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郁亭风之前一直要沈确给他去除永久标记,因为他觉得屈辱,闻时月既然不爱他,他也没必要用永久标记来捆住她,他的自尊和骄傲都不允许。
  可是当沈确真的把去除永久标记的方法找到了,他看着那东西又犹豫了,他知道自己如果把永久标记去掉了,闻时月极有可能就选了别人,他不想被抛弃,他想要永远缠着闻时月,却又不想要其他的东西让她爱他,他想要她心甘情愿得爱她。
  “郁亭风,不要既要又要。”
  这是闻时月的提点,她揉了揉郁亭风的头发,那年将她当宠物的男人,此刻也成为了她的宠物,在她的手下摇尾乞怜:
  “既然想要在我身边,那你就要做出我想要的事。”
  闻时月笑着,慢慢转身,一旁的侍应生追了上来,他看着闻时月,侍应生长得很艳丽,眉眼间有几分像高中时的郁亭风,格外水灵,一看就知道是专门有人给闻时月送过来解渴的。
  郁亭风脸上挂上了自嘲的笑,怎么他还没死,只是怀孕了,就有人这样迫不及待地取代他的位置了?
  “闻小姐,回宴会厅吧,位置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侍应生眼尾含情,似笑非笑地看过闻时月,唇珠圆润,带着一股桃子糜烂的味道,真是替身替到一定程度了。
  闻时月顺着侍应生的眼睛看过去,宴会厅里给他留的是最高的位置,和高中时只能做塑料板凳的她天壤之别。
  可惜了,现在能坐上最高位置了,她却也不想坐了。
  “我知道了,我喝酒喝多了,想在阳台上吹吹风。”
  闻时月懒洋洋地拖长语音向侍应生说,女人眉眼如画,一只手卷着长发,轻轻摩挲着,红唇勾起,猫眼一瞥,看到了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郁亭风,才像突然想起了一般:
  “对了,把郁先生带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
  “呵……”
  郁亭风忍不住嗤笑出声了,他得活得多失败,才能让闻时月,要一个别人送来的替身,带他走。
  他甩开伸过来的替身的手,冷淡地说:
  “不用了,我会走。”
  天台上只剩下了闻时月一个人,闻时月靠在栏杆上吹风,身后一阵硝烟味笼罩上了她,男人温热的体温贴着她,连带着闻时月原本冰冷的身体温暖了起来。
  “不想我吗?”
  苏怜旻从后面抱着闻时月,双手紧紧地箍着闻时月的腰,放在闻时月身上的手,因为闻时月没有挣扎越来越收紧,像是要把闻时月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他已经好久没有看见这个女人了,无论哪一次他都是不被选择的,婚礼上,他是被迫退出的,再见面,他想着就算做个无名无份的小三小四,他也很开心了。
  却没想到,在红馆等着闻时月的时候,女人确实来了,他穿的很漂亮,那是件用细珠穿成的衣服,外面套着层薄纱,脱下来的时候,就像拆礼物一样,暧昧至极。
  可他没想到的是,闻时月来找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同事,她玩了一圈的人,他等了好久好久,久到他要管事带着他去找她,可看到的只有满地的衣服。
  女人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他,还在那逗弄那些omega。
  “闻小姐,有个alpha来找你。”
  管事小心翼翼地敲门,可房间里只有“砰砰砰”的拍打声,管事看了眼脸色难看的苏怜旻,他摇了摇头,小声说:
  “要不,走吧,我看闻小姐不会开门了。”
  “我不走,您走吧。”
  苏怜旻眼睫垂下,像一条被主人抛弃的狗一样,手放在门上,指甲慢慢划下,发出咯吱的声音。
  一整夜,他就在闻时月的房门前呆了一整夜,听了一整夜的墙角。
  第二天早晨,房门打开了。
  闻时月从里面走了出来,苏怜旻立刻像一条眼巴巴的狗围了上去,喉结上下滚动:
  “什么时候轮到我?”
  桀骜不驯的男人就这样折断一身的傲骨,俯身在另一个alpha身下。
  “嗯,今晚吧,今晚来闻家找我吧。”
  闻时月思考了一会,给出了答案,而跪在他脚下的男人,黝黑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苏怜旻唇角勾起,轻声:
  “嗯。”
  他没想到的是,他去了闻家,等着的却是闻时月把他送给另一个女人。
  夜色深沉,跟在李夫人身边的苏怜旻,看着独自站在阳台上的闻时月,指尖夹着一支细长的烟,却没有点燃,只是任由夜风吹拂着睡袍的衣摆。
  他终究是没忍住。
  “时月。”
  苏怜旻穿着一身几乎透明的丝质睡袍,斜倚在阳台门框上。
  月光勾勒出他精心锻炼过的身体线条,领口大敞,露出锁骨和一小片胸膛。
  他手里端着两杯红酒,眼神湿漉漉的,带着一种精心算计过的脆弱与诱惑。
  “看你晚上没怎么用餐,喝一杯助眠?”
  他将其中一杯递过去,身上浓郁信息素如同无形的丝线,悄然缠绕上来。
  那是他惯用的伎俩,也是他曾经自以为能吸引闻时月的资本。
  闻时月没有接酒杯,甚至没有回头,目光依旧落在远处沉沉的夜色里。
  她的声音比夜风更冷:
  “苏怜旻,你是在挑战我的耐心,还是李夫人那里的日子过得太舒坦,让你忘了自己的本分?”
  苏怜旻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他大胆地向前一步,几乎要贴到闻时月背上,气息呵在她耳畔:
  “时月,我知道错了。”
  他伸出手,指尖试图去触碰闻时月睡袍的腰带,声音带着蛊惑:
  “让我回到你身边,好不好?我会比任何人都听话,都能帮你……”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刻,闻时月倏然转身。
  没有动怒,没有厌恶,她只是用那双眼眸,平静无波地看着他。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摆在错误位置的家具,或者一条对着主人摇尾乞怜、却随时可能反噬的狗。
  “苏怜旻,”
  她红唇微启,
  “你以为,我闻时月落魄到需要靠一个被转手送人的玩物来撑场面了?”
  苏怜旻的脸色瞬间惨白。
  闻时月微微俯身,靠近他,声音压得很低,
  “还是你觉得,我受了点伤,就虚弱到连你这种货色都来者不拒了?”
  “滚出去。”
  闻时月直起身,重新背对他,语气淡漠,
  “再有下次,我不介意让李夫人那里,多一个‘意外身亡’的收藏品。”
  苏怜旻端着酒杯的手剧烈颤抖,红酒泼洒出来,染红了他昂贵的睡袍和自己赤裸的脚背。
  “可惜已经晚了,时月。”
  阳台上挤满了人,他看着那些人,轻声说:
  “怎么办,我们好像被捉奸了?”
  第30章 二周目第三十天
  “这可不算捉奸。”
  闻时月挑眉, 将揽着自己腰的那双手撇开,猫眼眼尾上挑,饶有兴趣地对上了那群人的目光, 有震惊, 有谴责, 有戏谑, 但没有一个人敢说闻时月的不对。
  要知道现在闻时月风光无限, 她一个不高兴,他们都得人头落地。
  “现在, 顶多算苏先生纠缠我而已,捉奸可是要两情相悦,我可并不喜欢你。”
  闻时月说话间带着笑意,但话语却像刀一般凌迟苏怜旻的心, 闻时月却还是没有尽兴, 还要继续凌迟苏怜旻的心:
  “我闻时月要什么有什么,你觉得我会喜欢一个红灯区里出来的人吗?”
  “喜欢你,是我一个人的事, 我从来就没想过你能同样的爱我。”
  苏怜旻面上是笑着的,可眼里却满是被刺痛后强撑的体面, 他大可以像从前那样威胁闻时月, 逼迫她, 强硬的命令她。
  毕竟从头到尾都是闻时月对不起他,他的家破人亡拜闻时月所赐, 他入了红馆,也是被闻时月所逼,他被送到李夫人府上,受尽鞭打, 也是因为闻时月。
  可是经历了这么多,苏怜旻,依然没有办法恨上闻时月,反而更加贪恋对方的温暖与柔情。
  既然郁亭风可以,凯撒可以,沈确可以,为什么,他苏怜旻就偏偏不行?
  “我没有被李夫人玩弄过,我的身子很干净,我宁可被她打死,我都不想有除了你以外的人碰我。”
  苏怜旻用软绵绵的头发,轻轻蹭闻时月的背,他脱去了那层自家破人亡后就常常带着的冷硬面具,变成了他曾经最为不屑的狗,只求能得到闻时月的一点怜惜:
  “我比郁亭风耐玩,比沈确懂情趣,比凯撒奈子更大,带我走吧,闻时月,我知道错了,我们既往不咎,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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