椰子砸晕死对头 第19节
第17章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说是周末去看车,但实际三个人里有两个不用上班的富二代和一个无业游民,正好周五下午都有空,于是合计着把时间一改。
店老板在行业内很有名,技术他认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奈何他是个老顽固又严格遵守自己那套营业规则,特别讲究先来后到,也不肯收徒,塞多少钱都没辙。
一辆车的改装少则几个月多则半年,店里也因此常常丢掉很多大单,以至于虽然名声大噪,但实际赚到手的钱不多,店面也没闲钱翻新,门口总共挂了三个风铃还有俩不响,看着像是出来闹着玩的。
邓迟这次是他唯一一次破例允许插队,卖的还是沈时然的面子。
老顽固让邓迟大致说出要求,邓迟直接给他列了张表,老顽固听着可行就准备带他去另一个仓库看车,吩咐沈时然留下看家。
陈瑾佟在健身房运动洗澡耽搁了点时间,晚了半小时才出发。在车上临时整理好穿搭,又用发胶做了造型 ,边开车还边感慨沈时然很有当神棍的天赋。
真被他说中了,自从开了罐新蛋白粉后,自己的体重和肌肉都比在樊州岛的时候有了明显改善。
为了报答沈时然,他做出一个非常健康的决定——他要带沈时然健身,控制饮食。
这条消息当天就发出去了,而彼时的沈时然正在偶尔出大血放纵的疯狂星期四。
某人当然不愿意,但陈瑾佟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终于在一句“男人花期很短,不好好控制饮食以后可能会早//泄还会变丑”的规劝下把人说动了。
摆弄花孔雀他有的是招。
他到店的时候店里只有沈时然昏昏欲睡地趴在桌上,听见门铃响抬头朝他看了一眼。根据他中午从微信看到沈时然分享的面食,合理怀疑他这是晕碳了。
“就你一个人?”陈瑾佟打量店内装潢,寻思邓迟是不是找错地儿了,“邓迟呢?”
“老板带他去仓库看车了。”沈时然说。
陈瑾佟拉过椅子坐下,瞥见桌上还剩一口的蛋糕杯,当即皱了皱眉就要拿走:“你不是说不会再吃一口蛋糕了吗?”
沈时然眼疾手快躲开他,赶紧把最后一口塞进嘴里,说出口的话温和顺从,正好卡在陈瑾佟语气的燃点。
“可人只活这一回,我后悔了。”
“不行。”陈瑾佟严肃道,“健身就忌讳半途而废,你说了你再吃就是狗。”
“可狗也要吃蛋糕嘛。”
“这招没用。”陈瑾佟还想再谴责他两句,注意到他脸色不怎么好看,话到嘴边又换成,“没睡好还是怎么了?”
沈时然睡眠质量一直很差,严重的时候甚至会精神恍惚。这几天因为工作睡眠时间不足,三天加一起才勉勉强强凑够12小时。
他爸妈是老实人,头天早上天不亮就上批发市场进货,晚上备好菜,第二天早上准备好久能出摊。在工地卖的盒饭都是真材实料量大实惠,每天下工就属他们生意最好。
但工地最近来了两个体验人生的工贼,把盒饭价格从10块压到6块,几乎就等于成本价,工友都被吸引走了,导致他爸妈连着好几天没多少食客,都卖不到几个钱。
剩下的饭菜摊在家里满满两大箱子,又舍不得倒,只能一顿一顿地热,结果就是他爸妈吃出肠胃炎双双上医院挂了两天水。
都说穷人最怕生病,更何况是负债的穷人。每月到手的前就跟来走个过场,转眼就要交到别人手上,裤兜里掏干净都没有多余的钱花在健康上。
妹妹的生活费学费还等着要交,家里两个劳动力倒下,沈时然作为大哥必须扛起重任。这几天干了不少兼职,哪还有时间管睡眠的事。
他们家其实没有拮据到没钱吃饭的程度,沈时然这几年也攒了点应急钱。只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夜深人静算算账,物业费水电费,各种开销加在一起,他总得为以后的生活焦虑。
本来就衰弱的神经更不好了。
他当然可以一如往常的卖乖,但对上陈瑾佟探究的眼神,却不想在这方面让人看不起。
“没有,早上起太早,太困了。”
陈瑾佟把店里空调温度调高:“我下周要回学校答辩,你要不要一起回去看看?反正门卫也不查,我领你进去就行。”
有能相处的机会干嘛拒绝呢,沈时然刚想答应,想到什么又迟疑地摇摇头:“不回了,我还有事。”
秉承着不多管闲事的原则,陈瑾佟没问他什么事:“行吧,那随便你。”
邓迟他们去了一个多小时才回来,看他兴高采烈的样子应该是谈妥了,看见沈时然就要扑上来一个熊抱。
“搞定了?”陈瑾佟朝他扬扬眉,非常丝滑地把人拎走。
“老板说可以改,等手上这辆收完尾就准备改我的。”
熊抱没成功,邓迟目光依旧锁定在沈时然身上,在转钱和送礼物选择单独请他吃饭表示感谢,比较正式。
沈时然报以微笑但并不是很想去,自从开始赚钱后他就一点都不喜欢去外面吃饭。之前无非是为了陪陈瑾佟,邓迟又不在他的陪伴对象里。
“不去了,我还得早点回家喂猫。”
但邓迟强硬起来完全不给人拒绝的机会:“哎呀猫什么时候不能喂,饿一顿晚上吃得更香呢。你要是觉得跟我不熟尴尬,那让陈瑾佟一起呗。”
沈时然这才稍微卸去跟他对抗的力气。
某位被顺带一提的当事人眉心跳跳,欣然接受,拽着要往副驾走的沈时然坐去后座:“走呗,你请,我不掏钱。”
“我请就我请,谁稀罕你那三瓜两枣。”看着空荡荡的副驾,邓迟骂骂咧咧,“拿我当司机呢?”
陈瑾佟按住他的头转回去:“眼睛往前面看,少他妈废话,走不走?不走回去。”
邓迟朝他竖了个中指,故意把车子看得一颠一颠。
沈时然正喝水呢,直接半瓶水泼脸上了,陈瑾佟一边给他抽了张纸,一边单手握拳在邓迟头上狠狠捶了下。
他们随便挑了家人多的餐厅,菜单还没上来邓迟就上赶着问沈时然:“在店里我就想问你了,当着人家的面没好意思开口。这老板我早就盯上了,圈里出了名的顽固,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你怎么撺掇他让我插队的啊?”
沈时然语气里有淡淡的得意:“可能因为我是他的救命恩人。”
陈瑾佟洗好餐具把水碗转到他们那边:“展开说说。”
“也没什么可说的。”沈时然慢悠悠跟他们回忆,“就是之前我找兼职看到店门口有的招工牌子,进去找他的时候他正好爬梯子摔地上了。老头要面子,人都摔得快不喘气了,我问他要不要帮忙他还摇头,说自己就是忙累了躺地上歇歇。还好我及时送他去医院,不然再严重点可能就要瘫痪了。”
老板无儿无女未婚,又不收徒,身边连个能照应的人都没有,沈时然起初只是想来他这赚点钱,但相处久了老板对他也跟亲生的似的。
他本来想把满身手艺教给沈时然,又觉得沈时然这幅长相干改装车太埋汰,于是便主动开口让他帮忙物色人,说自己相信他的看人水平。
邓迟嘴角抽动,无话可说。看了眼响起铃声的手机,屏幕上亮起陈宣芜的名字,直接调了静音。
“看那老板面相就是个脾气不好的犟种。”陈瑾佟拿过菜单随手点了几个菜让服务员先上,“又跟宣哥吵架了?”
邓迟没好气地说:“开开心心吃顿饭,不提他,晦气。”
沈时然看着像是矜贵挑剔的主儿,但其实特别好养活,贵的都不爱吃,这点陈瑾佟早就发现了。
饭桌上昂贵的翡翠松露沈时然只能品出一股难吃的青草味,吃顿饭吃出了当牛的感觉,看到菜单上的天文数字又不敢吐,多嚼两下当反刍得了。
邓迟点了好几瓶价格不菲的酒,三人都喝了不少。
不知道是最近没休息好还是喝多了,饭吃到最后沈时然头晕得不行。意识还清醒,但看人已经有点重影。
他们一直吃到七点多才出来,邓迟餐桌上挂了陈宣芜五次电话,刚出门就被黑着脸等在门口的陈宣芜拎住后脖颈抓走了。
“放开!”邓迟嚷道。
陈宣芜冷声说:“挂我电话就是为了在外面喝酒喝成这个鬼样,但凡不是跟瑾佟今天有你好看的。”
眼看就要被抓上车,邓迟赶紧找外援:“妈的陈瑾佟救我!”
陈瑾佟懒得管他:“安心地去吧。”
他叫了车在路边等,这个点正事晚高峰,打车也不好打,app时间跳到6分钟也没人接单。看沈时然脸色实在苍白,他上前扶了一把,触及到指尖过热的温度后又皱着眉。
“酒量也太差了。”
“不差……”沈时然顺势握住他小臂,把力气分了一半在他身上,“是酒喝混了,单喝一种就没事。”
“那你自己能回去吗?”
沈时然其实没醉,这股晕劲儿纯粹是因为不舒服,完全不耽误他回家。但望向路灯下身影有些模糊的陈瑾佟,又抓紧他的手,产生了想多保持一会儿现状的欲望。
哪怕只是一趟回去的路程。
于是略显真诚地摇摇头:“我有点晕,但我们不顺路……还是算了吧,我可以自己回去。”
“我真是服了你了,我送你回去。”
好不容易有人接单,陈瑾佟看他这烂泥样哪儿放心让他自己回,别回一半人没了,认命地叹了口气,扶他上车,把地址改成他家。
车里温度开得很低,车载喇叭还在放高强节奏的dj,沈时然觉得头疼得更厉害了。车子颠着颠着,他就有意无意被颠到陈瑾佟的肩头。
陈瑾佟欲言又止地观察他,也没推开他,只是让司机把dj关了。司机正嗨着不乐意,他直接说他女朋友就是因为他喜欢dj把他甩了的,他现在听到dj就会应激有伤人倾向。
司机立马关了。
把人送到家门口,陈瑾佟又顺手拎住想趁乱跑出门的两只肥猫,确保人和猫都没落外面他才叮嘱:“喝点蜂蜜水再睡,不然明天头疼。”
沈时然本以为他会说要进来,但陈瑾佟说完就走了。
看着慢慢关上的门,他下意识拉住把手,但最终还是收了回来,没说出什么挽留的话。
楼下响起汽车启动的声音,他从抽屉里翻出温度计,就这么坐在门边的矮凳上量了量——39.1c,果然是发烧了。
不知道盯着门坐了多久,直到眼前有些天旋地转他才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
第18章 但生病可以吃嫩豆腐
沈时然期间浑浑噩噩醒过来两次,晚上东西吃太杂,又喝了那么多酒,现在胃里翻江倒海似的绞痛,强烈的灼烧感仿佛把他扔进火堆里烤。
勉强站起身体摸去洗手间,他蹲在马桶边上就开始吐,吐到最后只能吐出些酸水,还是觉得浑身难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半跪在地上撑着墙壁晕目眩。
呕吐物的腥臭味和厕所消毒水的辛辣味一起刺激他的感官,他微微皱着眉但也没力气驱动身体远离。
沈时然没有备药的习惯,药箱里除了碘伏和创可贴外就只有精神科医生开给他辅助睡眠的药物。
本想出去买点退烧药,但他家附近没有药店,只有当地特色吃不完的隆江猪脚饭,油腻的味道从窗户缝疯狂钻入鼻腔。
抽屉里还有两颗之前吃剩的布洛芬,他也不管有没有用,就着冷水吞下,心里催促它们赶紧开始工作。
吞咽时抬头看见墙上挂的那张照片,又小心翼翼摸了摸上面男孩的脸。
“永远有多远……”似乎想到什么,他喃喃念道,“没有多远,答应好的承诺也会有遗忘的那天……”
男孩脖子上戴着特殊项圈,身形瘦弱,剃了个寸板头,手上脸上都是伤痕,对着镜头露出一个不张扬的笑容。站在枯萎的树丛好似比落叶还憔悴,但笑容却像明媚的阳光一样让人移不开眼。
沈时然停下抚摸的动作,盯着看了好半天才重新收回小盒子里。
双脚像踩在棉花上,走路都摇摇晃晃。
胃疼、头疼、意识不清……想睡又难受得睡不着。他疲倦放空地躺在床上,翻身夹住被子,摸过手机点开朋友圈。
平常除了跟陈瑾佟发些日常外,他还喜欢经常逛朋友圈试试能不能找到一些对方的生活动态,看见了就点点赞。
说来也巧,陈瑾佟这段时间发朋友圈的频率很高,也正好歪打正着合了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