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不是逐次计算而是累积吗?
  那岂非会造成一夜白头、寿命锐减这样的惨状?
  一想到这样的场景关云铮就一阵恐慌,忍不住在心里安慰自己小悯一定不会变成这样。
  还没等她安慰完,又想起小悯方才说的,苍韫桢不可被窥探,命格不可被更改的事,顿时觉得代价一事在苍韫桢身上有所削减也不是不可能,她的结论不能完全套用在小悯身上。
  “你想问楚悯所需承担的代价?”苍韫桢一眼看破她脸上的愁绪,“代价此事,承担者兴许早就死了,活着的都是没见过代价的,到头来还是无从得知。”
  关云铮被她过于直白的话语击溃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帮不上忙。”
  苍韫桢诧异看她:“要你帮忙做什么?这些事自有我们来操心,你每天听先生们传道授业不就好了?”
  她的语气太理所当然,关云铮差点被说懵了,一时之间恍惚道:“那小悯……”
  “小悯的事自有她的父亲关心,你师父定然也不会坐视不管。还是说你觉得你师父对待你与小悯厚此薄彼?”苍韫桢看她神情紧绷,有意说些玩笑话逗她。
  关云铮没被逗笑,但神色终于好看些了:“怎么还造谣啊陛下。”
  苍韫桢在秋千上晃了几晃,终于满意了似的,边晃边说:“差点忘了正事。等你师父回来,记得帮我问问他,为何我会梦见江县大火。”
  关云铮一愣:“您也梦见了?”
  “也”这个字自带隐藏含义,苍韫桢扬眉:“还有谁梦见了?”
  关云铮莫名有种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难题的感觉,迎着苍韫桢的目光艰难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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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截至今天晚上七点,营养液82评论43,所以这章是加更[墨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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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章
  听苍韫桢之前那句话的意思, 她原本应该已经打算动身离开了,但在关云铮说完自己也梦见了江县大火后,方才还在跟着秋千晃悠的苍韫桢一脚踩在地上, 让秋千停止了摆动:“如此看来, 洞玄与将隐之间存在某种联系?”
  究竟是怎么跳过一堆思考的过程直接推出结论的……
  关云铮直觉自己还是大脑构造太简单,并且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太少, 才会在这个话题上纠结这么长时间都没得出结论, 但嘴上还是老实回答道:“方才我和小悯探讨出的结论就是这样,但更进一步的结论,尚且没得出来。”
  苍韫桢说话与章存舒是两种极端,听章存舒说话,明白的事情也能给人说糊涂了,苍韫桢则会跳过解题过程直接说答案——要不是思考过这个问题, 交流体验能跟听章存舒说话一样稀里糊涂。
  苍韫桢听了她的话,突兀地问道:“将隐当真是小悯的父亲打造的?不是她叔父?”
  她思路跳跃, 关云铮听得一愣:“为何提起小悯的叔父?”
  “令洞玄面世之人是暴毙而亡。”像是暗示似的,苍韫桢又提起这一点。
  关云铮若有所思地接话:“小悯的叔父是承担代价后去世的……”如果代价当真是积累后在某个时间点集中爆发, 那似乎也算是一种……暴毙而亡。
  苍韫桢颔首:“我也只是猜测, 没有实证。”说完这话后她站起身,“很晚了,明早你还要上课, 快去睡吧, 我走了。”
  说罢就当真没有一句后话,瞬息之间人影便消失了。
  关云铮叹了一口气,索性把此事完全搁置,不再去想,默默走回自己房间, 关上房门。
  希望下次和来去如风的女帝见面,不是这样像女鬼突脸一样的场合。
  ****
  章存舒不在苍生道后,李演留在饭堂吃饭的次数便多了起来,对比章存舒有事不说且瞎说的行事作风,李演堪称有问必答,故而早饭吃到中途,关云铮忍不住问道:“李厨先前做完饭不吃的时候,都去哪里了?”
  “我早就辟谷了,本就可吃可不吃。”李演夹了一筷子小菜,答道。
  楚悯难得神色困顿,在旁边捧着碗缓慢地喝粥。
  关云铮嚼着腌萝卜:“做了饭不吃,不会觉得有些可惜吗?”
  李演失笑:“厨子不就是给别人做饭的?你见过几个厨子能吃上自己做的热乎饭菜?再说了我也不缺那两口吃食,不吃不会如何,也不觉可惜。”
  倒也是。
  楚悯喝了几口粥终于缓慢恢复神智一般,在一旁问道:“章先生为何会找李厨来做苍生道的厨子?”
  “此事其实是我自愿的。”李演简短道,察觉不到烫似的快速喝完手头这碗粥后,又接着说,“我以前是一家酒楼的厨子,那酒楼……不大干人事,起了些冲突,待不下去了,是你师父帮了我一段时间。”
  “所以是为了报答?”关云铮发觉这腌萝卜还怪好吃的,忍不住又夹了一筷子。
  “算不上,你师父给的报酬比在酒楼时多多了。”李演随口道。
  关云铮:……
  为什么又在自取其辱,为什么。
  李演放下碗筷,叹了一口气:“我当了十几年的厨子,实在是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事可做。”
  关云铮失语了好一阵,幽幽拆穿了他这话里的漏洞:“我看您能做的事多得很呢,您不还会缩地成寸吗,我都还没摸到它的门槛。”
  装啥忧郁呢,都辟谷的人了。
  楚悯差点被粥呛着,缓过之后笑了起来:“云崽说得对。”
  李演本就不多的愁绪被关云铮一句话点破,那点怅然维持不下去了,忍不住笑骂道:“怎么惯会拆台。”
  关云铮喝完了碗里的粥,冲他郑重其事地一点头:“别的不敢保证,拆台我一定十分在行。”
  楚悯还差几口没吃完,关云铮坐在她身边无所事事,想起昨日就冒出来过的疑问:“师父换张大些的桌子倒是无可非议,只是这桌子……”她看了眼两条短边,“那四个位置平日当真有人坐吗?”
  毕竟昨日师父回来就是在长边坐下的,虽说昨日他是在山下吃的饭,但他大概率对于座位无甚所谓,估计日后回来也只会坐在长边。
  李演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随即默然:“应当不会。”
  “还有这两侧,哪怕算上掌门任师姐,蒲先生苏修士褚先生,谭一筠和叶泯,也坐不下这许多位置啊。”师门五人加上李演,再加上这些人,也不过才十三人,哪用得上这张光两条长边就能容纳二十人的桌子?
  哦,忘了凌风起了。但哪怕把他算上也才十四人,依旧用不上这个规格的餐桌。
  李演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我也这么想,但很可惜,接下你师父生意的那位工匠,只提供这么大的桌子。”
  ?强买强卖?
  不愧是幼时摊上师伯和师祖两位烂摊子的苦命人,写作章家阔少读作任人宰割的冤大头。
  “非要改规格,师父应当也能办到吧?”关云铮已非当初刚穿越过来时那般天真,也没完全相信李演关于问题的解释,反而问道,“他大概是图热闹才搞出这么大动静?”
  李演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注视着她。
  关云铮领会了其中深意,迅速改口道:“好吧师父应该就是故意的。”
  虽说最开始确实是没办法,杀鸡焉用牛刀似的换了一张大出许多的桌子,但章存舒要想改个规格还是能办到的,不去改无非是他懒得,并且觉得这样还挺好的。
  说话间,专心喝粥的楚悯吃完了,推开碗筷起身。
  两人一起同李演告别,迈出门朝学堂的方向走去。
  ****
  今早是步雁山的术法课,上节课讲的结界与幻境难度较高,这堂课依旧由步雁山先演示一遍术法过程,再让弟子们自行练习。
  虽说众人都不清楚学会幻境如何打造对于日后的考察有无裨益,但学了总比没学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其实这两者的构造术法不那么难,与先前学习的几种术法虽有区别但本质相似。
  真正有难度的大概是昨日谭一筠说的“言灵”,要让心中默念的东西真正融入手中的术法,才是制造结界与幻境过程中最复杂的一步。
  关云铮在这一步屡屡碰壁,每次都没法把结界的位置信息以及阻绝的特点灌输进术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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