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我没疯,你了解我。”倪恪凛笑起来,“没错,你对我的评价没有问题,可以说,太对了。”
朱红茱却真切的觉得这个人疯了,她抬头想要再反驳什么,甚至再要口出恶言,却被用力捏住下巴。
对方狠狠凑过来,嗓音似是愤怒,不安,甚至在朱红茱耳朵里那是带着幽静的蛊惑,“不要,再说奇怪的话引诱我做那种犯法的事。”
朱红茱感觉眼前似乎开始旋转出火花和旋转的迷茫,眼前的黑不是黑,白也不是白了。
究竟她为什么要接受这样的事,究竟为什么会有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是好事吗?这是坏事吗?似乎一切都无法判断了。
这样的画面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眼前的人大概终于舍得松开她。
朱红茱感觉自己的下半张脸,已经快麻木了,她说不出话,也无法再思考任何事。
“滚吧。”倪恪凛冷冷地说,“下次,麻烦态度好一点,我就不会这么对你了。”
临走之前,她的身上被扔了一件很重的外套,还没等那衣服落稳,就被推出车里。
接着她的脚尖踏上地面,背后的车就立刻开走。
外面依旧非常冷,寒风把枝桠和地上零落的垃圾吹的簌簌的响。
但在这件衣服非常厚,它批在身上非常的暖和舒服,但朱红茱仍然忍不住哆嗦。
她双目空白的,快步向一处方向走去,觉得自己就像被毒蛇咬过后,落入中毒一般的梦境。
寝室里,刚准备收拾自己,打算睡觉的女生听见宿舍门有动静。
她本打算去帮忙,接着,门就被打开,一直蔫头蔫脑的室友从外面一言不发的走回来,把身上的衣服脱下后,就沉默无言的躺在床上不再动。
女生正在涂面霜,心想训练营中竞争压力果然很大,看上去心态不错的人也有崩溃的一天。
这也难怪,理科训练营淘汰机制非常残酷,实行“积分排名+关键考核”相结合的动态淘汰机制,学员积分由理论测试,实验操作,外加小组协作三部分构成。每周进行积分统计,积分低于当周平均分的学员,将进入观察名单。
还包括每两周组织一次的阶段性综合考核,排名末位10%-15%的学生将被直接淘汰。
当然,无故缺席课程或考核累计达两次及以上,测试考核中存在作弊行为也会被淘汰。
正当她打算去换完卫生巾就睡觉时,身旁的人却忽然跳起,直直地奔向厕所。
她担心的起身,打算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走到厕所门口,却发现对方只是在猛烈的刷牙。
哦,女生无语的想,神经病。
第41章 你的夏天还好吗
深冬, 白天的时间变短暂,夜晚的时间变得很漫长。
最近,霍瑞认为老板愈发不相信自己, 给他发配一些无趣的工作, 也真切地痛苦。但, 这大概也跟自己光明正大的当一个间谍的原因有关。
他姓霍, 很勉强的算作老板的母家人,据他所知,霍家正与老板非常不交好,自己作为外姓人,只是出现都招人烦吧。
之前在学校太混,他没有书包, 甚至连一支笔也没有, 每天都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 但当时霍家从政,位置走到省厅高处,不仅老师,就连校长也惧怕。
他身板高大, 看上去孔武有力,经常被人当成人形兵器拿出来撑场面, 见家中诞生如此生物,后来被家里直接丢进部队,他身手极好,打人稳准狠,后来直升进入特种兵部队,但之后与领导产生不可调和矛盾。
退役后,就被倪恪凛捡回来。
按照原本来讲, 他并不喜欢这个阴沉的小青年,看上去,人也花里胡哨的,与自己原本社会上那些三教九流朋友并无什么差别。
那面试的场景是在游轮的拍卖会上,霍瑞对这些艺术品的态度是无可无不可,当时从后台中拉出一副极其美丽的中国画,作者吴冠中,忆武夷山。
画面,以山与树作为主要描写对象,发挥水墨之节律,点线疏密相间、水墨晕染块面,多层次迭加,将武夷山的山势之起伏,树木枝权之繁茂,表达的流利而通畅。
作品刚一出现,就引得现场人小小惊叹,名家名作,居然在这种随意场合出现,有人质疑此作是否为赝品,主办方信誓旦旦说明有公检方在场,不敢造次。
拍卖开始,有人试探给出五百万价格,显然低于市面吴老作品价值,但很快也有人稍微抬高价格,七百万,八百万。
两个人在一起喝酒,并没有参与拍卖会,霍瑞起初非常不理解只是简单的会面,为什么要把地方选在这种场合,但他作为被挑选的人,并没有多少主动权。
霍瑞抿了一口辛辣的马天尼,他还没吃晚饭,一口酒精让他觉得胃中终于暖和了些,而眼前的大少爷……正拿着叉子把酒里面的橄榄叉出来,行为一点跟优雅毫不沾边。
油光发亮的绿色果子像是枣子一样吞进口腔,腮帮子鼓起一坨,然后嚼嚼嚼,又含糊不清地抱怨:
“饿死了,这上面的饭真贵,一份炒河粉居然要98,我问了大厨能不能自己炒,只收我50,他居然连这都不同意。”男人皱着眉,看上去似乎真的在因为晚餐烦恼。
跟之前耳闻的一模一样,不着调,人非常的……随机,但是面孔却冷静的可怕。
霍瑞的眼神从眼前穿灰西装的搭配夏威夷衬衫的男人身上又扫视一番,对方跟自己身高相差不多,或许比自己少矮一些,气场看似很平静随意,和自己之前面试过的人相比,不靠谱太多。
此时,另一侧的画作价格攀升到了一千五百万,已经略显可观。
“喂,你对工资有什么要求么。”眼前人又说道。
霍瑞之前回答过很多次类似问题,说实在的,他对物质的要求很低,房间里只有床,很多质量非常好的弓弩,能够百里之□□穿奔跑的小野鼠。
他竖起一根手指。
倪恪凛看了他一眼,低头双手把玩手串上的绿玛瑙,“就要一千?你够交房租吗,早上买早餐都要很犹豫吧。”
“一百万。”霍瑞就知道对方还会插科打诨,“够我吃穿用了。”
他不觉得这个价格很高,也不觉得这个价格低廉,他脱离家庭以后,更习惯住在市中心的公寓中,那里非常繁华,他可以在窗外随时眺望看到路人,可以随时观察一些人的行动。
此外,他还要负担外甥(或者外甥女,他忘记了那孩子的性别)的学费,据说姐姐的孩子成绩斐然,数学成绩很好,而他的能力只能数清弹夹剩余子弹的数目,出国留学的费用应该很高昂。
假如不是要额外承担这些责任,霍瑞说不定真的只会要一千块的工资,说白了,他还是没什么生活上的物欲和情趣罢了。
他抬起眼,等待着对方的裁决,而面前的年轻男人捏着珠子,却突然举手喊道,“我,出两千万。”
霍瑞被这个举动吓了一跳,在军队服役时养成的反应速度几乎让他想瞬间掏qiang,但下一秒还是忍住了。
而这时,他身后的拍卖师也兴奋的高喊,“32号,2000一次!”
霍瑞恍然回头,看到眼前的男人正对他微笑:
“送给你的礼物。”
男人几乎没笑过,此刻的笑容真有点可怕。
霍瑞怔住,他瞬间脑子里浮现很多奇怪想法,他难道想要把那个毫无价值,有钱人供奉的一张纸送给自己作为工资的抵账?
“别有那么多奇怪的想法。”倪恪凛平静地说,“对于我喜欢的人,送什么都是可以的。”
场面热烈,但无人再喊出下个数字,藏品,居然就这么被拍下。
男人站起来,抖了抖西装,仿佛换了张面孔般,上去春风得意的把证书从拍卖师手中接了过来,然后,貌似又洋洋得意的拍照,接受众人欢呼。
霍瑞用中指指节捏了捏鼻梁,不可置信。
倪恪凛走下台,然而半途中,后排却响起qiang声。
枪子从头顶擦过,公海上这等行为并非受法律保护,尖叫声四起,所有人都逃开,拍卖行的员工边躲边把画赶紧保护住,酒水和盘碟被打碎裂开,液体腌臢的流了一地。
霍瑞立刻就躲进桌下,肌肉反应让他迅速辨别出抢手位置,他摸了摸胸口的硬处,他就知道这种游船不够安全。
他再去寻找那人的位置,眼前的景象,又是让他后背浮起冷汗。
这个人,就像完全无视一般,几乎是擦着枪林弹雨中就闲散的溜达着经过,似乎不甚在意自己的性命一般潇洒,当然,也没有中弹,非常潇洒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