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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烧火丫头开始的发家路 第50节

  “……这不是毫无办法吗?”蒋珍娘闻言,登时傻了眼。出了自己那桩事,蒋珍娘可不敢随随便便给女儿挑个‘如意郎君’,天晓得那是人是鬼。
  她在虎穴里爬了又爬,才带着女儿出来的,可不想再在同个地方再爬一次。
  “不,有个办法。”苏芷寒与蒋珍娘说起之前提过的事情,她准备使人去边疆送信寻觅兄长:“若是大兄还活着,那是最好不过。”
  “若是你哥他不在了……”
  “咱们就使人冒充。”苏芷寒毫不犹豫,斩钉截铁道。
  第53章 富裕鬼 爆竹声声,响彻街巷。不觉间,……
  爆竹声声, 响彻街巷。
  不觉间,时间已至正月十八。
  映红犹自沉浸在年节的热闹氛围中, 无心工作,而是挽着苏芷寒的胳膊,娇声撒娇道:“寒姐儿,去嘛去嘛,咱们一道去嘛,今日再不去,明日就要收灯了。”
  时下的元宵节, 一直要热闹到正月十八。直至正月十九, 官衙才会收起那满街华灯, 灯会也随之落下帷幕。
  “昨日咱们去的迟。”
  “都没看上几盏灯呢, 就回来了。”
  昨日忠勇侯府里也有宴席灯会,大厨房里和各院里伺候的仆佣都没的空闲。待到府里宴席告一段落, 仆佣们这才得空出去看灯。
  虽元宵节时并无宵禁, 百戏摊贩都是通宵狂欢,但架不住身为府里的仆佣, 不能耽搁各自的差事, 只能稍稍转了一圈便早早回家里歇息。
  映红只捡了几样吃食, 便回来了,如今说起来还扼腕不已:“我瞧见还有套圈的,十个铜板八个圈, 二十个铜板二十个圈,那大奖是个银镯子,老好看了。”
  “银镯子?这是拿来哄人的吧?”
  “那银镯子放得远,很难投到的,不过还有很多奖励, 比如糖果、豆干、香肠,还有烤鸡烧鹅的兑换券呢!”映红嘟着嘴儿,掰着手指细细说道:“另外还有面脂黛笔,耳坠腰带,哦,还有皂靴哩。”
  “真的假的?”曹大丫瞪圆了眼睛。
  “真的啦,昨日我看到人套到的,换的就是周记的烙鸠子!”映红脸蛋涨得红通通,别提多期待了。
  苏芷寒听着套圈,眨了眨眼,那好像是自家的摊子。不同市井所对应的厢坊官不同,比如自家凉亭摊所在的厢坊官便要求每家商贩出琢磨活动,或是猜灯谜,或是挂灯笼,或是请人来击丸蹴鞠,表演百戏的,总归一句话得把人气拉起来。
  苏芷寒得在府里做活,没得空闲,而陈奶奶一家三人也腾不出手,他们也不想花大价钱请个戏人来演杂耍,最后凑了个套圈摊子。
  原本只想凑合凑合,没想到虽然套圈活动价格不低,但架不住年节时分百姓乐得花钱,加之奖励教人眼花缭乱,参与的人竟是络绎不绝。
  映红与曹大丫解释半响,而后回头又来怂恿苏芷寒:“寒姐儿,去嘛去嘛。”
  苏芷寒被缠得没法:“行,行,行。”
  她话语刚刚落下,忽闻外头一阵喧嚣,惊呼痛哭声不绝于耳。
  正当众人困惑,并想使人出去瞧瞧的时候,一名小厮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奔入大厨房里。他未站定,便放声哭嚎:“三郎去了——!”
  一时间,大厨房内仿佛时间凝固,众人鸦雀无声,独留锅釜之中汤汁翻滚,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
  安静半响,众人蜂拥走出大厨房。
  此刻正值太阳西落,天边的云霞在落日余晖中被染成一片浓烈的红色,沉沉地压在众人心头。
  “都愣着做什么?赶紧回家换衣服去!”许厨娘敛起表情,像赶鸭子般把灶房的人驱逐出去,要他们去换上缟素,再到大厨房里来集合。
  苏芷寒小跑回家,蒋珍娘比她早一步到家。她披上早已准备好的麻衣,又把手上的金镯子与发髻里的簪钗尽数取下放在匣里,最后把头发梳理团成圆髻,外面同样用白麻布盖上。
  “寒姐儿回来了?”蒋珍娘穿好以后,回首看了一眼苏芷寒:“你的衣裳都在旁边,快去换上,娘再给你的头发也包上。”
  苏芷寒应了声,不多时便准备就绪,小跑回大厨房去了,别说晚上去市井上耍玩,大厨房里又得忙碌起来。
  事实上府里从上到下,大多数人都知道三郎君去世是早晚的事儿,直到发生以后才齐齐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老太太亦是如此,她先前还镇定自若地招待宾客,等到启殡那日她却是控制不住情绪,直直扑在棺材上,哭得不能自我。
  还是二郎君教常哥儿与堂兄弟姐妹上前,轮番劝说才让老太太放了手,由着孙儿们搀扶着,跟着送葬队伍往外走。
  待丧事办完,三娘子周氏也瘦了两大圈,单薄的犹如一片柳叶,让人担心一阵风便能将她卷了去。
  打从那开始,周氏便深入简出,几乎不出现在人前,就连苏芷寒,也只是偶尔在蒋珍娘口中得到一二消息,比如周氏遣散了屋里的两名通房,各给了她们百贯作为陪嫁,教她们另寻出路。
  三娘子周氏,似乎还在,又似乎不在。
  随着缟素敛起,桃花绽放,侯府里关于三房的议论渐渐消失殆尽。仆佣们仿佛忘记三郎君,所有人都对二郎君倍加推崇,想进屋伺候的人更是不计其数。
  很快,老太太又将管家权交到二娘子手里。比起上回的鲁莽,得到教训的二娘子许氏做事越发周道仔细,处处都先询问大娘子和老太太的意见,就连曾在老太太和大娘子跟前驳了她脸面的许厨娘,都没得到她的坏脸色,反倒还得过两句称赞,获得几回赏赐。
  忠勇侯府,像是变了,又像是没变。
  在这之后,又过去三个多月。待三郎君的百日祭过后,府里便传出三娘子周氏许是要回周家的消息来。
  又过了半月,三娘子周氏的兄长和弟弟便千里迢迢赶至忠勇侯府。在征得老太太允许后,他们带守寡的三娘子周氏、一双儿女、陪房与陪嫁一道返回周家。
  而三郎君院里的人,除去服侍小郎君的仆役得以一道离开后,其余身契在府里仆佣便尽数留下,其中便包括蒋珍娘。
  临到周氏离家那日,侯府大门处三郎君所出的一双儿女正与老太太依依不舍,而后门处众多仆佣也是抱头痛哭。
  郑妈妈还能控制着情绪,而徐妈妈早已是泪洒当场,与蒋珍娘抱在一起。
  “干娘……”
  “珍娘啊……”
  蒋珍娘一手揣着金珠,一手抹着泪儿,哽咽道:“往后,我定然去您那边看您。”
  徐妈妈心里知晓蒋珍娘的意思,也拿着帕子抹了抹泪,叹道:“傻女儿,咱们家离京城好些路呢……等四姑娘大了,我陪她回来,到时咱们再见面。”
  蒋珍娘重重点了点头:“好!”
  留给几人叙旧的时间也就这点,随着前头的马夫来唤,徐妈妈接过喵呜喵呜叫唤的金珠,跟着郑妈妈一道登上马车,从窗户里探出身来,又朝着蒋珍娘挥了挥手。
  蒋珍娘也挥了挥帕子,又与其余熟人说道几句,便目送着一行人的车马远去,渐渐消失在道路尽头。
  “再见面,也不晓得要何时了。”
  “蒋娘子,您没事吧?”徐婆子见蒋珍娘送徐妈妈等人出门,又抹着泪回来,赶紧上前问候。
  徐婆子也是这场风波的受害人之一,她家二顺原在三郎君跟前伺候,颇有脸面。
  而随着三郎君病重,原本院子里的管事地位都一落千丈,更何况跑腿的二顺。
  徐妈妈耗费了不少家资,这才让二顺在府里寻了个跑腿的活计,可瞧着日子远不如过去,也不晓得猴年马月才再有起来的机会。
  她想着儿子和儿媳回家偷偷叹气的事,愈发感同身受:“我家二顺也是,这两天都吃喝不下……咱们真是太不容易了。”
  打从三娘子要回娘家的消息传开,三房院里那抱着最后一丝念想的仆佣们也都化作无头苍蝇,到处求人帮忙寻个差事。
  连往日众人看不上的洗衣房都成了香馍馍,洗衣房的管事这辈子还是头回收到那么多的礼,险些挑花了眼。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忠勇候府里不是白养人的,要是没有差事就没有月钱。
  日子长了,主子也不记得跟前有你这个人,到最后沦落到灶房里捡粗使吃食过活,日子越来越难过。
  徐婆子心里苦,抽出汗巾子抹了抹泪,安慰道:“实在难受的话咱们就偷偷哭一场,回家好好休息休息……有苏娘子在呢,蒋珍娘您也不必担心去处。”
  “况且我听苏娘子说,你们还使人去边疆寻您家大儿了?教我说时间也差不多了,说不定你们一家马上就能团聚了!”
  “……是啊。”蒋珍娘勉强挤出笑来,这消息是她和女儿商量后,偷偷放出去的,为的就是给后头做个铺垫。
  毕竟去年为了进府,她也与管事交代了许多,比如苏家人狠心,又比如大儿充军三年没有音讯,这些事让管事动了恻隐之心,让母女俩成功留下。
  可如今,两人又得把这些话圆过去,比如蒋珍娘去官府走了一遭,得知苏家村的确是死伤大半,活下来的少许人或是搬往别处,亦或是投奔亲戚。
  蒋珍娘见状,便抹着泪回了家,与人说苏家人藏了自家大儿给她寄的信件,直到如今,自己才晓得苏大郎其实常捎回钱来,只是之前都被苏家人给霸了去。
  既然有来信,便有去信联络。
  虽然蒋珍娘放话出去自己正在联络大儿,但听到徐婆子随口提起了无音讯的儿子,面上露着欢喜与期待,心中满满都是难受。
  蒋珍娘有心给儿子立个衣冠冢,也好烧些纸钱,偏生现在尚在府里怕被人瞧见。
  她了又想,还是把这事往后推推,准备等她们母女俩赎身出府,再去城外庙里给儿子立个牌位,烧点纸钱,教他在下头也能好好做个富裕鬼,最好还能请牛头马面把苏家那帮害人精统统都痛打一番。
  蒋珍娘想着事儿,稍稍与徐婆子说了两句后便回家里去了。
  第54章 采买 晚些时候,苏芷寒手里提着一条宰……
  晚些时候, 苏芷寒手里提着一条宰杀好的鮰鱼回到家里,见着蒋珍娘, 便拎起来给她看:“娘,您看,好大一条鮰鱼。”
  “嗬,怎么这么大一条?”
  “这不常哥儿要参与春闱,大娘子为了给常哥儿补补身子,使采买的人去各处寻了不少时鲜食材回来。”
  春闱通常要连考三日,这三日考生不得离开贡院, 吃喝拉撒尽数在其中。听二房屋里人说, 二郎君当年春闱失利, 便是因其受不了其中气味, 身心俱疲的缘故。
  “这几条鮰鱼已养了几日,用了一些, 还余了几条没地儿去, 许厨娘便教咱们几个分了。”苏芷寒脸上带笑,时下正值各种鱼儿丰腴肥美的季节, 刀鱼、鲥鱼和鮰鱼皆是府里常见的食材。
  不过忠厚侯府主子们吃食上甚是精细, 像是鮰鱼这般的时鲜, 除去刚开始尝鲜用了几条以外,后头便只用最为肥美丰腴的鱼肚(鱼泡),剩余部分就弃之不用, 尽数便宜了大厨房的人。
  苏芷寒与蒋珍娘一边闲话,一边用热水将鮰鱼重新清洗一遍,刷掉鱼身的粘液后,再切块放盆里待用。
  蒋珍娘见怪不怪,已是没了过去的惊异。她从屋里拿出竹篮, 翻出布料,最后又询问道:“寒姐儿,你真的做布裙子就行?”
  “布裙子就行了,另外都不顶用。”近四个月的时间,苏芷寒的身量往上窜了窜,去年冬日蒋珍娘给她做的裙子,还未穿上两回就短了一截,最后拿去给小红了。
  在灶房里做事,苏芷寒觉得还是布衣布裙最是清爽,洗涤起来也方便:“后头天气愈发热了,棉布衫子还吸汗,洗起来也不费事。”
  蒋珍娘勉为其难同意:“行吧。”
  苏芷寒抽空瞅了一眼她:“咱们现在以攒钱为主,除去赎身钱外,往外买房子买铺子买人丁都得花钱呢。”
  母女俩想要在富裕的京城站稳跟脚,这绝非易事。为了往后的日子能尽可能好过,她们必须攒下足够的银钱才是。
  “等过年时,阿娘再给我做套。”
  “行。”蒋珍娘咬断手里的线,一口应了下来,伴着苏芷寒切菜的笃笃声,垂首缝着衣裙。
  苏芷寒从竹篮里捡出两根春笋来,时下也是吃春笋的好季节,只要去市井上溜达一圈,便常常能遇见挖了一筐子春笋的乡下老汉。
  而权贵豪富则爱临安春笋,其笋尖洁白如玉,笋身丰腴肥硕,口感鲜甜爽脆。
  只可惜竹笋成长速度极快,刚冒头便要及时采摘,而且采摘之后会慢慢产生苦味,不复最初的鲜甜滋味。
  从临安运到京城,唯有十之二三可用,其余的都尽数老了,许厨娘挑了一些尚可的,另行处理为笋干等物,另外的又分给苏芷寒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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