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可是对苏毓,大概不适合说出他和江叙结了婚的话。
一来,苏毓和江叙要是两情相悦,这句话难免会加重两人之间的误会。
二来,但凡苏毓回过神来,就会觉得他在故意炫耀或挑衅。
“小少爷,这位先生是江少爷的伴侣。”
跟在苏毓身后的保镖见季禾没说话,开口回答。
“伴侣?”苏毓看着季禾,以一种很轻蔑的语气道:“癞蛤蟆配天鹅,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季禾皱眉。
他对苏毓的第一印象是,一个矜骄的小少爷。
浑身上下都流露出精致,骨子里透着高傲。
江叙喜欢他也无可厚非。
只是不知道他嘴也这么厉害。
不,或者说,刚刚从苏毓和保镖的对话里,就能听出端倪了。
季禾没心思和他计较,也不想玩那些弯弯绕绕。
和江叙离婚之后,他不会在和他们交集。
“江叙在医院里,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好啊。”苏毓故意开口:“我和他好久没见了,挺想他。”
季禾:“嗯。”
苏毓:“……”
嗯?这是什么反应?对他的挑衅不屑一顾?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病房,守在病房外面的人看见季禾,弯腰打了声招呼:“季少爷。”
“江叙在这里?”
保镖互看了一眼,脸上为难:“季少爷,夫人吩咐过,不允许别人来打扰少爷。”
苏毓抱着手,睥睨的看着保镖:“原来你们江少的老婆是别人?”
他对着季禾勾唇笑得很假:“你是别人呢……”
说句实话,季禾巴不得不进去。
不说现在动不动就发疯的江叙让他挺烦,就说苏毓……
他想,如果他遇到和苏毓一样的情况。
和心上人两情相悦,却被一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人横插一脚,生生分离几年。
他大概也会不开心,对那个插足自己感情的人表达不满。
“你去哪?”他刚转身要走,就被苏毓扬着下巴拦下:“不是说一起进去吗?”
他不等季禾拒绝,拽着他就闯。
保镖还要再拦,苏毓气势汹汹,一脚踢过去:“滚开,蠢东西,连我也敢拦。”
“砰——”
病房门被暴力的关上,季禾听得直皱眉。
苏毓进门的一瞬间就放开季禾,还把手放在衣服上搓了搓,看起来一秒都忍耐不了和他接触。
季禾一顿,无所谓,难受的人不是他。
苏毓把手插进衣服口袋里,左看右看,最后露出嫌弃来:“就住这种地方?”
季禾也四下看了看,顶级的高奢病房,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他把果篮放在病床的床头柜上。
江叙趴在床上,打了麻药睡得正沉。
苏毓走了过来:“这是伤了哪?腰?屁股?还是肾被割了?”
季禾:“不清楚。”
他刚知道江叙又受伤了。
“你不知道?”苏毓问他:“你作为他老婆你不知道他伤了哪儿?”
“你们感情怎么样?”
季禾见他像是打探敌情的样子,实话实说:“我和他,没有任何感情。”
季禾在“没有任何感情”六个字上加重了读音。
他还特意加“任何”两个字来证明和江叙之间的清白。
可苏毓只是狐疑的看着他,瞧他的神情,是不信的。
“你说这话,没有任何可信的份量。”
他查过的,季禾喜欢江叙。
凡是知道他们关系的人,都这么说。
恰在此时,江叙醒了。
只是他醒来第一个举动就是胡乱间抓着苏毓的手:“季禾!”
苏毓反应过来,脸几乎一下子就阴沉下来:“你叫谁?”
江叙看着眼前这张脸愣神。
半晌还不可置信开口:“阿……阿毓?”
苏毓本来张嘴要骂,可是看了一眼季禾,突然想到什么似的。
语气温和下来:“是我,我回来了。”
他们眼神对视,情意高涨,你侬我侬。
季禾站的地方靠外,他没出声,江叙愣是没发现他这个大活人。
他又往外面站了点,依靠柜子的遮挡,让人更加看不到他。
而醒来第一眼就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人的江叙。
几乎顾不上腰伤,颤抖着要从床上爬起来去拥抱苏毓。
最后不知道是因为疼,还是因为不敢触碰心里的白月光,收回了手。
苏毓朝旁边瞟了一眼,两只手包着江叙的手拉过来,放在下巴下:“阿叙,我们好久没见了。”
江叙满眼激动,现在的他,不是季禾面前高傲自大的样子。
也不是其他人面前桀骜不驯,看不起任何人的样子。
反而像一个初尝情爱的少年人,满脸都是难言的心事,莽撞迷茫。
可是实际上,他比谁都会玩。
“阿毓,对不起,我……我本来要去接你的,可是昨天晚上出了一点意外。”
苏毓脸上的表情微妙了一秒,随即恢复正常,他说话莫名有种憋着气的感觉。
“没关系,伤得重吗?会不会影响伴侣的幸福?”
“……”
“?”
季禾转头看了一眼,苏毓笑着看他,赤裸裸的挑衅。
———
第37章 那个野男人是谁?
他若无其事的把头转回来。
江叙从这句毫不隐晦的话里回过神,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幸福?”
“床上的幸福。”
“只是腰伤,不重……”
“这样啊……”听语气竟然有点可惜,察觉到江叙看着他,他换了个语气:“那就好。”
“阿毓,你回来还要走吗?”
“不走了。”苏毓轻点着脸颊,极力隐藏着神态里的恶寒:“我回来结婚的。”
江叙一听,急了:“结婚?结什么婚?你有男朋友了?”
苏毓有喜欢的人这件事对于江叙来说莫过于天大的打击。
“没有啊……”苏毓用一种很可惜的语气:“可是我爸妈让我去联姻的话,我就去了,随便找个男人,或者女人。”
江叙急不可耐:“阿毓,我……我……”
‘我喜欢你,你和我结婚吧。’
江叙没有把这句表明心迹的话说出口。
他还没有和季禾离婚。
他不能和季禾离婚。
他的未尽之言,只要是有耳朵的人都能听出来。
可是最后的停顿同样让人细究。
季禾看了一眼,平静的移开视线。
苏毓眼神闪烁:“怎么不说了?你刚刚要说什么?”
“我说,你要是结婚的话,我能帮你把关。”
“……”
苏毓笑了一下,思索的看着江叙的眼睛:“是吗?好啊。”
他又说:“你结过婚了,经验自然要足一点。”
听苏毓提起结婚的事,江叙忙不迭解释:“不是,我……我和他没有感情,我……”
犹豫了许久,那句话最终还是在苏毓近乎逼视的眼神下说出来:“我不喜欢……他。”
苏毓浅笑:“不喜欢谁?你老婆啊?”
江叙这次一秒都不带犹豫的:“是。”
“哦。”苏毓放开江叙,拍拍手起身。
从季禾提来的果篮里拿起一个苹果开始啃:“原来如此,你老婆听见该伤心了。”
“你说是不是啊?那边那个要走的人。”
完成了看望的任务,转身要走的季禾不得不停下脚步。
转身。
苏毓问他:“你到哪去?”
他开口拦住季禾,好像时时刻刻在注意着他。
季禾觉得苏毓略微有些幼稚,他现在该做的是和江叙好好叙旧。
而不是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故意引诱江叙说那些话让他听见。
他心里并不会产生波澜。
季禾回答:“有事。”
早在苏毓说那边那个人的时候,江叙的视线就移到季禾身上。
他第一反应是心虚。
心虚于他刚刚说过的话,心虚于苏毓在这里。
可是仔细想想,他有什么好心虚的。
他就是不喜欢季禾,这是事实。
他喜欢苏毓,他盼了苏毓很多年,这也是事实。
反而是季禾,他还有什么脸来找他。
他还没死呢,他就敢去外面找男人。
面对着两个极为相像的人,江叙的态度却是截然不同。
他咬牙切齿:“你来这里做什么?”
季禾:“路过。”
这句话说的敷衍,让苏毓都忍不住抬头看他。
“那个男人,是谁——”
他记得很清楚,昨晚对他下手的人,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季禾。
江叙脸色扭曲,为什么季禾不能安分一点,已经和他结婚了还要去勾搭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