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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烧火丫头开始的发家路 第7节

  “周记熟肉做得最好。”没走几步,映红又指着另一家铺子,笑道:“他们家的烙鸠子可是一绝,就是价格有点贵,我平日都舍不得买,顶多买炒鹑子过过瘾。”
  苏芷寒抬眼一看,立马注意到挂在铺子招牌上的价格,炒鹑子一只五文,而烙鸠子一只小的便要三十文,大的竟是要五十文!
  要晓得如今小饭馆里一碟子煎鱼、烧鸭、炒鸡,炒兔之类也不过十五文钱,两人花五十文已能在较好的酒铺饭馆里吃上一顿。
  眼前的价格,堪称贵得惊人!
  映红领着苏芷寒和杨柳走上前去,对着台面上摆着的三盆炸物犹豫不决。
  她原是想买只鹑子尝尝鲜,可走到近处才想起那鹑子一只唯有手掌大小,一人吃倒是不错,三人分食着实可怜,而买三只鹑子总觉得没必要,可鸠子又价贵,买起来好生心疼。
  刚刚买点心果子,已用了三十文钱,要是再花三十文买鸠子,那她下半个月可没钱用了。
  苏芷寒瞅了眼映红,看出了她的犹豫不决,笑道:“刚刚映红姐买了好些吃请我吃了,这回就由我来买吧。”
  “不好不好,哪里能要你出钱。”映红闻言,连连摇头,她还记得苏芷寒刚刚说的,准备要给娘亲和熟悉的妈妈买东西,苏芷寒总共来府里也就两月,能攒下多少钱,怕是顶多也就三百文?两百文?
  不不不,许是只有一百文甚至更少呢。
  映红咬咬牙,从斜挎小包里取出铜板,正要往前去买鸠子时,眼角余光撇到默不作声的杨柳,忽地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手上动作一顿,犹豫道:“不如我们三个凑一凑钱吧?”
  话音刚落,苏芷寒忽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来:“哎呀?这不是映红妹妹吗?”
  苏芷寒循着声音,转身望去,只见身后不知何时多了数名穿着绸子衣衫,满头珠玉的年轻女郎,尤其是站在中间那个,模样长相与映红竟有七八分相似。
  “还真是映红。”刚刚说话的女郎挑了挑眉,抬眸看了眼前面的铺子,又转身与映红容貌相仿之人道:“珍珠姐姐,你家里都不给映红妹妹零用钱的嘛?怎买个炸鸠子都要迟疑来迟疑去的?”
  女郎又转过身来,冲着苏芷寒三人笑了笑:“映红妹妹,还有这两位……妹妹?怪教人心疼的,今儿个你们要吃什么和绣荷姐姐说,绣荷姐姐请你们吃罢。”
  第7章 烙鸠子 苏芷寒不晓得映红与姐姐关系如……
  苏芷寒不晓得映红与姐姐关系如何,却也看出眼前这位名叫绣荷的姐儿不怀好意,明面上说是要请他们三个吃东西,实际上是想损映红的姐姐珍珠,想让映红和珍珠丢丢脸子,闹闹笑话。
  此刻映红拒绝,是不给她的面子。可要是映红同意,恐怕又应了她说的话,倒像是珍珠欺负妹妹映红,又或是两姐妹的父母偏心眼。
  总归,定是能闹点笑话的。
  苏芷寒看了出来,映红也是。此刻的她恨自己嘴笨口拙,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把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绣荷还要火上浇油:“映红妹妹不用客气,我与你姐姐是一个院子的人,说不定往后你也能到咱们院子来呢。”
  苏芷寒看映红小脸涨得通红,忙上前解围道:“谢谢绣荷姐姐的好意,其实映红姐姐刚请我们两个吃小食,我一直过意不去,想买烙鸠子谢谢映红姐姐。不过映红姐姐一直拦着我,非要她来付钱,我好说歹说,映红姐姐才松了口。”
  “没想到就咱们讨论这会,倒是让绣荷姐姐误会了,都是我的错。”苏芷寒说罢,从小包里拿出钱袋子。
  正当她准备点出三十个铜钱买鸠子时,映红姐姐珍珠上前一步,她如细葱般的手落在苏芷寒的手背上,而后朝着苏芷寒笑了笑:“好姑娘,你道歉做什么?既然你绣荷姐姐发了话,要请你们吃东西,你们就受用着吧。”
  苏芷寒、映红和杨柳齐齐愣了愣,下意识望向珍珠。
  珍珠笑道:“看我做什么?快谢谢你们绣荷姐姐,她贯是个小气的,这般请客的好日子可不能错过。”
  映红眼儿一亮:“谢谢绣荷姐姐。”
  苏芷寒和杨柳也不再客气,冲着绣荷笑了笑:“多谢绣荷姐姐。”
  至于绣荷,她脸上的笑容早已凝固。
  她就是看珍珠的妹妹映红素来笨嘴拙舌,不善言辞,想借她来损一损珍珠罢了,笃定珍珠和映红没法厚着脸皮占自个儿的便宜,根本一个铜子都不想出。
  偏偏没想到,珍珠还真就应了,还倒打一耙说自己平日小气!
  绣荷急得额头都沁出汗来,可再怨再恨,她还不能摆出不乐意的态度来。毕竟其余婢女都听得自己刚刚说的话,要是她不乐意,怕是名下小气小性的名声便要在院里传开。
  府里的仆役啊,要的就两字:体面。
  绣荷咬紧牙关,面上强撑着笑:“你们想吃鸠子吧?掌柜的,给我包三只鸠子。”
  “好嘞。”掌柜听了半响八卦,闻言手持夹子,夹起三只小号的烙鸠子。
  绣荷瞧着着实心痛,虽说是小号的,但三只烙鸠子一共得九十文钱,足够她买上二两丝线了。
  就在她避开视线,低着头伸手拿钱的时候,珍珠又开口道:“哎哎哎,掌柜,你拿小号的做什么?”
  绣荷眼皮一跳,腾地抬起头来,只见珍珠冲她浅浅一笑,而后转身与身边其余婢女说道:“咱们绣荷妹妹之前说过的,说是她只吃周记熟肉家五十文钱的大鸠子,至于三十文钱的小鸠子不上档次,着实难以下咽。”
  其余婢女或是拿着汗巾子掩住表情,或是垂首轻笑,也有人顺着珍珠的话:“哎呀,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我也曾听绣荷姐姐说过。”
  “我想——”珍珠似笑非笑地瞅了眼绣荷,最后看向掌柜:“绣荷妹妹应当是打算买大号的吧?”
  绣荷憋着一口气,应道:“……是。”
  掌柜先是倒了歉,而后把夹着的三只小鸠子放下,转而从烤炉里取出三只大鸠子来。
  在烤炉里反复炙烤而成的烙鸠子,带着焦褐色的外皮和浓郁的甜香,散发着极其诱人的味道。
  “小娘子,可要剪开。”
  “剪开罢。”
  “好嘞。”掌柜动作麻利,手起刀落将鸠子分成大块,装进竹纸袋里,递到苏芷寒三人的手中:“小娘子们,小心烫,热着吃更好吃。”
  “谢谢掌柜,谢谢绣荷姐姐。”
  “不,不用谢。”绣荷付了钱,看也不愿看那烙鸠子一眼。她往日也就在珍珠等人跟前吹吹,其实她出门买鸠子都是买小个的……傻子才买大个的。
  绣荷想起自己当初的话,再想想那飞走的一百五十文钱,心里滴血。她连笑容都快控制不住,暗暗念叨着只要赶紧走人,走人,走人……
  珍珠瞥了一眼绣荷,又转身看向苏芷寒三人:“妹妹们还有什么想吃的?”
  映红看看绣荷,又看看姐姐,难得机灵了下。她脆生生地喊道:“绣荷姐姐,我还想吃木瓜膏。”
  绣荷:“…………”
  珍珠家的小崽子,果然就和珍珠一般讨人厌!
  …………
  苏芷寒回到家里时,已是傍晚时分。
  蒋珍娘伫立在门口,不停地左顾右盼,直到瞧见女儿的身影才长舒了一口气。她小跑着迎上前去,搂着女儿正要说话,眼角余光一撇,目光登时被女儿胳膊上挽着的竹篮牢牢吸引。
  蒋珍娘只一眼,便发现竹篮里大大小小放着七八个纸袋,各种香味交织在一块儿,勾得她肚里的馋虫都钻了出来。
  当然,蒋珍娘更多的还是疑惑,寒姐儿与她一样,也是个勤俭节约的主。粗使一月两百文的月钱,寒姐儿会把一半交给自己保管,另一半留着,两月下来愣是只用了五六十文,还都是请旁人吃东西,打听事儿才用的。
  “寒姐儿,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这些啊……王婆子好。”苏芷寒的表情显得十分古怪,她撇了一眼听见声响便出来看热闹的王婆子,道了声好,而后便拉着蒋珍娘进了屋。
  “这小丫头,搞得我爱偷听似的。”王婆子瞧着没八卦听,嘟嘟嚷嚷地回了屋子。
  “阿娘,我与你说。”进了屋以后,苏芷寒才说起今日发生的事来。
  珍珠或许是有意要狠狠地给绣荷一个教训,一个劲儿地怂恿绣荷买各种吃食。直到绣荷着实受不了,借口有事要回府里跑了以后,这事才告一段落。
  那时,他们已有了三四样吃食。
  而后珍珠并其余丫鬟又带着三人继续闲逛,断断续续买了几样不说,最后还抓给三人每人一把铜钱,教她们自己去耍。
  苏芷寒把竹篮搁在桌上,从斜挎包里取出钱袋,拉开抽绳展开给蒋珍娘看:“阿娘,您瞧瞧,这里面的钱甚至比早上出门时还多了呢。”
  蒋珍娘听得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女儿与人出个府,也能撞上这般事来。半响,她才开口问道:“那个叫绣荷的,会不会记恨上你?”
  苏芷寒忍俊不禁:“怎么会。”
  最拉仇恨的,还得是映红的姐姐珍珠,珍珠与映红不同,一张嘴甚是厉害,不带个脏字就把绣荷从头到脚损了一顿。
  不过蒋珍娘这么一提,苏芷寒也稍稍记在心里,准备回头去问问映红与旁人,了解了解绣荷的性儿,免得对方与赵婆子般是个欺软怕硬的,不敢寻珍珠和映红的事,反而来寻自己的麻烦。
  苏芷寒有了主意,便暂且放下这事。她伸手从竹篮里取出吃食:“先不管那些,阿娘快来尝尝?”
  “这蜜枣儿,甜得很。”
  “还有酥饼,外面裹了厚厚一层胡麻,又香又脆。”
  “还有糖糕……这糖糕得放炉子上热一热,咬下去里面的糍粑和糖会淌出来,香甜得很。”苏芷寒如数家珍,挨个介绍,到最后取出的便是那价值五十文的烙鸠子。
  等她说出价格,蒋珍娘惊得瞪圆了眼,猛地抬高声音:“就个鸠子,要多少钱?五十文!?他们怎么不去抢!?”
  “放在烤炉里烤上老久了。”
  “那也不值这个价。”蒋珍娘想着雀儿鸠子都是山林里再多见不过的,四季都能随便抓到不少,村里老有人抓来打打牙祭。
  要放在以前,让她晓得这玩意这么赚钱,她定然去打一串儿,烤熟了日日到镇上去卖。
  “哪有阿娘您想得那么简单。”苏芷寒看出蒋珍娘的小心思,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她从竹篮里拎出烙鸠子,烙鸠子的油已浸润出来,把竹纸袋弄得油乎乎的,尚未拆开便能隐约闻到一股奇妙又独特的香味。
  “小的三十文,大的五十文。”
  “就这价格,每日还有好多人从京城各处赶来买呢。”苏芷寒撕开竹纸袋,把烙鸠子倒在盘里。虽然烙鸠子已经彻底凉透,但其香气却依然霸道。
  “哎呀,闻着真的好香。”蒋珍娘没忍住,上手捡了块胸脯肉放入嘴里。
  普一入嘴,浓郁的油香便在他的口中散开。本该口感偏干柴的胸脯肉竟是汁水丰盈,每用力咀嚼一下,那咸香的汁水便迫不及待地涌出,肆无忌惮地冲入口腔里。
  蒋珍娘越吃越上瘾,催着女儿也赶紧尝尝。苏芷寒抬手摁了摁鸠子的外皮,刚刚掌柜切开的时候,她还听见了外皮酥脆分开的咔嚓声,而如今却是沾得一手油:“阿娘您慢点吃,先让我也热上一热。”
  苏芷寒把泥炉子烧旺,把糖糕搁在旁边复烤下,而后又取来竹签,把烙鸠子块串在上头,直接悬在泥炉子上热一热。
  稍稍热上一会,烙鸠子的外皮上便接二连三冒出泡泡,油脂被烤得滋滋作响,原本绵软的外皮再次变得焦脆起来。
  与此同时,香味越发强烈。
  隔壁王婆子本就瞅见苏芷寒提回满满一竹篮吃食,而后又闻到那股子熟悉的香气,登时心里生疑:“大儿家的,你闻闻这味?这味儿怎么这么像周记熟肉家的味道?”
  “阿娘说笑了,蒋家人哪吃得起周记……咦?”王媳妇不以为然,直到拉开门闻到味道才愣了神:“还真,还真有点像!而且……像是那烙鸠子的味!”
  “我就说嘛。”王婆子伫立在门口,嘴里食不知味地嚼着甘草片,一双眼儿眨也不眨地盯着蒋家大门:“你说,他们家哪来这么多钱?”
  “说的也是,那鸠子得三十文呢。”王媳妇也奇怪呢,她家婆婆在侯府里做粗使,每月两百文,另有她夫君在三郎跟前做跑腿,每月月钱六百文,另有月食钱两百,还时不时有打赏,算下来每月起码有一千二百文的收入。
  即便这般的收入,他夫君和婆婆也不舍得常买,顶多逢年过节又或是家里有客才会买上一只尝尝味。
  蒋珍娘是粗使,她女儿也是粗使,两人加一起也不过四百文钱的收入,怎么能舍得买这个?
  王媳妇越想越是狐疑,倚着门,眼睛直直盯着蒋家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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