遥散人轻咳一声。
  远远看去,他与云正对面而立,一个容光焕发、青丝高束,一个风霜满面、华发丛生,真真切切是两代人不假。
  “我自然信你。”逍遥散人努力挺直佝偻的背。
  他深深看了一眼地上的云靖,又瞧了瞧远处一步三回头的小徒弟,心下怅然愈深。
  孽缘,孽缘。
  散人心道:“定要想方设法断了这二人间的联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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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痴儿垂泪苦等雨停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何况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自打从水境返回,云靖在床榻上昏迷了数日,好容易醒来,却被爹娘四处拘着,行走坐卧,不得自由。
  他日夜观察门口守卫,终于逮着机会,乘了凝霜剑,头也不回地飞向丹碧峰。
  香满楼气势磅礴地伫立在主街东侧,门口石阶又多了几处斑驳的痕迹。
  斜阳西下,一切与五年前别无二致。
  这里曾是云靖的伤心地。
  最后一次被三师兄和爹一人一边驾着拽下石阶的那个深夜,他憋着眼泪,怀里的蜜饯果子撒了一路。
  云靖此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生平顺,何曾在谁身上栽过这样大的跟斗?那时,他在心底赌咒发誓,此生此世绝不再踏足丹碧峰。
  如今经历水境一遭,时隔多年,他再一次站在此处,心头幼稚的愤懑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满心愉悦与难以计数的期待,一颗心鼓鼓填充了轻盈的羽毛。
  院子里那么多人,毽子却偏偏砸中了他的脑袋。
  这就是命中注定吧。
  云靖看着香满楼宏伟的牌匾,斜身进了对面的蜜饯铺子。
  经年不来,他对着眼前琳琅满目的蜜饯果干,连眼睛都有些花了。
  他有很久不吃蜜饯,已经记不得哪些好吃哪些难吃,只想自己先通通尝过一遍,挑出最好的来。
  云靖大手一挥,对掌柜道:“将所有蜜饯都包起来。”
  掌柜一听他豪气干云的吩咐,立即认出了这位老主顾。
  一口气包下整间铺子的人可不多见,多年前,也有这么一位,六个多月的时间,日日都来,背着把亮闪闪的宝剑,不过孩童模样。
  时间好似脱缰的野驴,一转眼,当年的稚童已经长成倜傥的小少年了。
  掌柜一面打包蜜饯,一面问云靖:“小公子,多年不见,您这是打哪儿来啊?”
  云靖道:“我想送些蜜饯糕点给一位朋友,不知这丹碧峰哪家糕点做得最好,掌柜的可有推荐?”
  掌柜闻言呵呵一笑:“小公子算是问对人了。从这条街向西走,左转过两条巷子,路尽头有一家胡记,那铺主人的手艺堪称一绝。”
  云靖循着蜜饯铺掌柜的话找到站到胡记糕铺,将店里各式各样的点心认真尝过一遍后,对白发苍苍的胡掌柜道:“两年后,我再来买你家的糕点。”
  他将一袋银子递给胡掌柜:“这是定金。”
  胡掌柜却不接,对他道:“老夫正打算做过今年便关了铺子回老家享清福,两年太长,小公子还是另寻他家吧。”
  云靖道:“可你家糕点是我吃过最好的。”
  “可老夫已经决定了。”
  二人僵持不下,胡掌柜道:“你究竟为何非要等两年,来都来了,今日买回去吃了不好吗?”
  “不行,我同一位重要的朋友约好两年后相见,我想让她尝到世上最好的糕点。”
  “是吗?”胡掌柜上下打量他,眼神一转,“你真想将我胡记糕点带给朋友?”
  云靖点点头。
  “可老夫做了一辈子糕点,实在没心气再做下去了。”
  他这身独门手艺眼看着就要失传,正愁没有接班人呢。
  胡掌柜说:“买来的东西哪有自己亲手做的有诚意?不若你拜我为师,我将这做糕点的手艺传给你,你自去做了送给好友。如此一来定能叫他体会到你的用心,如何?”
  云靖闻言垂思片刻,跪在他身前,低头作揖,唤道:“徒儿见过师父。”
  此后半载便是在胡记后厨忙碌进出。
  胡掌柜要求严苛,云靖每日天不亮便御剑往丹碧峰飞,夕阳西下才带着满身面粉回到银霜楼。
  他白日学做糕点,晚上刻苦修炼,练剑的时间虽然短了,不知为何,修为反倒提升得更快。
  学成出师的那天,云靖目送胡掌柜的驴车驶出丹碧峰,三师兄于风站在他身侧。
  于风看着手捧一碟桂花糕的师弟,恨铁不成钢。
  他一把抓过那糕塞进嘴里咬了一口,含糊道:“那个逍遥派的凌秋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药?当初为她差点丢掉一条命不说,好不容易恢复,还没休息几天,居然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进了大半年厨房。你的手可是拿剑的,成日在灶台上转算个什么事?”
  “师兄说得不对。”云靖将空碟子塞进于风手中,“当初我替凌秋挡了千年蛟的攻击,她也救我出了水境啊。要是没有她,我是绝不可能活着出来的。如今我既拿得起剑,也做得出世间最美味的糕点,待来日相见,她定会对我刮目相看。”
  “你可别高兴得太早。”于风大口嚼着桂花糕,如驴嚼牡丹。
  他想到若干年前冒着冰雹大雨在香满楼前劝云靖回家的场景,脑门一疼,仍心有余悸,吸了口气,道:“她可是有前愆的,谁知道这回会不会信守承诺,我劝你还是别太将此事放在心上。”
  “不可能。”云靖御剑飞向天空,朗声道:“凌秋绝不会骗我。而且这次见面,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和她讲明。”
  远处鸦青色的天际,阴云密布,一场山雨欲来。
  三师兄一语成谶。
  太虚宫报道这天,云靖抱着满怀蜜饯糕点在人群中艰难穿梭,始终没能寻见那抹熟悉的身影。
  他心头越来越没底,干脆找来管事的师姐。几位师姐很是热心,一听他的话,立刻请示宫主,取来录取名单。
  白纸黑字,云靖挨个看过去,根本没有灵秋的名字。
  师姐安慰道:“可能是来报了名,没录上而已。”
  不可能的。
  所有人都说,逍遥派的凌秋击杀了千年蛟,是这世间天赋最强之人。
  只要她报名,不可能不被录取。
  云靖一言不发,师姐们相互对视一眼,又找来今年报名的花册。
  不知为何,云靖看着那名册,突然有些怕。
  在师姐们关切目光的洗礼下,他踌躇片刻,终于翻开了厚厚的封皮。
  云靖在一个个陌生的名字间找了又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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