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但我依旧渴望冠军,布莱尔像疯了一样追着我。”幸村谈到这位对手,不由发笑,“压力挺大的,抱着奖杯一脚把他踹下去很有成就感。”
  “所以我必须保持努力才行。”
  “不要把这看做你‘往下走’的过程,”诺亚说,“为什么要把自己置于一个‘老头’的思想里呢?阿一,你得转换这样的观点了。你只是因为疫情耽误了一年,不是十年。”
  “也许……对。”幸村揉揉眼,“我又陷入了思维定式的陷阱…主要是身体上的感觉在变得明显,我不像,哪怕三年前那么有活力。”
  “……”诺亚像是呆了几秒,放下平板。他的神色有点伤感。
  “这就像输球,”他说,“是我们必须得经历的一段路。而我们的努力都是为了这段路能走得慢一点。这同样是一场战斗。”
  幸村享受这样的聊天时刻,他可以放松地说出自己一瞬而过的感想,跳跃的思维是对精神的历练,而他的倾听对象都能予以回应。
  让心重归平静、安定。
  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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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又到了11月,例行分享我从官方扒来的年度top10资料~
  no.1:[日本]幸村精市(31)
  no.2:[英国]布莱尔·史密斯(27)
  no.3:[意大利]扬·莱昂纳德(34)
  no.4:[美国]越前龙马(30)
  no.5:[阿根廷]胡安帕布洛·帕拉佐(25)
  no.6:[芬兰]欧格尔·鲁特(29)
  no.7:[德国]马克·恩格尔(23)
  no.8:[巴西]若昂·冯塞卡(31)
  no.9:[俄罗斯]伊拉·沙里夫(22)
  no.10:[法国]鲍勃·哈雷斯(28)
  澳网:布朗·阿卡修斯(退役)
  法网:幸村精市
  温网:幸村精市
  美网:布莱尔·史密斯
  印第安维尔斯:扬·莱昂纳德
  迈阿密:欧格尔·鲁特
  蒙特卡洛:越前龙马
  马德里:鲍勃·哈雷斯
  罗马:胡安帕布洛·帕拉佐
  罗杰斯杯:越前龙马
  辛辛那提:扬·莱昂纳德
  上海:未举办
  巴黎:幸村精市
  年终:布莱尔·史密斯
  总的来说,今年大家水平都有点往下掉。不过疫情的阵痛期,也能理解。
  今年男子网坛发生的最大事件应该是布朗退役[咬手绢眼泪汪汪],就像发令枪似的大批大批的老熟人都退了。可能也有感染病毒产生后遗症的原因吧……
  希望未来几年还能有超神的比赛看,这个圈子里三十多年的“老人”了,上一次“三巨头”末期是怎样的群魔乱舞肯定很多人还有印象[doge]
  幸村低开高走,三场大满贯决赛让这个圈子里的所有人知道哪怕隐身一年,你神还是你神,出现在赛场上就得让人抖三抖。
  布莱尔有点可惜,大满贯之争里一胜两负,跟幸村属于一生之敌了。
  扬的班味越来越浓,看他的样子我估计还得有几年混。小年轻不争气,34岁的老头都打不过。
  越前厚积薄发,在他人生的30岁终于得到了回报。小个子能打成这样真的太不容易了!
  胡安在种子圈混了好几年,总算熬走一批人,算是年少成名,但跟几个巨头比起来,暗淡不少。
  欧格尔实惨,当了好几年的巨头男仆,一直陪跑大满贯,不知道未来能不能把握住机会。
  马克崛起很快,左手双反对其他人有优势,缺点是没啥想象力,希望他有更大的进步。
  若昂是老面孔,挺坚韧的一名球员,跟他自己的名言一样“脚踏实地”。
  伊拉,可喜可贺,新的单反选手出现了![星星眼]而且是和幸村不一样的暴力单反,喜欢他!我看好你哟~
  鲍勃,咋说,今年进前十有点点运气的成分,不过实力不可否认。会持续关注的。
  poe***:155我的神,男子大满贯数量已经追平历史第二了,加油加油![打call]
  ben***:今年依旧没有能挑战“四巨头”权威的人出现,阿卡退了,接下来只剩“三巨头”了。
  kt8***:布莱尔距离全满贯只差一个温网,但从今年菜地的表现看,不会真等幸村flop才能圆梦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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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村还是第一次在年末来卡塔尔。
  下半年他的行程还算宽松。美网结束后,由于中国还在谨慎地控制疫情,上海大师赛没举办,国内现在又乱回不去,于是亚洲赛季,幸村带一家人在欧洲游玩了一圈。
  爸爸没上班后,过劳肥的症状慢慢消失,现在小肚子都下去了,看上去反而年轻许多。
  幸村难得有时间和由美琢磨琢磨画工。糟糕的事情开始后,他很久没有动画笔了,呼吸的每一秒可能都有生命消逝,怡然自得的爱好怎么进行得下去。
  直至西欧进入隆冬,幸村回到他的团队中。
  大高尔吉亚在十二月退役,他因为病毒感染的后遗症,心肺能力下降一大截,混了半年掉出种子圈,再帮澳大利亚拼一次奥运会后,在就不再为难自己了。
  “我知道杰森不喜欢网球,他也不怎么在意,但我还是有些伤心。”诺亚扶着额头,防御性的姿势让幸村看不到他的双眼。
  “有些东西又被诱发出来了…”诺亚低沉着声音,“我在想,如果我没有……”
  如果他没有退役,他和杰森一定是网坛最优秀、最令人称羡的兄弟。
  这件事让诺亚也产生了一丝紧迫感,就像“距离高考还有999天”的倒计时,你知道它还很远,但又一定会到来。
  他第一次正视幸村会退役的未来。
  到那个时候,颠覆性的变化会让现在的一切成为模糊的虚影,而他又该何去何从?
  “阿一,”诺亚把这个本该默契回避的问题,抛了出来。
  “当你退役的那一天,我们会怎样呢?”
  幸村的目光从担忧变成惊疑。
  哪怕是包里那枚闪烁光辉的金牌和它蕴含的宝贵意义,都无法让此刻屋里的空气开朗起来。
  “我们还是要各自离散。”诺亚的语气是冷静的,“当我们失去一致的目标。你不再参加比赛,不需要教练,我自然没有待下去的理由。”
  幸村腾地起身,像是在用这种激烈的动作来表达自己对诺亚刚刚那番话的不满——极度不满。
  我们不该在现在讲这件事。
  他想这么说。
  但幸村不希望这个话题在被发现之后,又掩埋在他们接下来的相处中,变成一道裂隙。
  幸村转身朝窗户走去,撩开了纱织白帘的一角。
  窗外繁星点点,在这个以科技搭建美好生活的沙漠城市,美丽的异域风情令人陶醉。
  幸村以不经意般的动作抹去了一点泪花。
  这大概就是“着急得要哭出来”吧?
  他和诺亚形成了一种非常规的复杂联系。
  对于一名职业网球选手,他的团队实际上是人生需要寻找的伴侣的“替代位”。要身体上的舒缓,有理疗师;要事业和生活上的协调,有职业助理;要心灵上的慰藉,有心理咨询师……
  无法取代的大概只剩下“性”需求了。
  幸村希望保持现状,但,就像诺亚描述的——
  如果不是那种确定的关系,
  其实,他们都没法对彼此做出承诺。
  只是一种基于情感的默契,没有利益的捆绑,按理来说这是世界上最不牢靠的东西。
  说不准哪一天诺亚就走了,也说不准哪一天,幸村要换掉教练。
  再理想化,也就是推迟到他退役那天罢了。
  是这样吗?
  幸村问自己。
  “如果我想,在退役之后也一起住,有这种生活的可能性吗?”幸村的声音轻缓。
  诺亚注视着他,“你是说,怎样的可能性?”
  “就是…一起生活,一起旅游,一起学习。我们还是住在各自的房间,虽然失去了教练和球员的关系,但我们还是网球爱好者,而且我们相互了解和习惯。”
  “是吗……”诺亚转头,“当你经过了二十多年艰辛的职业生涯,你觉得你还能热爱这项运动吗?”
  “……”这是一句很现实的质问。
  有谁会爱上自己的工作?天生牛马?
  还是回到了那个最本质的问题——他们无法对彼此做出承诺。
  “但是,”
  尽管幸村答不上话,尽管他们根本没有“交换彼此的戒指”,诺亚还是以微笑认可了幸村的假设。
  “我不否认这种可能性的存在。或者说,我很期待。”
  眼前的风景变得模糊,幸村眨眨眼,以最快的速度恢复到他平常的样子,转身。
  “嗯。我也在期待。”
  等幸村回来坐下,诺亚枕着沙发看他:“阿一,我有让你不开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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