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没有单纯的檀香味道醇厚。
  好像在哪里闻过。
  “你在做什么?”
  裴临看着无意识在自己颈间轻嗅的季禾,心中的不耐和怒火瞬间被抚平。
  他抱着手前倾:“想亲我可以直接说。”
  季禾察觉到两人的距离有点近,可他真不是故意的。
  他偷偷往后缩。
  后退一步站定:“你喷了香水吗?还是焚过香?”
  裴临身子微微后撤:“我身上有味道?”
  刺鼻?很难闻?
  他闻不到。
  “嗯。”季禾细细确认了一遍:“檀香味,又很淡,像下过一场江南冷雨。”
  “你的品味很好,能推荐给我吗?”
  他感觉这个味道比花还让他宁心静气。
  裴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曲起食指蹭了一下季禾的鼻尖:“喜欢这个味道?”
  季禾点头:“嗯。”
  裴临喉结轻滚,利落扯下领带。
  逼近季禾,缠在他右手上打了个松散的结。
  “做什么?”季禾看着被绑的手,问道。
  裴临眼尾微扬:“没有香水,也没有焚香,你觉得喜欢,那就送你一点。”
  他戏谑的靠在季禾耳边,缱绻开口:“味道散了可以找我要,什么东西都能给你,包括……”
  故意停顿:“我。”
  季禾:“……?”
  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领带,再看看裴临。
  眼前的男人装扮的很正式,甚至特意穿西装打领带,做了发型。
  为了去见爷爷还特地打扮过,一身正装掩盖住了些骨子里的桀骜。
  这会儿因为扯下领带,领口散开了,勾勒出性感的锁骨线条,若有若无的肌理。
  头发也因为送他回家时乱了,恹恹的搭在额前,盖住锐利的眉骨。
  那股江南雨和佛檀香结合的味道更浓了。
  混杂着男性荷尔蒙气息。
  潮热。
  粘稠。
  心跳声在耳道里轰鸣。
  季禾捂了一下心脏。
  干脆利落拿着领带从裴临手臂下钻出去,径直走到门边打开门:“你不是有急事吗?”
  他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刚刚裴临的表情就是有棘手的事了。
  可不能在他这里浪费时间。
  裴临眼里划过一丝可惜,拉好衣领走过去。
  拽住季禾手腕上领带余出的一截,试了试松紧。
  又绑紧了些,说了句:“晚上别忘了戴着睡觉。”
  明明很正常一句话,从裴临嘴里说出来,就像“晚上和我一起睡觉。”
  满满的暗示和邀请意味。
  把领带从裴临手里拽回来,季禾把门开的更大,看着裴临。
  一脸“你怎么还不走。”
  裴临垂着眼,意味不明的轻笑了一声:“完事了就回来找你。”
  季禾:“再见。”
  毫不留恋。
  让季禾说出了再也不见的气势。
  裴临:“……”
  “没良心。”裴临斥了一声,抬脚走了。
  季禾站在门边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
  拉上门,身子靠上去。
  他摸了摸手里的领带,凑在鼻尖嗅了嗅。
  很好闻的味道。
  季禾脸色有点尴尬,他觉得现在有点奇怪。
  好像一个猥琐变态躲在门背后闻别人的贴身衣物。
  季禾红着脸,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
  什么莫名其妙的想法。
  “叮铃铃——”,来电铃声响起。
  季禾掏出手机。
  手机是新换的,被裴临强硬的塞过来,季禾拧不过不得已接受。
  来电只是一串数字。
  他以为是原来手机里的数据还没有传过来,所以才会这样显示。
  “你好。”
  “禾,江叙在我这。”
  沈夜的声音,一句简短的话,让季禾心脏漏了半拍。
  他是港城知道沈夜身份的少数人,自然能听明白沈夜口中的“这”是哪里。
  季禾捏紧手机:“他怎么了?”
  那边的沈夜语气薄凉:“玩了不该玩的东西,要我帮你废了他吗?”
  沈夜知道江叙和季禾的关系,也查过江叙这些年来的作为,标准的浪荡公子。
  季禾起身,拉开门,边走边说:“当我欠你一个人情,别动他。”
  沈夜挺惊异:“你喜欢他?”
  “……”季禾一顿:“不喜欢。”
  江叙对他而言,只是一份不可推脱的责任。
  他自己没有太大的抱负和展望,所以当初觉得和江叙过完一辈子也没什么大不了。
  刚结婚那会儿,他一心想和江叙好好的。
  他会强迫和说服自己去喜欢江叙。
  把自己对待弟弟的感情转化为爱情。
  可是最终发现做不到。
  他的心思,并不是强迫就能改得了的。
  “啧。”沈夜不耐烦出声:“你和江家是不是犯冲?”
  不然怎么就逮着季禾一个人薅。
  “行,我不插手你的感情事,你过来把他提回去。”
  “滴——”
  沈夜先一步挂了电话,他看着下面被五花大绑的江叙,无聊的转着枪。
  可惜。
  本来还想练练枪法。
  他倚靠在椅背上,幽幽的盯着门外。
  第22章 裴临故意做局,想加速分手进程(裴临的真面目初步显露)
  大约过了十分钟,江叙已经一针麻醉剂晕了过去。
  门外逆光走进来一个人。
  沈夜放下翘着的二郎腿,眯着眼睛嘲讽:“来的还挺快,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积极的处理暗市的事?”
  裴临出国治病的这一年,一直是他戴着面具伴暗市的主人。
  好不容易回国了,第一天就撇开暗市去追人。
  不,都不能说追人,是上赶着做小三。
  裴临从光影中走出来,看了一眼地上的江叙,面无表情:“你可以走了。”
  沈夜坐着不动:“过河拆桥?你为了伪造不在场证明也是煞费苦心,季禾知道你的本来面目吗?”
  裴临抬起眸子:“闭嘴。”
  一个人装一辈子也就成真了,他有把握不让季禾知道。
  他不否认自己行为卑劣,为了得到人不择手段。
  可是那又如何?江叙配不上季禾,就该由他来接手。
  一点一点的蚕食,让稻草人对江叙失望,太慢了。
  他等不及。
  要玩,就玩点激烈的,大的。
  还有一点他不愿意承认,江叙和季禾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那些他没参与进去的时光,每一段都有可能让季禾心软。
  裴临垂着眼皮,想到那天宴会时江叙看季禾的眼神,那是个十分不好的讯号。
  处处刁难,事事刻薄,竟然是爱而不自知。
  裴临对这一点感到可笑。
  当然还有骄傲。
  可笑的是,但凡江叙那个蠢货意识到自己的感情,这些年稍微对季禾好一点,他们就可能是不同的结果。
  骄傲的是,他的稻草人不缺人喜欢,他也只不过是其中的一员。
  任何人,爱上季禾都是件很容易的事。
  裴临在庆幸,这些年季禾很少社交,所以认识的人很少,让他有了捷足先登的机会。
  他朝沈夜伸出手。
  沈夜明了,递了一张一模一样的面具给裴临。
  在场的人,除了地上晕倒的江叙,都知道两人的身份。
  沈夜:“你可别把江叙玩死了,别到时候掉马追悔莫及。”
  裴临从手边的盒子里拿出一把枪,从头到尾扫视沈夜:“你有这点精力担心我,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和沈昼解释你和暗市的关系。”
  他还吐出几个字:“被打的不够爽?”
  沈夜脸色扭曲了一瞬。
  他哥第一次对他下这么重的手。
  因为知道他和暗市有牵扯,还设计对付沈氏的人。
  他哥一直当他是当年那个需要哥哥护着的小崽子。
  沈夜想到这,摸了摸鼻子上的伤,鬼魅的勾唇笑。
  虽然这是他哥对他的爱,他很喜欢。
  可是,他不喜欢有人去他哥面前说三道四。
  按照医院的检查报告,沈夜现在的身体状况能划分到重伤的范畴。
  可是他天生痛觉没有旁人灵敏。
  就算肋骨刚断过,也能稳坐暗市呼风唤雨。
  沈夜站起身:“你亲自来?”
  裴临斜睨了他一眼,沈夜懂了:“行,你来,那个去我哥跟前嚼碎嘴子的人,我只来得及废他一双腿。”
  “你用完之后,我给他扔到监狱去,他这些年不安分,竟然还得罪了上面的人。”
  暗市虽然在暗处,可也和上面的人合作,并不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
  那个叛徒竟然公然冒充暗市的名义和官家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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