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苏毓盯着裴临的手说。
季禾的腰很细,裴临能够轻而易举的圈住。
“嗯?”季禾不解回头。
顺着苏毓的视线往下一瞥。
季禾现在十分尴尬。
他也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可是架不住裴临谁都要防备一下。
他并没有这么大的魅力,能做到人人都喜欢。
可裴临总是患得患失。
季禾没说话了,他垂着眼打开门,示意苏毓进去。
“我去泡壶茶。”
港城的冬天是很冷的,季禾担心刚才苏毓蹲在他家门口冻坏了身子。
季禾一走,苏毓就瞪着裴临。
裴临不以为然,陷在沙发里没说话。
“喂!”苏毓开口。
裴临不搭理。
“喂!!”苏毓加大音量。
裴临好像才听见一样,掀起眼皮子:“说事。”
苏毓嚅嗫了片刻,才闷闷开口,带着鼻音:“冬天了,你该犯病了,我警告你,你的病要是治不好,你就离季禾远一点。”
“精神病给不了人承诺,你别耽误他。”
“……”
裴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上,眼神扫过去,瞳仁幽深:“这不是你该担心的事。”
苏毓烦躁不堪:“我不担心谁担心?”
他好不容易找到一张那么喜欢的脸。
“你忘了这么多人,你能保证不把季禾忘了?”
裴临阖眼没说话。
苏毓揉了一把脸,动作有点粗暴。
他那么爱护自己脸的人,做出这种动作,可见他有多烦躁。
“就连我,你看着我长大的,你忘了我多少次了你?每次都要我搞自我介绍,很烦啊你知不知道?”
“你也对你的病没把握不是?”苏毓往裴临那边移了一段距离,悄声道:“我们打个商量,你把他还给我,订婚宴的事我可以不和你计较。”
“我还可以比你对他更好。”
裴临睁开眼,淡淡看苏毓:“说完了吗?”
苏毓:“没……”
“说完了就可以滚了。”
“你……”苏毓站起来指着他,完全失去耐心:“你让我走我就走啊,这又不是你家。”
“你不就是个小三上位?”苏毓捏着手机:“你以为我不能?”
此言一出,裴临原本极为无趣垂着的嘴角勾起来:“你的话,我会派人如数传达给苏夫人。”
苏毓面色剧变,后退一步:“你敢!”
他妈虽然纵容他,但一定不会同意他去给人当小三的。
要是知道了不得骂死他。
裴临微微直起身子。
额头的头发因为刚才蹭到沙发落下一点,遮住了部分眉眼,更显得那双眼睛深邃难测:“觊觎我的人,你说我敢不敢?”
苏毓默默翻了个白眼,规矩的坐在沙发上等茶。
季禾端茶上来就见客厅气氛凝塞,谁也没有说话。
裴临阖眼靠在沙发上,好像有点累。
不过好在没吵起来。
他以为,他们俩遇到会一点就炸。
苏毓接过季禾递过来的茶,对裴临冷哼了一声,扭过头问季禾:“你真的和他结婚了?”
苏毓对这件事真的十分不解。
在他看来,季禾应该是一个十足理性有原则的人才是,怎么还学别人闪婚。
这一点都不符合他对季禾的认知。
“是。”季禾看了裴临一眼如实回答。
虽说领证这件事快的像玩闹,可也是真真正正结了婚的。
对于婚姻,他一向是尊重的。
苏毓刚刚在裴临那吃了瘪,现在想找回面子:“那我等着你离婚。”
“?”季禾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什么叫等着他离婚?
靠在沙发上的裴临再一次睁开眼,眼底是一片沉沉的墨色,像寒潭深水,毫无波澜:“你活腻了?”
苏毓一只手杵着脑袋,一只手喝茶,激情开麦:“还是那句话,你以为只有你会做小三?”
裴临皱眉,放下腿站起来,大有把苏毓提着扔出去的架势。
被季禾及时按住。
季禾问苏毓:“你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
他没记错的话,今天是苏毓和江叙的订婚仪式。
像是半道跑到他这里来就算了,还对他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
苏毓看季禾皱眉,连忙:“你别生气啊,生气容易变老……”
“再说了,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裴临都能喜欢你,我为什么不能?”
季禾头疼的闭上眼:“你在说什么胡话?”
“你不相信我吗?我真喜欢你……”苏毓补了一句:“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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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稻草人,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季禾细细看苏毓的眼睛。
见那双眼睛里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感情,才放下心来:“你还小,不知道喜欢是什么。”
季禾的话说得颇为语重心长。
苏毓反驳:“我就是喜欢你啊,我天天都想看到你的脸,还不是喜欢吗?”
季禾敏锐的抓住他这句话里的关键词:“喜欢我的脸?”
苏毓:“是啊。”
他就是喜欢这张脸啊,不然还能喜欢什么?
季禾松了一口气,也端起茶喝了一口:“每天照照镜子。”
“我照呢,我天天照。”
苏毓和季禾两人聊得融洽,没发现旁边的男人半阖着眼看他们。
眼神几经变换。
季禾若有所感回头,看见裴临蹙起的眉峰。
他转头对苏毓开口:“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免得家人担心。”
苏毓看了一眼时间,发现时间确实不早了,于是站起身:“我以后再来找你。”
他对于撬裴临墙角这件事永不言弃。
反正总会让他等到机会的。
裴临有病又不是假的。
他最后白了裴临一眼,走了。
季禾坐到裴临身边,抬起手给他按摩太阳穴:“头疼?”
是不是因为吹了冷风。
难怪苏毓上门裴临都没有和他闹,原来是不舒服。
“我们去医院。”
季禾想把裴临搀扶起来,不想被裴临捞进怀里抱着,脑袋埋在他颈窝。
“不用去医院。”
去医院没用。
裴临搂着人,眉心的刺痛一阵一阵,心里徒升起一阵烦躁。
但他语气还是没有半点难受,反而带着调侃:“稻草人,你身上的味道很熟悉,我们见过吗?”
第一次见面,稻草人跌进他怀里的时候,他就觉得熟悉。
二十五年的人生里,他不记得自己忘记了多少人。
但味道总不会忘。
他们是不是以前在哪见过?
季禾继续给他揉着额头,闻言认真思索了一会儿:“没有见过。”
他对裴临并没有任何印象。
那天欲色,是初见。
裴临低沉闷笑:“那我们还真是有缘。”
“嗯。”季禾轻应了一声,问:“经常难受吗?”
裴临从他颈窝里抬起头来,勾唇笑:“担心我?”
季禾没回答,他一向不会说这些粘稠的话。
裴临顺理成章 转移话题:“稻草人,让你开口有点难。”
他语气调笑:“你什么时候能说一句爱我?”
季禾收回手,他现在有点怀疑裴临是装的。
不然怎么还有精力调戏他。
裴临看季禾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恰恰就是他的目的:“陪我睡一会儿,怎么样?”
季禾见他脸色不太好,妥协了:“我扶你上楼。”
刚扶起人,裴临整个人的重量,大半都压在季禾身上。
他拉着季禾的手腕细细摩挲。
那块皮肤薄,神经敏感,被这样触碰,季禾差点没扶住,让人摔了。
他无奈叹气:“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都不舒服了还这样,是嫌病得不够轻?
“嗯……”裴临应了一声,没再胡乱动作。
只是每上一级台阶,裴临的身体就更贴近季禾一分,似有若无的触碰,近在咫尺的呼吸。
如果不是看裴临真的难受,他一定以为裴临是在故意占他便宜。
好不容易送到了房间门口。
裴临看着客房门,不动了。
季禾问:“怎么?”
裴临给气笑了,他道:“季先生,我有必要提醒你,我们已经结婚了,所以我们可以一起睡。”
“……”季禾心头发紧,脸上一阵燥热:“你不是说先婚后爱吗?”
裴临:“?”
他的视线粘在季禾脸上,逼视:“你对湳风我没有爱?”
本就因为头疼而恹恹的眼皮垂下:“这话真让人伤心。”
季禾看着他,幻视了一把小白因为挑食狗粮被他骂而耷拉下尾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