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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着未来男友的马甲种田 第50节

  她连饭都顾不上吃,就拉着自家小弟的手, 千叮万嘱地交代余小郎, 让他一定要好好跟着谢虞琛学习, 不要调皮捣蛋云云。
  说得桌上的粥菜都快凉了犹嫌不够。最后还是许大郎出言打断了余娘子,说余小郎平日里就让是个省心孩子, 而且他那么崇拜谢虞琛, 怎么可能不敬重对方,余娘大可不必这么担心。
  再加上余小郎也频频点头,肯定自己姊夫说的话,余娘子最后才勉强停住了叮嘱。
  ……
  谢虞琛回蓬柳村的消息很快便由挑着担子去城里卖货的蓬柳村人传到了定徐县,并且由奉自家六郎命令去买猪肉的管事告诉了陈汀。
  听到这个消息, 陈六郎先是一脸不敢相信。毕竟这几个月来不管他怎么打听, 都没能探听到半点和谢虞琛有关的消息。
  但片刻的震惊过后, 陈六郎便回过神来, 当即便要决定去一趟蓬柳村。
  天知道他那回兴致勃勃地到了许家食肆,还给谢郎带了许多小玩意, 结果从许大郎那里得知谢虞琛已经离开蓬柳村的时候有多心痛。
  简直比他小时候最爱吃的甜醋鱼卖光了都难受。
  好在谢郎还给他留了消息,虽然归期未定,但好歹有了个可以期待的念想。
  兴致勃勃地到书房找到父亲,跟他说自己要去蓬柳村找谢郎。
  前段时间因为石灰砂浆的事情陈汀在一众亲戚面前大出风头,搞得陈父对陈汀的态度又严厉了不少。
  不许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不许逃课不去上学, 更不许他天天宴饮作乐,瞎凑热闹。虽然在“去许家食肆吃饭”上陈父会酌情宽容一点, 但还是免不了要提前去找他报备一番。
  陈父的消息渠道要比陈汀多一些,对于谢虞琛回蓬柳村一事, 知道得也远比陈汀多。
  听完自家儿子的请求,陈父神色难辨,胳膊搭在引枕上,半天都没开口。
  阿爹的这副模样让陈六郎感觉有点陌生,心里忍不住泛起了嘀咕。
  从前他父亲对他交友只有两种态度。
  一种是像谢郎这样的人,他爹得知自己和这些人交好的时候,一般都是积极和赞成的。而另一种则是对他那几个狐朋狗友,他爹态度就要严肃许多。
  但还从没出现过这样坐在榻上一言不发的情况,就连表情都是一副颇为凝重的样子。
  陈六郎想了半天都想不出他爹露出这副表情的缘故,犹豫着问道:“阿爹你不是一直很支持我和谢郎交好吗?”
  陈父见自己儿子一脸迷茫,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心道也不知道他这个六郎是像了谁,一点心计都没有,真是要命。
  “你可知道那谢承的的身份?”
  闻言陈六郎先是摇了摇头,又猛地想起之前父亲提起这件事的情景,连忙道:“阿爹你之前不是说过,谢郎应当是世家出身,因为不屑与族中那些卑劣龌龊之人为伍才离开家族,跑来蓬柳村避世隐居的吗?”
  说完,陈汀还挺了挺身子,仿佛为自己能清晰回忆起他爹几个月前说过的话而很是骄傲。
  “你这……”陈父似是想骂“蠢货”,话到嘴边又忍住了。他儿子的性子他最清楚不过,骂他又有何用?
  感觉自己胸中的憋闷散下去些后,陈父才又问:“那你知道他这回回来是什么人护送的吗?”
  “金甲卫啊。”陈汀想都不想就回答道。
  “你还知道是金甲卫!”陈父握紧了拳头,感觉要是让陈汀继续说下去,他非得少活二十年不可。
  “我当然知道。”陈汀一脸的理所当然,“蓬柳村好多人亲眼看见的。传到城里,许多人也都知道了,赖叔一回来就和我说过了。”
  陈父觉得自己的头好像更疼了,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到底是怎么教出这样一个蠢蛋儿子,最后只好万般无奈地摊开了,捋顺了讲。
  “你既知道他身边是金甲军,那你想想,什么人才能配得上这样的排场?”
  陈汀尚且不知陈父心中想法,只觉得他爹平白无故这样对他,简直冤枉极了,忍不住撇嘴道:“可谢郎本就不是一般人啊,就算有金甲军随行,又能说明得了什么?”
  “说明他和京城中有关系。”
  “你这蠢蛋!”陈父终于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金甲军执掌巡查缉捕之事,只受皇帝一人调派,你现在明白了?”
  谁不知道现在的京城就是一潭搅不清的浑水,卷进去的势力不知有多少。
  新帝年幼,朝政落在位高权重的乌菏手中。乌菏这人行事又诡谲得很,没人能猜透他的心思。
  新帝登基不过半载,他便以雷霆之势清缴了一批反对他辅政的大臣。虽然是为了稳固朝政,但接连处死流放了十三位王公大臣的手段,也确实太过暴戾。而且谁清楚他对那小皇帝到底是什么态度。
  现在的朝中看似风平浪静,平静无波。但实则却是暗流波涌,各方势力蠢蠢欲动,牵扯到里面去绝对没有好事发生。
  那些最顶尖的世家都要明哲保身,不去掺和进去。更何况陈家不过是在定徐县有点名望,和那些底蕴深厚,根基坚固的大家族各根本不能比。
  而能得金甲卫随行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和那位巫神大人关系匪浅。
  陈父承认,那位谢郎的能力确实不一般,他们家也跟着得到了许多好处。前段时间江安府最大的几个贩卖石灰和砂石的商队中,便有一个是来自陈家的商行。
  能趁着石灰砂浆火爆的时候大赚一笔,多亏了自家六郎和对方交好。
  若是谢虞琛只是一个普通世家出身,陈父绝对支持陈汀与谢虞琛多多来往,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犹豫不决,举棋不定。
  可问题是谢郎竟然和京城里的那位扯上了关系。利益动人心,但也得有那个命去受啊。
  分析完其中利弊,陈汀一脸犹豫地扯了扯衣角。他是打心底里视谢郎为自己的知己好友的。
  即使没有那些利益牵扯,也不影响他对谢虞琛的态度。但他阿爹说的话也有道理,若是谢郎和京中的纷乱扯上关系,自己与他交好,难免不会牵扯其中。
  他自己一个人尚且不要紧,可他身后是一整个陈家,他不能让家族和亲人因为他的行为承担风险。
  ……站在原地半晌无言,最终还是陈父先开口。
  “你已经这么大了,小时候阿爹没少管你。但阿爹也老了,不能一辈子照看着你。以后的路还是要你自己走,这回就由你自己做决定吧!”
  搭在陈汀肩膀上的手向下按了按,陈父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做得是好是坏。
  但机遇向来总是伴随着风险,未来会怎么样是谁都说不准的事。
  陈父与陈汀的所有纠结与犹豫,谢虞琛这里是不知道的。
  食肆依旧是宾客如云,每天都有许多人发出“怎么还不到上新菜品的时间?菜单上的菜都吃腻了”,以及“某道菜怎么他还没吃够就下架了?”的感叹与哀嚎,可见人与人的悲喜确实不能相通。
  今天蓬柳村又杀了一头猪,最好的那几条猪肉被人紧赶着送到了许家食肆的后厨里。
  按理来说,蓬柳村的猪肉如此受欢迎,再加上最初养的猪拢共也没有多少头,直到今天还能有肥肥胖胖的猪杀实在是不合情理。
  事实也确实如此,最开始养的那几十头猪每杀一头出来,肉都是供不应求。
  受欢迎的程度让村里第二批养猪的那些人心热得不得了,每天要往自家猪圈里不知跑多少回,掰着指头盼望小猪出栏的日子快点到来。
  现在还能有新鲜猪肉完全是因为许大郎特意吩咐了那户人家,让他们留一两只猪不要卖,他们分到的那部分钱,许大郎按照行情的两倍结清。这几头猪后续的一应花销也全由食肆承担。
  原本应得的钱多了一倍,那人家痛痛快快地便答应下来。
  多养了将近一个半个月,这几头猪终于到了杀的时候,也就是谢虞琛回蓬柳村的时候。
  没错,许大郎之所以要留着这几头猪,就是为了等谢虞琛回来给他做菜。当初决定养猪的时候,谢郎就和他说了不少,比如猪身上这一部分的肉是什么口感,最适合煎炸炖煮哪一种烹饪方式。
  每一句话许大郎都记得清清楚楚,自然知道谢郎对这些菜式有多期待。只可惜后来出了刘家那事,谢郎走得匆忙,都没来得及等到村里的猪养大的时候。
  现在谢虞琛回来了,身边还多了那些披坚执锐的金甲卫。许大郎也连忙去吩咐那户人家烧水杀猪,把肉送过来。
  “今天吃什么?红烧肉吗?”
  刚出院子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碰上端着一盆猪肉往厨房走的许大郎,谢虞琛便随口问了一句。
  “是嘞,刚送过来的猪五花,可漂亮的一块肉,肥瘦相间的。”许大郎笑着把木盆放在一旁,“炖红烧肉可再合适不过了。”
  谢虞琛往木盆里瞥了一眼,泡在水里的猪肉一层肥肉一层瘦肉,层次分明,足足堆了四五层,确实是一块上好的五花。
  “可是今天杀了猪?”谢虞琛突然问道。
  “是嘞,刚杀的,这个天猪肉啥的还是容易坏,放不了多久,得现吃现杀。”
  许大郎说完,见谢虞琛似乎在思考什么,忙说:“怎么了?谢郎可是有什么事要做?”
  “没什么大事,待会儿再说,你先做你要紧的事去。”闻着院子里越来越浓的香气,谢虞琛赶紧冲许大郎摆手催促道。
  闻言,许大郎赶紧“诶”了一声,一边念叨着“差点把灶台上的菜给忘了”一边端起木盆朝着厨房的方向快步走去。
  看着许大郎匆匆离去的背影,谢虞琛笑着摇了摇头,去前院找正在帮送菜的杂役搬东西的高鸿去了。
  之前他顶了淮陵沈氏的义子的身份回来,连乌菏派到他身边的内卫,都是以这个名头塞塞给的自己。
  谢虞琛本以为是乌菏或是沈家要借这个机会搞点什么乱七八糟见不得人的交易。没想到他回了江安府许多天过去,愣是没看见半点动静。
  就连高鸿和其他金甲卫,谢虞琛让他们去砍柴,他们就真的乖乖抡起了斧子,每天不是搬东西就是干杂活,看不出一点异样。
  好好几个正经出身,武艺超群的内卫,愣是在他身边沦落成了扛大包的苦力。简直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难不成真是他想多了?谢虞琛突然不确定了起来。
  “公子您找我?”高鸿拍了拍身上的土,在谢虞琛面前站定。
  谢虞琛递给他一块帕子,状似随意地开口:“你们大人可曾吩咐过一些……和淮陵沈氏有关的事?”
  高鸿愣了半瞬,犹犹豫豫地接过帕子,“公子您指的是……”
  “既然占了人家一个义子的名头,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谢虞琛挑眉。
  “这……”高鸿攥着帕子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大人好像是说过一句。”
  “说了什么?”
  高鸿原话转述道:“大人说,沈家的人麻烦得很。公子您要是愿意搭理他们,遇上什么事就丢过去让他们给您解决。反正……他们也闲的没事干。”
  怎么和他预想的一点都不一样?谢虞琛面露怀疑,这真是乌菏会说出来的话?怎么听起来这么不可思议呢?
  高鸿没注意到谢虞琛内心的惆怅,继续道:“对了,大人还说,若是公子不愿意搭理沈家,写信给大人也可以。大人说他很愿意帮公子解决。”
  说完,高鸿便看向谢虞琛,应该是在等着他回应。
  谢虞琛对上高鸿那张面无表情,下巴还沾了一点灰的脸,一时无语凝噎,心道还不如让周洲来。
  就连谢虞琛之前最烦周洲的碎嘴子,在此刻也变成了他的优势所在。起码自己还能从中分析出点有用的信息来,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无话可说。
  你听听你们大人说的那些话,它正常吗?
  见谢虞琛半晌无言,高鸿忍不住道:“可是有什么问题?”
  问题多了去了。
  “没有,没有问题。”谢虞琛心不甘情不愿地摇头,心中对乌菏此人的性格复杂性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高鸿“哦”了一声,正准备说“公子要是没什么事我就继续搬货去了,前院还有一车米没卸完”。谢虞琛就开口道:“你们大人之前答应我,等到桂花酒酿好后就来做客,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方便?”
  高鸿一愣,本想说他们大人什么时候来,难道不是取决于公子你的酒什么时候酿好吗?但话到嘴边,他为数不多地情商终于派上了用场,让他说出口的话变成了“我们大人应当是什么时候都有空的。”
  “你们大人不必上朝的吗?”……怎么这么闲?谢虞琛脱口而出前半句,想起乌菏声名远扬的名声,便又觉得很合理了。
  那样恣肆无忌的人,说不定还真不把上朝当一回事。
  也难怪礼部尚书那白胡子老头隔三差五地就要弹劾乌菏,这位巫神大人可一点也不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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