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分明是一副眷恋到近乎疯魔,快要被呼之欲出的占有欲啮噬到血肉模糊的疯态。
偏偏装出温柔解意的样子。
舌尖抵了抵后牙槽,裴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眼周的肌肉牵动痉挛。
毛骨悚然。
“再等等……”
“裴临,不能吓坏了人……”
季禾步伐凌乱的出去,抬起手摸了摸滚烫的耳朵。
第一次做这样的事,说不出的尴尬。
他想找个楼梯间躲一躲,怕裴临追上来。
面对面太难为情,也太狼狈。
刚走到楼梯口,听见隔壁病房里传来一阵暧昧的声响。
季禾耳朵更红了,他垂着头往里走。
“哥……”
季禾听到沈夜叫哥的声音,已经应激了。
他以前还以为沈家两兄弟关系不好。
毕竟沈夜在他这里提到沈昼,从来都是带着恶意。
不想竟然是喜欢?
季禾不太能理解这种感情,在他的世界里,爱与恨界限分明。
对一个人又爱又恨,是怎么做到的?
季禾第一次做出听墙角的事,站在门外挪不动步子。
“沈夜,你恶不恶心?!”
沈昼的吼声不可置信且崩溃。
沈夜跪在地上,一双眼里都是痴迷:“哥,你没跑……”
沈昼的腿断了,包着石膏吊着。
好不容易坐上轮椅要吃饭,沈夜又疯了一样闯进来。
看见他的一瞬间又疯了一样安静下来。
沈昼恨的咬牙切齿:“老子腿都被你这个小畜生打断了,跑?跑出去被车撞死吗?”
沈夜跪着膝行过去,把脸轻轻靠在沈昼腿上。
小动物一样的姿态,说出的话却让人冷汗直冒:“哥,你再跑,就不是骨折这么简单的了,我就把你的腿砍了……”
沈昼眼神一厉,另一只完好的脚毫不留情的踩在沈夜脑袋上。
“谁给你的胆子?”
沈昼快被他这副疯魔的样子恶心死。
和他睡过一次的沈夜,就像鬼一样,怎么也摆脱不了。
哪有半点以前乖乖好弟弟的样子,狼子野心。
第18章 裴临:“男朋友的肩膀给你靠。”
沈夜的头被踩在地上。
他的鼻子骨折了,随意的包着纱布。
因为这个动作,散开,多了些凌虐的美感。
他本来就是跪着的,是以这个姿势充满了侮辱性。
可是沈夜不以为然,反而乐在其中。
纤长的手上移,抓住脚踝,伸进裤腿。
“操!你踏马!”
沈昼骂了句脏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沈夜这个疯子,就踏马的不是个正常人。
那个正常人被人踩着脸跪在地上还一脸兴奋沉迷?
沈昼不解气的又踢了地上的人一脚。
故意朝着伤口踢,恨不得一脚踢死了了事。
“唔……哥……”
沈夜不设防,滚在地上。
鼻子上的纱布彻底掉下来,伤口崩开,鲜血从鼻翼一侧流下。
沈夜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他的神情就像被什么点燃,仰着脸,望着沈昼的眼神疯癫又痴迷。
“哥……你再踢踢我……”
“神经病,你给老子滚远点!”
沈昼脸色难看,捏在轮椅上的指节“嘎吱”作响。
想他好好一个风流大少,为了这个小畜生和家里闹掰也就算了。
他妈的长大还要被上。
晦气。
现在华国虽然同性婚姻合法。
但他娘的他是个纯正的异性恋,全被沈夜这个畜牲毁了。
“给老子滚!”
沈昼越想越憋屈,好好的大美人未婚妻,和他门当户对,都被沈夜搞砸了。
又毫不留情一脚踹过去。
沈夜抹了一把嘴边的血迹,一把攥住沈昼的脚踝。
染血的唇在沈昼脚背上擦出道道血痕。
落下一个个变态又粘稠的吻。
沈昼后背发凉,一阵恶寒。
稍微正常点的人被这样对待,大概都受不了,更别沈昼一向神经大条。
“滚!”
这跟被变态食人魔盯上的感觉大差不离。
不,这就像是沈夜能做出来的事。
要是他哪天不小心死了,沈夜真做得出把他分尸再吃进肚子里。
在他的观念里,这样就能一直和哥哥在一起了。
沈昼打了个寒颤,被自己的幻想吓了一跳。
他扯出一个僵硬的笑,看起来像格式化了的机器。
“怎么,你的伤好了,想死?”
沈昼嘲讽一笑:“你最好快点死,死了我就可以把你骨灰扬了,挫骨扬灰。”
沈夜靠着沈昼的腿,很轻的笑了一下:“哥,你舍得吗?”
舍不得。
他知道。
他做再过分的事,他哥都舍不得对他下重手。
这次只是断了三根肋骨,鼻梁骨折,左手脱臼,右手血管断裂而已。
他哥舍不得杀他。
对他真好。
肋骨还在强势作痛,沈夜恍若未觉。
他从地上爬起来,眼尾红的要滴血,嘴唇开合间都是扭曲的渴望:“哥,腿断了……你能安分一段时间了吧……”
沈夜摸了摸吊着石膏的腿,眼里疯狂显露:“沈氏你也不用管了,有我的人……”
“你那个未婚妻,也快要结婚了……”
他花了那么多的心思在暗市爬那么高,可不是为了失去他哥的。
人一旦有了权力,欲望就会被无限放大。
沈夜的欲望,从始至终都是沈昼。
那个把他从地狱里拉出来的沈昼。
唯一把他当人的哥哥。
沈昼靠在轮椅上,冷笑:“凭你?毛都没长齐就想和沈氏那群老狐狸斗?你别死的渣都不剩。”
沈昼毫不留情的打击。
他们那对爸妈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哪那么容易夺下沈氏的权?
以卵击石。
蠢货。
“哥,你不用管,你一切都不用管……”
那两个只管生不管养的老不死,他早几年就想收拾他们了。
让他们活在世上这么多年,已经算作仁慈。
……
偷听别人墙角什么的,怎么说也不道德。
季禾早早便走了,所以并没有看见病房里的两兄弟又打起来了。
虽然这次只是单方面的挨打。
沈夜只对打断沈昼的腿,其他的地方他都舍不得下手。
他自己又是个受虐狂。
不管沈昼怎么对他,他都能爽到。
哪怕沈昼打断他的骨头,他还要笑着说一声,骨裂的声音是给他哥的伴奏。
季禾跑到楼梯间,对着窗口吹风,想要把脸上的热度降下来。
虽然他极力的绷着脸,可不出意外还是乱了心绪。
真是一件糟糕的事。
他想着,跑到这么隐秘的地方,裴临总不能再找到他了。
可是。
“躲在这干什么?”
季禾转过头,裴临就靠在楼梯间门口,不知道站在那看了他多久。
“你怎么还没走?”
季禾历来待人接物的礼仪告诉他,这句话问的格外不礼貌。
裴临刚刚还帮过他,来看爷爷。
可是没办法,人就是这么复杂的生物。
一些不礼貌和脾气,只会对着熟悉的人。
就算季禾死活不承认,裴临的步步紧逼,真的让他动摇。
一个本身温凉冷淡的人,需要的正是一团火。
能够在布防在周身的冰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攻破,直达心底。
季禾还沉浸在思绪里。
他听见裴临很轻的声音:“你知不知道……在医院最忌讳一个人去什么地方——”
裴临的声音故意拉很长,就像从楼梯口的黑暗里传来,透着丝丝缕缕的诡异。
季禾刚抬起头问:“什……”
“啪——”
裴临突然靠近,恶趣味的拍在季禾肩膀上,把人吓的一个激灵。
最后满意的收回手。
言笑晏晏的看着人。
季禾:“……”
他动了动嘴,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
他不得不承认,裴临真是一个极为厉害的人,总是能够轻而易举的就勾起他的情绪。
在他身边,这么恶劣的人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裴临捻了捻指尖,站直身子:“吓着了?有我在你怕什么?”
季禾看了他一眼。
就是有他在才吓人。
季禾第一次这么躲着一个人。
他又一次强调。
裴临可真厉害。
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跟上来吓他。
季禾转身就走。
被裴临伸手拉回来锢在怀里,强硬的按住脑袋靠在肩上,话语轻佻:“男朋友的肩膀……允许你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