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你都说我绑架你出来了,就不要妄想和绑架犯谈条件了。”白兰说道,“一个房间。”
然而等到付钱时,白兰却没有能拿出钱包。“似乎被偷了呢。”白兰依然笑眯眯的。
第59章 螳螂捕蝉
在这种地方可以说是真正的鱼龙混杂, 偷窃几乎是家常便饭,但这是对一般人。
而白兰显然不是一般人。
如果说这个世界是个通关游戏,那么纲吉的想象中终极boss大概就是像是白兰这样, 时而像是个正常人,时而又像是离正常人很远。
所以纲吉的第一反应就是怀疑:“真的?”
“当然。”白兰表情诚恳,“不过纲吉君不相信的话, 我也不介意小纲吉亲自检查一下哦~”
白兰拉住纲吉的手腕,笑眯眯在皮肤表面摩挲两下。纲吉一阵恶寒,飞快把手缩回去:“相信相信。”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不能总把人想象的那么坏。
白兰表情似乎有些遗憾。
“不过是什么时候——啊!是那个男孩!”
纲吉回想起离开时,那个男孩气冲冲撞上白兰肩膀, 那时候他还以为那个男孩只是赌气。
“很可惜,”白兰摊开手,“虽然我不想承认, 但毫无疑问是他。大概是输了太多, 一时难以接受。”
好吧,不管怎么说能偷到白兰身上,也称得上是勇气惊人。
想要抓人也不难。据白兰提供的消息, 那个孩子叫里奥, 就在这个镇子上唯一一家烘焙店。
纲吉和白兰敲响了门,开门的就是那个穿着夹克的小鬼。
“谁啊——”那夹克小鬼拉着长腔打开门, 见到他们两个愣了一瞬, 砰的就要关门,被白兰手疾眼快地伸脚挡住。
“这可不礼貌的待客之道。”白兰。
里奥看上去很想骂人, 然而最后咽了回去,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在做什么?”屋子里传来母亲的呼喊,一个系着围裙的探头出来, 白兰趁机打招呼:“日安,莱特夫人。”
莱特夫人看上去有点警惕:“您是?”
白兰一把抓住里奥的胳膊,弯着眼睛笑道:“来找我的东西。小朋友,快点把钱包还给哥哥吧?”
“我没有!”
“那么这个是什么?”白兰捉住小鸡一样轻松夹住他,从他怀里摸出一个钱包,“嗯,难道说是它主动飞到你口袋里的?”
这种情况显然不是第一次,莱特夫人立即就意识到什么,连连道歉。攥住里奥的胳膊厉声呵斥,男孩一脸不情不愿还翻了个白眼。
“实在不好意思。”莱特夫人将两个人请进屋子,面带愧色,“最近出了些事情,我对这孩子的关注就少了些。叛逆期的孩子总是有自己的想法。”
白兰坐在沙发里:“没什么,夫人。这是什么,雕像吗?看上去很有些年头了。”
实际上纲吉早就注意到这位夫人虽然看上去朴实无华,偶尔一件装饰品却价值不少。那条红色围巾标签上,纲吉还记得自己看到过那串字母,似乎是在横滨最繁华街道上巨幅广告上每天出现的品牌。
“这个、这个是我丈夫寄送来的。”莱特夫人不安地搓动着手指。
莱特夫人的丈夫据说是个厉害人物,虽然常年不在家,每年却总是汇来不少银钱。然而孤儿寡母,再加上常年不回家却有钱的父亲,这样的组合这难免会招来闲言碎语。
加上里奥本身性格孤僻执拗、不善于和人相处,于是长期被周围的孩子们孤立,性格越发偏激。
“其实他大概每年会来一次的,除此之外还会寄礼物过来。”莱特夫人端来四杯姜茶,“他工作太忙了,但是这孩子就是不能体谅体谅爸爸的辛苦。”
“那可真是不幸。”白兰用笑眯眯的声音说道,“显然这孩子的父亲是个成功的商人,但是做父亲不是很合格。”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莱特夫人叹了口气,“这个孩子又去地下赌场了吧?我早就警告过他那种地方不适合他的。”
“不适合我?”里奥愤怒地将姜茶杯子磕到桌子上,“搞什么?!你还要装作不知道到什么时候?!那个男人——”
“里奥!”莱特夫人提高了声音,警告地看着他。两个人你瞪我我瞪你对峙几分钟,里奥扔下手里的东西赌气跑上了楼。
见气氛变得紧张起来,纲吉和白兰只好告别。
从莱特夫人家里出来,纲吉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他从来没有偷窃过,更没有去做地下赌场常客,最叛逆的时候也不过逃一节周五下午的课。但是他居然有点微妙地可以理解那个男孩。
也许最难以让人忍受的不是孤独和奚落,而是亲近的人无法理解你忍受的痛苦,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纲吉君?”白兰说道,“那个所谓的父亲甚至没有在家里留下一张照片,或者是一点痕迹。”
纲吉回忆起来,似乎的确如此。如果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这间屋子还有男主人的痕迹。
“这说明那个父亲要么是心太大,要么是这家人还有另外的秘密。”白兰漫不经心地说道,“算了,还是不要去想它了,纲吉君。难得出一次笼子,你不想好好放松一次吗?”
“你要干什么?”
白兰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让我们做点有意思的事情吧。”
*
当然最后没有能成功。白兰接到一个电话,计划被迫中止。
纲吉昨晚睡得就不好,折腾了一整天,回到旅馆就栽倒床上再也不想起来了。
“醒醒。沢田纲吉,醒醒。”迷迷糊糊中,纲吉听到一个声音。
他翻了个身,想要阻止这可恶的噪声。声源却如同可恶的蚊子喋喋不休、缭绕不止。
纲吉忍不住伸出手,在空中用力一挥。
“啪”的一声响。清脆响亮,只是手感似乎有些不太对?
等到纲吉被六道骸杀气腾腾拎着耳朵从地上站起来,他在对方白皙的脸上看见红彤彤的一道印记。六道骸咬着牙:“很好看是吧?可恶的黑手党头子!”
纲吉惊恐地看了看四周——他们正处于一个类似虚空的空间中,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两个。
“看什么?你以为还有其他人能做到吗?”六道骸咬牙切齿地将他的脑袋转过来,“你睡觉把脑子里的水也流干了吗?”
“对不起。”纲吉只好老老实实接受自己的恶行,“我昨天没有睡好,所以今天就——”
“你现在在哪儿?!”
“你要是实在生气就往我——”纲吉脑袋反应慢了一拍,“我现在?呃,在床上睡觉?”
“我问的是在哪个区域、地点!经度、纬度,懂吗?”六道骸用一种看傻瓜的表情看着他,“库洛姆已经和我说了,你现在不在彭格列,是不是?”
纲吉这才反应过来:“哦哦,是这样。你和库洛姆联系好频繁啊!”
“所以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纲吉咽了咽唾沫,有些心虚:“在欧洲,法国边界线,好像是叫什么白宫、圣宫......”眼看六道骸脸色变黑,他从脑海中扒拉出一点线索:“对了,我们去里斯本广场看了露天秀!”
“里斯本?你们现在在圣泉宫?”六道骸很快反应过来,脸色更黑了,“那个家伙带你去哪里做什么?!他有对你做什么吗?”
在精神上折磨了他算吗?纲吉摇头:“没什么。白兰现在还挺正常的。”
六道骸哼了一声:“他现在在哪儿?”
“在我旁边。”纲吉说道,“我睡着的时候他似乎出去了一下,现在大概已经回来了。”
“你们睡一个房间?”
“是啊很抠吧?他应该不缺钱的吧,结果一个房间钱都不愿意出!”
纲吉瞬间找到了同盟,忍不住和六道骸诉苦水:“而且他睡象真差!不仅抢我被子还总是把胳膊横在我身上!”
“很好,你们不仅睡一张床,还盖一个杯子。”六道骸冷静地说道,“作为一个有家室的人,你不觉得很不合适吗,沢田纲吉?”
纲吉被有家室这三个字吓了一跳,刚想问他什么时候有了家室,看见六道骸阴沉沉的脸色时又谨慎地闭上了嘴。
“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身体是属于我的?!”六道骸用力地掐着他的脸,掐得纲吉眼里泛泪花,“既然要和我在一起,就离其他男人远一点,知不知道!”
最好穿得严实一点,不要没事就对着人笑。最好不要让其他人看见,眼里只有他一个人,就像他自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