椰子砸晕死对头 第11节
“没听过,感觉有点渗人。”陈瑾佟嫌弃地摇摇头,看了下时间,凌晨四点多。他心里祈祷着赶紧天亮,好歹阳光能让他因为忐忑而异常的心跳平稳一点。
门外隐约传来脚步声,陈瑾佟还在分神,正想问他来这里干嘛:“沈……”
没等他说完,沈时然往旁边一闪,身体紧紧贴住他后背,手肘环绕在他脖颈上,掌心的力度不轻不重,大拇指压在他嘴唇上恰好能堵住他声音。
陈瑾佟后背感受到沈时然的心跳。
“嘘,别动,有人来了。”
【作者有话说】
如果我说这本剧情走向很抽象很诡异,只适合看个乐子笑一笑……大家还会爱我吗
我们小情侣下章要吵架,无奖竞猜要吵架多久(10分)
第10章 小祖宗
实验室的玻璃窗户发出“咯咯”声,陈瑾佟下意识抬头,正好跟窗户外一闪而过的虚影撞了个正着。
他愣了下,呼吸瞬间停跳一拍,清晰感受到根根寒毛竖立,身体都不受自己控制,僵硬到根本动不了。
自动门敞开着,外面是眼睛适应后勉强能视物的漆黑。
脚步声越走越重,陈瑾佟心跳如擂鼓,震得自己手脚发凉。
他手臂跟沈时然挨着,眼神一眨不眨盯着大门,抽不出时间回头。明明自己心里也发慌,但嘴上还是没来由动了动,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他。
“没事,不用怕。”
低沉又带着颤意的低语落在沈时然耳边,吐出来的灼热气息让他耳根不合时宜地有些红,还好天黑看不清,他赶紧动作很轻地低头搓了搓耳垂。
“……我没怕,是你不要怕。”
陈瑾佟被他抬手的动作撞了下,兜里的军刀膈到他胯骨,他这才想起还有这家伙事儿,立马拿出来攥在手心。又想到来之前沈时然的那句“如果遇上什么倒霉事可别怪他”,忽地警觉他肯定知道什么。
只犹豫了几秒又很快摇头,清楚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实验室唯一的进出口只有那扇大门,他大脑飞速运转,万一真的有什么意外他就自己留下,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起码拖出让沈时然趁机跑去出搬救兵的时间。
可没等他设计好路线,手背就被人轻轻碰了下,沈时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没了那股熟悉的乖顺,冷静的语气让陈瑾佟觉得陌生。
“等下你从后面走,里面小房间左边墙壁有个暗门,从那里可以绕到实验室外面。”
“我自己?”陈瑾佟听到暗门眼睛一亮,但下一秒又本能皱起眉头,乌黑的瞳孔里多了些试探,“那你怎么办?”
“不用管我,我晚点去找你。”沈时然跟他耳语。
“什么叫晚点来找我?我跟你一起来的,能走为什么不一起走?”
“你还真是十万个为什么呀。”沈时然小声说,“没关系的,我自己能解决,你相信我。”
陈瑾佟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会儿,这里是哪里,沈时然为什么要来这,他们眼下又是怎么一回事……实话实说他到现在都没搞明白状况,但要让他在明知道不安全的前提下把沈时然一个人放这里,他也做不到。
“那我拭目以待。”他索性豁出去了,“我看着你解决完了再走。”
反正人固有一死,要么今天死,要么明天死,就算死里逃生了早晚还得死,随便吧。
“外面山连山的,就算出去了我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陈瑾佟不敢细想他这个决定自己会不会后悔,他忽然在此时明白了自己重逢沈时然之后总是心烦意乱的原因,因为人的第一反应很多时候本来就经不起推敲。
沈时然按在他肩上的手稍稍收紧,门外的黑影就发出刺耳的剐蹭声,慢慢走进来。
陈瑾佟这下看清了,但还不如不看清。
那进来的黑影竟是个用四肢爬行的女人!
女人眼神空洞茫然,手脚配合程度默契得仿佛天生就是动物一样,但陈瑾佟看得出来她是因为双腿无力支撑,只能被迫用爬行的方式行走。
女人脸上表情迟缓呆滞,瞳孔也被眼白占去大半,皮肤大面积溃烂又反复结痂,头发长短不一看着脆生生的,风一吹都能断掉几根。
她很快就察觉到铁床后的人,喉咙发出持续不断的喑哑低吼,却在离他们两三米的位置停了下来,鼻子朝周围嗅了嗅,又往他们这边慢慢靠近,跟他们的距离不过两三个拳头宽,歪着头平静下来。
似乎没什么恶意。
陈瑾佟这个位置只能被迫清醒着跟面前女人大眼瞪小眼。冷汗一个劲儿蹿到背心,他一点动静都不敢发出来。
看清是人的瞬间他松了口气,可这女人的状态明显不在正常人范畴里。
就在他愣神的这几秒,女人似乎又察觉到什么,开始绕在他们周围打转。
陈瑾佟咬着牙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大有一副破釜沉舟的架势,想着到时候要是她发动攻击他有几成把握能赢,只是制服一个女人应该不是问题。
但女人没有别的举动,凑在陈瑾佟面前时停留了许久,指甲在地上敲击发出无规律的“哒哒”声。
就在她突然低下头想蹭蹭陈瑾佟的脸时,一直在旁边沉默的沈时然猛地直起身体,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
女人受到惊吓,当即想向后退,本就脆弱的四肢支撑不起她突然加剧的动作,小臂咔嚓一声断了,她顿时重心不稳朝旁边倒去,脖颈不偏不倚正好插在床尾的铁片上。
陈瑾佟撑在地面的指尖上触及几滴温热的血,整个人都吓懵了。
女人四肢无力重重软倒在地,嘴里像死鱼似的蠕动却也发不出一个字。她身体不断抽搐,关节擦过地面蹭掉了几块已经脆了的死皮,挣扎半晌就再没了动静。
陈瑾佟眼睛瞪大,脑子都是空白的,到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来。感觉一瞬间发生了很多事,但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说出口的话都有些哆嗦。
“她没事,应该死了。”沈时然朝女人看了眼,收回匕首,想拉他起来问他有没有受伤,就看见他突然沉默着往后退了一步。
似乎被这个举动刺痛,沈时然手僵在半空中,也愣住了。
陈瑾佟呼吸极度不平稳,他一下下用力在裤子上蹭掉指尖的血,看着地上已经毫无生气的女人他胃里就翻滚得厉害,跟沈时然保持了一段距离后蹲在地上干呕起来。
沈时然站在原地没动,只是默默缩回手,藏在背后轻微颤了颤,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也没有再上前接近他。
陈瑾佟好不容易从震惊里走出来,戒备地跟沈时然隔着两张铁床,脑子里不断回放刚才他挥刀的动作,每回放一次心里的陌生和畏惧就多一分。
沈时然那下绝对不是假把式,如果女人没有躲开,那一刀就会不偏不倚捅在她身上。
陈瑾佟只是个家里有钱不需要努力,每天什么都不做卡里就能多出几万块钱,完全可以混吃等死享受人生的普通大学生。他是打架斗殴,是遇事不决拳头相见,可这些都是打而已,他平时连鸡都没杀过更别说……
今天的一切都太离奇了,他已经不想管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只知道沈时然全程的那份冷静让他感到陌生,感到威胁,本能想要远离。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沈时然听着他冷漠疏离的语气怔愣片刻,即便是在救助站相见的时候,陈瑾佟都没用过这种语气跟他说话。
没有下文,陈瑾佟也不是非要等他答案,拿手机看了眼时间,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沈时然知道他这是要走了,在后面问他:“……你不是说要陪我一起吗,你刚刚还说你找不到回去的路,而且山上也不一定安全。”
“不想陪了,待在你身边更不安全。”陈瑾佟转身要走。
沈时然又叫住他,没有挽留,只是把手电筒给他,看他不想跟自己接触,又放在铁床上让他自己去拿:“外面,天还没亮。”
“用不着。”陈瑾佟看都没多看,出门,消失在黑暗里。
直到踏出基地门外他胃里都还难受得厉害,双手攥着拳头紧紧握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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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时然目光落在手电筒上,又看向门外。那道模糊的背影逐渐放大拉长,恍惚中变了副模样,重叠在另一道身影上。
“哎呦,怕什么啊,天塌下来我给你们扛着呗。”
“你们安心待在这,我偷听到他们说话了,这段时间不会再继续。”
“走出这个门我可能就回不来了,你们要照顾好自己知道吗?”
“……”
零星的记忆涌入脑海,沈时然望着已经看不到人影的方向,同样的大门,同样的位置,以前有人从这里离开后再也没有出现在他身边……现在又多了一个。
陈瑾佟的反应你不是早就预料到了吗?他在心里问自己,突然脱力似的慢慢蹲在床边,把头埋在膝盖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用手背揉了揉有些红肿的眼睛,重新站起来走进里面的小房间。
陈瑾佟离开的背影和那双厌恶的眼睛不断在脑中回放,他走一会儿就要停下发几分钟呆。
小房间不过二十来平米,墙上内嵌的各种设备放到十几年后的今天也算是遥遥领先的存在。
在他们之前绝对还有人来过这间实验室,被海啸摧残过一遍,再加上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这里的布局构造已经跟沈时然记忆里的大相径庭。
原本挂满照片的铁架也不见踪影,他蹲在金属柜前弯腰查看,没看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倒是等到了另一声动静。
今天的不速之客似乎格外多。
他贴在墙角警惕外面逐渐靠近的声音,那声音杂乱谨慎,隐约还能听到对方压低声音讨论的窃窃私语和武器碰撞的轻响。
是一伙儿人。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今天撞到一起,在这里见到人比见到鬼还要命,沈时然朝陈瑾佟离开的方向看去,祈祷他不要遇到这些人。
嘀咕的声音由远及近,脚步也放得越来越慢,沈时然敏锐察觉到他们的目标应该也是a区。
不知道对面是什么身份,但有一点他能确定——能知道这里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他看了看周围准备先从暗门跑出去再说。
偶像剧里逃跑时会踩到易拉罐的抓马剧情没发生,但现实里的“敌人”明显比偶像剧更聪明。
他这边才有了点动静,那伙人就立马感知到这里不止有他们,顿时戒备地停下脚步。
“什么人!”
一个低沉男人的声音。
除此之外沈时然还听到子弹上膛的响动,小房间的暗门是旋转锁,这么些年不用即便装备再精良也避免不了锈钝。
他顾不了那么多,双手并用铆足劲转动锁环。
男人没听见回答,取而代之的是金属吱呀呀的声音。外面天色微亮,日光从大门口照进些许,太阳升起也给人心里添了底气,男人当即带着同伴快步过来。
眼看他们距离越来越近,沈时然动作也越发着急,冷汗从额间噌噌冒。几乎在他们进来的瞬间,暗门开了,他二话没说就蹿了进去。
对方大概率被地上那具女人尸体耽误了会儿,等沈时然从暗门绕到实验室外面他们才追上来。
基地没什么能躲的地方,只能靠地形遮掩往视野盲区跑。但里面大部分遮挡物都被海水冲毁,沈时然没绕多久还是被他们发现踪迹。
他又听到几声子弹上膛的声音,但许是有什么顾虑,对方始终没开枪,只是一直在后面跟着。
窸窸窣窣的动静在静谧的基地显得格外突兀,像开了扬声器一样清晰。
这个距离他们谁都看不清对方,沈时然对这里其实并不熟悉,心跳砰砰响,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躲,也没注意到不远处那道刻意放低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