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两人结婚到现在,还没有真正分开过。
可一想到林云书最近身体不好,过敏感冒连着来,就又真舍不得他跟自己出国折腾。
一颗心纠结成麻花。
周屿觉得自己有点分离焦虑了,还没有离开就开始想念,明明人还在自己怀里,却像分开很久似的舍不得放手。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
那些骄傲的、张扬的、插科打诨的表象退去,他的拥抱变得沉重而眷恋。
“我是真舍不得你。”他低声道。
林云书心神微动。
他手指无意识颤了颤,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终,他回握住周屿的手,在alpha宽大又青筋虬结的手背上很轻地、安抚地拍了拍。
·
第二天大早。
送走周屿一行人,林云书带着郭声遥回了公司。
他今天的行程安排得比较满,周屿不在,国内的工作就都交由他代为出面。
回公司直接开会,中午和谭枞吃饭,下午看各个分公司交上来的季度报表,然后换个地方接着开会。
下班回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
鱼薯左等右等不见那两口子回来,急得趴在门口睡着了。
以至于林云书一推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滩猫饼。
小猫听到声音动了动,抬头见是爸爸,伸了个懒腰就围着林云书小腿黏糊糊打转。
林云书没忍住笑了出来,浑身的疲惫仿佛都被驱散了。
他抱起小猫陪她玩了一会儿,又喂她吃了根猫条,这才拖着沉重的脚步去洗漱收拾。
洗完澡躺上床,周屿的视频电话准时打了过来。
“宝贝儿——”
画面还在卡顿,声音就先蹿出屏幕。
林云书哭笑不得,靠在枕头上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拿起手机:“到了?”
周屿已经在酒店了,但身上还是出门时穿的那件西服,显然是刚落地不久。
“刚到,”他说:“这不是看你那边时间不早了,想睡前看一看你吗。”
林云书开玩笑地:“现在看到了,放心了?”
“不放心,”周屿眉眼沉沉:“你脸色不好。”
林云书一愣,今天太匆忙了,洗澡也是草草冲了一下,他倒没注意自己的脸色。
“累了吗,还是哪里不舒服?”周屿担忧道。
“没有,”林云书说:“就是有点困了,今天没来得及睡午觉。”
他眼底确实有些发青,周屿有心想再跟他多聊聊,但看他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又生生忍住。
“好吧,”他妥协了:“赶紧休息吧,明早没什么事,你多睡一会儿,晚点去公司也行。”
林云书笑了笑:“好。”
他唇角微微抿着,床头灯的暖光映得眉眼格外柔和,下颌削瘦,纤长脖颈下锁骨深陷。
周屿看得心猿意马,隔着屏幕也摸了摸他的眉眼。
“晚安,好梦。”他说。
·
今晚周屿不在,林云书睡觉没有关卧室门。
他今天很累,入睡异常快,半梦半醒间,被子被什么东西扒拉两下,然后怀里挤进一个毛茸茸的热源。
林云书困得睁不开,耳边全是小猫摩托车一样的呼噜声。
鱼薯进家门这么久,终于逮到老爹不在的一天爬床成功,黏人劲比她爹还厉害,一个劲儿咕涌着。
最近天气凉了,之前有周屿抱着他睡还感觉不到,现在床上突然少了个人,林云书怎么都睡不暖和,手脚都寒津津的。
直到小猫钻进怀里,他寻着热源将小猫抱紧,在呼噜声中彻底失去意识。
再次醒过来,是在小猫疯狂的扒拉和尖叫声中。
天已经亮了,明媚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上床铺,林云书眼前一片昏花。
鱼薯在床边尖叫着团团转,不断用爪子扒拉他。
模糊的视线中,他依稀看见鱼薯的爪垫上红了一块,像是沾着血。
血……
瞌睡瞬间醒了。
他猛地坐起来,抱住小猫上下检查,心跳到了嗓子眼。
奇怪的是,无论他怎么检查,把整只猫都翻遍了,也没找出一丁点伤口。
但鱼薯的爪子上又的的确确沾着血。
林云书眼中染上困惑,松开小猫,手无意识撑在枕头上,掌心传来奇怪的触感。
他低头,赫然看见枕头上洇着一片将干未干的血迹。
五感后知后觉复苏,他鼻尖传来浓重的铁锈味。
林云书拿起镜子一看,自己半张脸都沾着血。
原来血是他自己的……
他眼前空白一秒。
镜子里,他脸色苍白,泼墨一样的鲜血却晕开在口鼻,一路滚到耳后,再凝固下来。
林云书脑子里轰地一声,心跳紧跟着在胸腔炸开。
怎么会突然又流鼻血了?
这些日子不是都没再犯过了吗?
滴滴滴!
滴滴滴!
手机不合时宜地尖叫起来,吵得林云书头痛欲裂。
他咬牙抵着太阳穴,抓起手机关掉声音。
屏幕亮起来,不是闹钟,是日历待办提醒——
重要事项:复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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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ps:不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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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存稿几乎没有了,之后我要挣扎日更了[爆哭]如果有宝宝看到这里,能不能稍微夸夸我,给我一点点坚持的动力[可怜][可怜]
第38章 狗就是狗
握着手机的手指僵硬几秒。
林云书这才想起, 距离上次检查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他必须要去医院复查了。
他低下头,搓了把脸, 脸埋进掌心深深吸了口气。
勉强稳定住心绪, 林云书掀开被子下了床。
他先给鱼薯清理了下爪子, 然后把小猫抱进她自己的小窝里, 关上门。
再将带血的床单被套拆下来换洗, 最后才走进洗手间处理自己身上的血迹。
脸上的血太多了, 因为侧睡的原因, 血痕爬满了半张脸,耳后、脖子、甚至眼下都有。
林云书用纸巾浸湿了水来擦, 干涸的血迹一晕开, 深深浅浅一大片顺着脸颊往下滑,活脱脱一副鬼片现场。
血没擦干净,林云书被自己吓个半死。
他放下纸巾,摁住心脏。
虽然一直装得我行我素多么独立自主的样子, 但他胆子其实不是特别大。
从姑姑家独立出来这么多年,从没自己看过恐怖片,就这样,大学和室友们一起看过的几部至今仍是他的阴影。
他不敢看镜子了, 索性直接洗了个澡。
热水从头浇到脚, 血水就混在中间一起滑落, 溅在地面上。
刚开始的几秒林云书不敢睁眼,用力搓着脸,直到血迹被清洗干净,他才胆战心惊地开始洗头发。
时不时还总会幻想磨砂玻璃门上会突然出现一个掌印,再次把自己吓个半死。
洗完澡, 他哆哆嗦嗦穿衣服吹头发,再哆哆嗦嗦给鱼薯添水添粮铲屎,然后拿上包就去了医院。
医院人满为患。
坐在不锈钢椅子上等待叫号,身边来来往往全是人,林云书这才从恐惧中走出来。
包里放着病例单,林云书孤零零坐在椅子上,眉心始终没有舒展。
恐惧消失了,其他的担忧又接二连三浮上来。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又开始流鼻血。
一个月来相安无事,突然的这一出打得他措手不及。
他以为自己在变好……难道不是吗?
上一次医生说,如果再没有高匹配度的信息素干预,他活不过三个月。
他明明已经找到了,为什么还是会这样。
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如果三个月魔咒无法打破,难道他的生命只剩下不到两个月吗?
那也还是拿不到今年的年终奖啊!
林云书快被折腾得没脾气了,手紧紧攥着检查单。
说不害怕是假的。
检查一次要抽八管血,林云书手臂都被抽肿了,没吃早饭,坐在椅子上昏昏沉沉的。
他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点开周屿的聊天框,最后的一条消息是昨晚结束的视频。
三分五十二秒。
他眼眶忽然就红了,手指僵硬地打出两个字:
[周屿]
他脑子很乱,想着如果自己真的时日无多,那周屿怎么办呢,鱼薯怎么办?
协议期是两年,两年内他死亡也算违约吗?
父债子偿,难不成他的违约金要落到鱼薯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