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椰子砸晕死对头 第41节

  沈时然指着门说:“但是上面也没写闲杂人等禁止入内啊。”
  陈瑾佟撇撇嘴,往前探头:“你属猫的吗,净喜欢往乌漆嘛黑的地方钻。”
  理论上他是不支持在这种严肃场合随便乱跑的,轻则被工作人员警告,重则直接罚款被拉黑。
  但实际上……他看了眼沈时然。
  “走呗。”
  好吧,他也不怎么把理论当回事。跟做贼似的快速扫视周围,没见有人注意,他朝里迈步,招呼沈时然要去就跟上。
  门后是条向下的台阶,陈瑾佟摸黑踩稳楼梯,恐怖疗养院之类的电影看多了,心里有些发毛,弓着背,正要打开手电筒做足探险准备时,身后突然“咔哒”一声,视线骤然清晰。
  沈时然满眼疑惑地看着他小偷小摸探路的样子,也学着他弓起背,指向墙壁上的开关,眨了眨眼:“有灯。”
  “……”陈瑾佟站直身体,“我知道啊,我正准备开。”
  沈时然眼底闪过丝笑意,越过他自行往下面走。
  底下不像荒废多年的地方,空气里还飘荡股熟悉的香味。
  楼梯不长,尽头是个大单间,沈时然顺着味道找过去,发现是桌上的电煮锅里还煮着毛豆,他们对视一眼——
  完蛋咯,这里有人住。
  意识到他们的行为跟私闯民宅无异,沈时然刚才那点好奇心瞬间消失,只想趁没人注意拉上陈瑾佟逃离案发现场。
  陈瑾佟跟着走了两步,无意间看到床后面的书柜上放的箱子,顿时愣了下,一把拉回沈时然:“等等。”
  “怎么了?”沈时然被他拉得晃了下。
  陈瑾佟快步上前取下箱子,“我操”脱口而出:“你这家伙是不是背着我拜佛了,真变成福星了?”
  他只看一眼就觉得很熟悉,这种材质和形状他在樊州岛的实验基地见过——跟那个刻着柏湾名字的箱子一模一样。
  看来他们误打误撞找对地方了。
  某位沈姓福星也刚反应过来,翻过箱子,侧面明显有署名,只不过被人用小刀划得乱糟糟,他换了好多角度也只勉强辨认出一个字母a。
  陈瑾佟端详锁芯想尝试打开,沈时然则是警惕地打量这间房。衣服都是男装,主人的习惯相当严谨,甚至给人种患有强迫症的既视感。
  能看出来是长住的地方,屋内卫生干净,所有东西都按各类规律摆放整齐,就连煮毛豆用的餐具也从大到小排成一排。
  沈时然里里外外看了圈,终于知道为什么从他进来开始就觉得这里让人很不舒服,因为整个房间都是棕色同色系,本身就见不到阳光的地方又以暗色为主,处处都透着压抑。
  他走回陈瑾佟身边,见他还在摆弄那个箱子:“打不开吗?”
  他接过来掂了掂,没听见里面有晃动的声音,就举到眼前想看看有没有缝隙能撬开。
  陈瑾佟察觉到他的意图:“这个材质估计撬不开,必须要原配钥匙才行……”
  话音未落,锁芯旁边忽然闪烁起红光,他凑上前才看到竟然是个只有针头大的镜头,应该是某种智能锁。
  下一秒,箱子发出“咔”的一声,就这么打开了。
  俩人都愣在原地大眼瞪小眼,陈瑾佟不可置信地看向沈时然:“啊?”
  沈时然茫然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怎么偏偏就让他打开了?
  箱子里有四本笔记本、两个u盘和一管药剂,笔记本的扉页上用潦草字迹写着柏湾的名字。
  陈瑾佟见状也没空想沈时然为什么能打开,连忙翻看笔记本,里面都是柏湾从进入实验基地后开始写的日记。
  他在迅速翻动的纸张里竟然捕捉到陈立武的名字,还没来得及看上下文,楼梯就猝不及防传来脚步声。
  ◇ 第40章 被绑架了暂时没救出来
  陈瑾佟猛地扣住沈时然手腕,第一反应就是躲。可房间没有能藏人的地方,楼梯的灯也没关,就差把“快来抓贼啊”几个字刻脑门上了。这里有柏湾的东西,房间的主人肯定也是柏湾信得过的人。
  那个阿勇?他只能赌这是个好说话的人。
  电光火石间陈瑾佟把箱子收好,心也跟着提到嗓子眼,拿了把菜刀防身,拉着沈时然退到床边,跟房门保持一定安全距离。
  随着脚步声越走越重,来人的身影逐渐从门口显露出来。男人佝偻着身躯,两条腿都不利索,走起路重心不稳时不时就要晃一下。右腿肉眼可见曾经断过,脚踝外翻,必须倚靠墙壁借力才能行走。
  从外表看就是环卫阿姨嘴里的阿勇,但面前男人明显比描述的样子还要狰狞。
  他左眼睁不开,右眼也只能勉强睁条小缝视物,脸上皮肉凹凸不平地皱成一团,看不出是什么伤造成的。
  外面将近35度的高温他还穿着长袖长裤,但即便如此,他给人的感觉竟也不邋遢。
  男人正好停在门中间,视线依次从床铺扫向书柜上被挪动位置的箱子,最后又重新落回他们脸上。
  沈时然跟他对上视线,男人除了脸色略微放松外没有再多情绪,无声对峙的两三分钟里也没有要质问他们的打算,似乎对他们的到来并不意外。
  正疑惑着,陈瑾佟手里的菜刀突然落地,在安静的房间砸出一声脆响。
  沈时然以为他被吓到了,回握住他的手,把他往身后拉。
  阿勇朝他们看去,嘴角浅显地勾起道弧度,不紧不慢用勺子捞起毛豆咬了口,没熟,又把火开大了点,做完这些他才转过头,看着陈瑾佟哑声道:“小佟长大了……我差点都没认出来。”
  沈时然感受到掌心里的手在剧烈颤抖。
  小佟?他扭头看见陈瑾佟变得通红无比的眼眶,瞬间明白了什么,猛地望向书柜上的箱子,他刚才费力辨认出来的署名a就是althea。
  陈瑾佟的二叔——陈立文。
  现在的陈立文一副垂垂老矣的沧桑样,白发丛生,哪里还有半点大合照上意气风发的影子。
  这么多年杳无音讯的人就这么出现在眼前,还是这幅不成人形的模样,陈瑾佟那声“二叔”带着不敢置信的哽咽抖得不成样子,他本能想跑过去问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脚下刚迈出一步,脑中又出现那些频繁扎在自己身上的药剂,硬生生顿在原地。
  陈立文把他的反应看在眼底,平静转身拨弄锅里的毛豆:“……坐吧,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想问我。想问我怎么了?想问我为什么不跟家里联系?或许还有点别的。”
  陈瑾佟无声地坐在床尾,离他最远的位置。曾经亲密无间的关系,如果却连坐在一起都不愿意。
  “来找柏湾的吧。”陈立文知道他们的目的。
  陈瑾佟不想说话,沈时然就帮他回答:“是。”
  陈立文上前取下箱子,看着已经被打开的锁,眼里划过疑惑,目光停在沈时然身上,几秒钟后又笑笑:“原来是你,00……51?也长大了,比小时候还好看。”
  他索性把箱子放在桌上,语调毫无波澜,平淡地说道:“你们来晚了,柏湾已经死了。”
  “死了?”沈时然下意识想辩驳,“可是——”
  “可是你们还去了她以前住的村子,还看见了她留下来关于这里的地址。”陈立文很艰难才做出耸肩的动作,夹了颗毛豆给沈时然,“尝尝,熟了没。”
  沈时然觉得莫名其妙,但碍于陈瑾佟的面子还是尝了口,一股生涩的味道:“没有。”
  “那还得再煮煮。”陈立文颇为认真地记录时间,可手上的动作却越来越慢,到最后他站在锅前许久,被沉默笼罩的房间才传来一声极低的叹息,“你们去找柏湾的路上还顺利吗?”
  陈瑾佟听见这话轻微皱了皱眉:“……跟你没关系。”
  陈立文静静看着他,没在意他语气里刻意的冷漠,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有些留恋地朝亮着灯的楼梯看去,似是在透过厚重的墙壁望向外面的阳光。
  “柏湾,她是个很厉害的医学研究者,我很佩服她。”
  “想听故事吗?”陈立文无法长时间独自站立,从门后取出拐杖,撑着坐回椅子上,慢慢讲述了他们不知道的,柏湾的另一半人生。
  就算放在现在,从顶尖学府出来的医学博士都屈指可数,更别提是柏湾那个年代,她还是女性。
  柏湾崇拜医学,始终相信病变的速度跟不上科学的进步,所以尤其痴迷解决医学上那些不可攻克的难题,其中占大头的就是癌症。
  凭借优异的成绩和自己过硬的实力,刚毕业就在同级里脱颖而出,进了当年的重点癌症研究所。三十上下的年纪,心比天高,总觉得能靠一人之力扭转乾坤,总喜欢做这些不切实际的梦。
  研究所保守的研制满足不了她的欲望,她经常觉得没意思。直到两年后一家私企的老板找上他们,提出来更为激进的研究方案。研究所主任大半辈子都压在团队里,对癌症的理解让他一听就知道是痴人说梦,当场拒绝,并且严肃表明研究院是国家药物管理局直属的机构,不可能跟私人合作。
  但柏湾心动了。
  在老板离开后的两天私下联系上他,从老板展示出来的团队里看到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新星,最终让她毅然决然离开研究所转投私企的是因为队伍里的另一个人。
  一个被誉为药物疯子的人。
  陈立文没说是谁,但陈瑾佟知道就是他。
  柏湾的爱人是建筑系的博士,俩人在读博期间就已经结婚生子,老板还贴心给他提供了各方面待遇资源都相当不错的工作。
  实验基地里的设备先进,同伴也都是敢想敢干的人,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都愿意尝试,因此实验室的灯时常亮满整个通宵。
  即便累得晚上倒头就睡,柏湾也甘之如饴。
  她原以为能在自己热爱的领域发光发热,可一切对未来的幻想都终结在她亲自观摩实验过程的那天。
  亲眼看着一根根药剂推进实验对象体内,床板上被绑起来的不是动物,而是活生生的人。
  这些孩子有些是被拐卖来的,有些甚至是关联产业下专门为实验生育出来的。
  她自己也有孩子,当场跟实验室的人吵了一架,二话没说就要走。老板出面挽留她,说着冠冕堂皇的话。
  柏湾知道这些是违法的,打定主意不会跟他们共沉沦。老板见她执意要走,甚至连曝光他们的话都说了出来,索性撕掉那层假面,用她家人的安危“劝说”她乖乖留在这里。
  “钱、资源、志同道合的朋友,你想要的我都给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柏湾抗衡不了他,从那天起就被分去了a区。
  沈时然心如擂鼓,听到这立马问道:“那a区当时除了我和——”
  “滴滴滴——滴滴滴——”
  他没说完的话被陈立文的手机铃声打断,陈立文接通嗯啊几句,是快递公司的电话,提醒他快递是活物,今天太忙了没时间送,要他尽快去取。
  陈立文拄着拐杖颤巍巍站起来,让他们先坐,其他事等他回来再说。
  见他非要先去拿快递,沈时然哪里等得及他慢吞吞的速度,起身道:“在哪里,我帮你拿。”
  陈瑾佟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看着他急切的样子,嘴唇蠕动片刻,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陈立文把手机尾号告诉他:“别跑,买的是角蛙,地下室孤寂,别把我的宠物晃坏了。还有,我在这里的名字叫陈勇。”
  快递站点在博物馆附近的小区里,眼下时间临近闭馆,沈时然怕保安一会儿不让他进来,还特意跟人打了声招呼,说他出去帮忙取快递,很快就回来。
  本来还怕找不到位置,结果刚进小区就看到后门旁边堆了几座小山那么高的快递,险些把门牌都淹了。
  他在一众快递里发现了少量快递员,带着帽子的小哥眉毛拧成一条线,浑身散发怨气地哼哧哼哧分拣包裹。
  沈时然报了陈立文尾号,小哥迅速扔来两个箱子。小箱子是角蛙,另外那个大的,他掂了下起码三四十斤,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小区的灭蚊队刚好在前门作业,他只能从后门绕路离开。
  后门附近是块还没开发完的娱乐设施,他边走边看,里面没见到有工人和吊机,估计又是个烂尾项目。现在没到下班点,路两边的车也不多,除了几辆剁椒鱼头外就只有辆小面包车。
  他赶着回去找陈立文问清楚,脚下加快几步,却发现那辆面包车竟然也跟着他开始移动,最后径直停在他转弯的必经之路上。
  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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