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肌肤全都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
苏云汀难以自抑的轻轻颤,因为缺乏空气而皮肤变的几乎透明的白,原本清冷的眸子漫上了一层水汽,眼尾泛红。
惩罚的吻持续了好久。
久到唇齿间弥漫开了微微的血渍,楚烬才慢慢放开。
“苏!云!汀!”楚烬如豺狼般的眼神盯着他,一字一顿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苏云汀喘了几口大气,才缓缓点头。
“郑家本就势大,你准了他们的扩军,是要将这万里的江山,亲手捧着去喂饱那群豺狼吗?”帝王的震怒,在空空的寝殿里回荡。
苏云汀眼尾薄红渐散,挂上一抹巧笑,“我们不准,难道他们就不扩了吗?”
郑家的野心早已昭然若揭,他们所谓的二十万精兵,其实大部分都是杨家残部,至今还有些人心中不服。
而如今又传出了郑家通敌的言论,郑家在军中的形象危如累卵,因此才更想打扩军的主意。
但……
这并不能成为苏云汀背弃底线的理由。
楚烬目光像是要将苏云汀生吞活剥了,“你这是在赌!”
苏云汀低头笑笑,趁着楚烬还在气头上,无暇顾及其它,悄悄拢了拢散开的衣襟,“这江山,本就是臣拿命赌来的,再赌一次又何妨?”
楚烬一直都觉得自己这局赢了,但看着苏云汀拿命去赌的模样,又觉得自己赢的不痛快,赢的后脖颈突突泛着凉,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论力气,楚烬有一把子力气,十个苏云汀也不是他的对手。但论智谋,他总还是比不上苏云汀一肚子坏水,脑子一转儿,就寻摸出一个坏主意来。
以前在学堂里时,他们两个常常被皇子们欺负,苏云汀不好明着里与之作对,但总有馊主意让他们在暗处吃瘪,千百倍地叫他们还回来。
那些馊主意,是楚烬就算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的。
比如,苏云汀会故意泄露苏夫子的考题,待几位皇兄把考题背得滚瓜烂熟了,然后在临考前跟苏夫子“坦白从宽”,苏夫子虽然被气的宰了他的心思都有了,但也不得不临时换题,叫几位皇兄在父皇亲临的考场上丢尽了颜面。
楚烬老是说他,蔫坏蔫坏的。
他就是那种不声不响,但咬你一口,就能吃的你骨头都不剩了。
这个世界上能让苏云汀吃瘪的人,估计还没出生呢。
楚烬揉了揉发酸的眉头,还是想不清楚苏云汀究竟憋的是什么坏,只知道苏云汀这次赌的有点大,赌注押了一整个江山。
他叹了口气,警告道:“你与虎谋皮,终被反噬。”
郑家的军队是一匹猛虎的话,那郑家的政客就是一群老狐狸。
就苏云汀这势单力薄的,如何能斗得过?
苏云汀手腕被攥的发疼,却低笑出声:“陛下又怎么知道……”他含泪的眸中,眼底暗光浮动,“臣不是那只老虎呢?”
楚烬嘴角轻嗤一声,这就像螳螂捕蝉。
谁人都觉得自己是螳螂,其实都是别人眼中的小蝉蝉罢了。
苏云汀瞧出他不信,只好搬出他查实的证据道:“陛下可知?在北境的山谷之中——”
他的声音微顿了顿,故意引着楚烬顺着他的思路走,“郑家私藏了三万的私军?”
楚烬的眉目挤到了一起,眼窝深陷,目不转睛地等着苏云汀接下来的话。
苏云汀倒是不着急,他伸出双臂环住了楚烬的脖颈,将二人的脸拉得极近,热气呼出来就打在对方的脸上,“臣准他们扩军十万,他们就要先将这三万,亮到明面上来。”
“胡闹!”楚烬一个冷眼扫过去,更想将人捏碎了,“就凭你这咳血的身子,也配当虎?”
苏云汀丈二的和尚,摸不着脑。
他是身子弱了些,可是什么时候咳血了?
是那日雪夜?他故意将鸡血染到了雪地里吗?
他突然想到了昏迷的那日,楚烬提到过苏云枭,顿时就联想到先前赵家来送金子,他一不小心划伤了手,染了一手血的血。
苏晏也是一脸的受惊,以为他咳血了呢。
原来……
他府上有人通风报信啊?
殿外风雪扑窗,苏云汀双手在楚烬的脖颈后,轻轻摩挲着掌心,笑了笑:“陛下这是......担心臣?”
“朕是怕你死了,”楚烬起身微正了正身子,将苏云汀搭在肩膀的双手扫落,气道:“没人给朕背负这千古的骂名。”
苏云汀突然起了玩味。
佯装剧烈的咳嗽起来,手掌捂着唇瓣的咳嗽。
楚烬脸色瞬间煞白,猛地起身拉开苏云汀捂着唇的手就要检查,发现手上没血,才知道自己又被骗了。
“苏!云!汀!”
苏云汀“咯咯”地笑,眉眼弯弯:“臣一定长命百岁……”
“好继续祸害陛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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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这一晚上, 楚烬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那股气淤积在楚烬胸口,灼得他五内翻腾,像是火山下压了一团火, 却找不到一个喷发的气口。
而苏云汀却好似无事人一般,微微弯腰,将地上散落的奏折一一捡起, 重新堆叠在龙案上,他姿态优雅从容,仿佛连弯腰都是孤高的。
楚烬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强迫视线在字迹工整的小字上游走, 明明所有字他都认得, 就是如何都连贯不起来, 看了半晌,目光在字迹上杀了个七进七出,文意却半点没入脑。
他烦躁地合上,又去展开下一本。
殿内的烛火烧的“噼啪”作响, 苏云汀立在一旁打了个哈欠。
苏云汀的哈欠声很轻,还夹着一丝慵懒,可这声音落在楚烬耳中格外刺耳, 与其胸腔里的火气交相呼应,如同星火溅入了油吃,“腾”地一下就窜起来了。
凭什么只许他苏云汀放火?
今夜,他偏偏也要点点灯。
念头既起, 楚烬将一摞奏折,不轻不重地压在苏云汀面前。
“苏卿,既然这么喜欢代朕理政……”楚烬一手支着下颌,一手轻轻在奏折上轻轻敲了两下, “这些,苏卿也一并代劳了吧。”
龙案上的烛火迎着楚烬邪笑的脸,唇红且齿白。
苏云汀依言抱起面前的一摞奏折,目光扫过空空荡荡的寝殿,竟然除了龙椅没有一张凳子。
不知道是楚烬故意的,还是小太监们就没做皇帝在寝殿会客的打算,整个寝宫竟然只有一张龙椅,此时正坐在楚烬的屁股底下。
难道?要他坐在楚烬腿上批?
这个念头在苏云汀脑子里一闪而过,旋即摇了摇头甩掉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苏云汀非是不能,是不敢。
他腰疼!
真、不能再做了!
楚烬将苏云汀窘迫的模样尽收眼底,嘴角不由得向上弯曲,心里那团憋了一晚上的火,似乎稍稍消散了那么一丝丝,一种微妙的报复性快感慢慢滋生。
他玩味地轻抬脚尖,靴尖在脚下的台阶上点了点,示意苏云汀可以在台阶上批奏折。
苏云汀的目光在楚烬常服下的大腿停留了一瞬,又低头扫了一眼脚底下的台阶,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让让他又能怎么样呢?大丈夫能屈能伸!
苏云汀不再犹豫,他一撩不存在的衣摆,单膝在台阶下跪了下去,然后将怀里的奏折小心地摆在台阶之上,动作依旧从容,即使是石阶之下,仍旧是矜贵书生。
苏云汀随意地展开一章,都是些闲言碎语。
比如,冬日还未过呢,礼部就迫不及待地呈了折子,开始催春日围猎的名单了。
要么就是推举哪个贵府的千金,含蓄又热切地询问楚烬是否合眼缘,不如考虑那纳为妃嫔,充盈后宫。
左不过都是些不重要的朝事,因为真正要紧的大事,都要先拿到苏府过目,等他批完了,最后才会出现在楚烬的龙案上,走个过场。
楚烬自上而下欣赏着苏云汀的曼妙身姿。
殿内的炉火烧得正旺,苏云汀穿的轻薄,白色的里衣铺展在地砖上,如同冬日里绽放的寒梅,楚烬居高临下地看了半晌,突然走下台阶,靴尖在他屁股上不重不轻地一踹。
“苏卿,这姿势……”楚烬低笑,心中甚是窃喜,“倒是比站着的时候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