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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为大哥大嫂、妹妹妹夫高兴得同时,她也明白母亲的良苦用心。
  可她不知到底该再嫁个什么样的男子。
  她蹙眉叹了口气,没惊动母亲,脚步极轻得离开了月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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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分,静思院的书房烛火悠亮。
  贺晋远坐在檀木书案后,提笔撰写着入朝赴官的折子。
  他的眼睛已经复明,无需再休养,先帝在时常念叨他要为国分忧,他自然也不会懈怠。
  过了上元节,也是百官的年假刚休完的时候,这赴任的折子提交上去,吏部的批复很快就会下来。
  他提笔专注地写着折子,姜忆安便坐在对面,一手托着腮,一手捏着本账本在看。
  她现在看的账本,不是国公府的账,而是姜家酒坊里的账本。
  酒坊虽是记到了她的名下,因她现在还没有经营过生意,依然还是陈管家打理着酒坊的事务,这些年的生意一直不温不火,也就每年勉强有些盈余罢了。
  她看了看几页账本,便觉得没什么意思。
  哗啦啦翻了几页,抬眼瞄了眼对面,贺晋远还在专心地写着字。
  她睁大眼睛看了下他写的字。
  自从双目失明之后,他再没提笔写过字,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看到他写的字——力透纸背,铁画银钩,方正端雅,笔走龙蛇。
  察觉到她直勾勾看来的视线,贺晋远提笔的动作微微一顿,温声道:“娘子对习字有兴趣?”
  姜忆安忙摇了摇头,道:“我看夫君的字写的很好,和周大哥的字一样好。”
  贺晋远突地沉默了几息,幽深的凤眸看着她,状似不经意道:“周大哥不过是娘子的邻居,想必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亲戚朋友吧。”
  姜忆安坐直了身子,屈指在他额角敲了一下,纠正道:“喂,夫君,周大哥可是我非常重要的朋友!小时候我刚回老家,他帮了我好多忙,而且他才学很好,早早就考中了举人,以前他对我说过,还要到京都来考进士呢!”
  贺晋远默然片刻,淡淡嗯了一声,把笔搁下,道:“我与娘子早已成亲,如今夫妻一体,娘子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顿了顿,他又似漫不经心地问:“娘子,想必周公子年纪不小了吧?”
  姜忆安立刻摇了摇头,“夫君,周大哥只比我大一岁,还不到二十岁,比你还年轻呢。”
  “哦,那也算是年少有为。”
  贺晋远唇角悄然抿直几分,神色极淡地笑了笑,忽地转移了话题,温声道:“娘子,书房里有游记,你要看吗?”
  姜忆安眼神一亮。
  她识字不多,可以看那些有图有画的本子,“什么游记,夫君拿来我瞧瞧。”
  贺晋远微微点了点头,起身去拿书架上的游记。
  只是书架上层本来放着几本他年少时翻阅过的游记,却莫名多出了一本蓝色封皮的册子。
  这册子似从未见过,他眉头微微一拧,抬手将书掣了出来。
  翻开首页的封皮,一幅男女交叠的画面猝不及防闯进了眼中。
  贺晋远猛地愣住,耳根顿时发热起来,像被烫到了似的,立刻将册子合了起来。
  这是娘子嫁妆箱子里的春宫册,本来她要他扔了的,不过他随手放到了书房中,后来竟忘了扔掉。
  姜忆安看他把书又放回了原处,便问:“夫君,那本游记不好看吗?”
  贺晋远沉默几息定了定神,神色平静地道:“我再给娘子找一本吧。”
  他另寻了一本游记,之后便再次坐回原处,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凝神静心地写折子。
  姜忆安便翻阅起了游记。
  只是这游记里的图画也只有几幅而已,没什么可看的,她兴致缺缺地翻了几页,又瞄了几眼贺晋远。
  他一直低着头认真地写着字,看也没看她一眼,她不想出声打扰贺他,便干脆靠在椅子上闭眸养神。
  待贺晋远最后一笔落下时,书房中也响起了均匀沉稳的呼吸声。
  他抬眸看向对面,不由哑然失笑。
  姜忆安半靠在椅背上,脑袋稍稍往一侧倾斜着,而那本她方才翻过的游记,此时正盖在她的脸上。
  贺晋远轻步走到她面前,将书移到一旁,垂眸看着她乌黑浓密的长睫,温声唤道:“娘子,醒醒?”
  睡梦中的人呼吸均匀沉稳,没有回应。
  贺晋远轻轻笑了笑,在她面前微微俯身,一条长臂环过她肩背,另一只手抄起她的膝窝,轻松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稳步走出书房,将她放到卧房的榻上,替她脱下鹿皮小靴,将穿着绫袜的双脚塞到被窝里,再给她仔仔细细掖好了被角。
  他垂眸看着她,幽深的眸底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意。
  骨节分明的长指轻轻拂过她的脸庞,将那一缕有些凌乱的乌发拨到耳旁。
  之后,一动不动地凝视了她许久,忍不住在她白皙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温热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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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有人不可思议:就算再喜欢一个人,也不可能喜欢她杀猪时的模样吧?
  贺晋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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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
  周大哥:备考中,殿试后见。
  第74章 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贺晋远的折子交了上去,吏部很快批复下来,要他即日去兵部赴任,兼任翰林院编修,莫要耽搁。
  因是他第一天去上值,在家瞎了四年没去做过官,姜忆安还有些替他紧张。
  是以这日一早,天还未亮,她便打着哈欠醒了过来,
  贺晋远比她早醒了片刻。
  看到她睁开了眼睛,他的眸底不由闪过一抹温和的笑意。
  “娘子,不用担心我,再睡会儿吧。”
  说完,他俯身为她掖了掖被角,起床下榻。
  姜忆安睡不着,却还有些困意,便半眯着眼睛看着他,道:“夫君,官袍在衣架上,你洗漱完换上。”
  贺晋远温声道:“好。”
  不一会儿,他盥洗完毕,便大步流星地走到衣架旁换官袍。
  不过,以往他都是在屏风后换衣袍的,这次,迎着床榻上那明亮的视线,心念微微一动,径直在衣架旁换起了官袍。
  他背对着床榻的方向,单手脱下白色的寝衣。
  自从重拾习武以后,他的身形看上去清隽挺拔,但脱下外衣之后,却露出宽阔**的结实肩背,臂膀也修长有力。
  姜忆安看到他袒露着肩背,站在那里好大一会儿没动,不由着急提醒他:“夫君,你愣着做什么,快换上官袍,别等会儿上值晚了!”
  贺晋远僵默几息,微微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套上了白色的中衣。
  看他有条不紊地穿好了中衣,之后开始不紧不慢地套那身暗青色的官袍,姜忆安忽然躺不住了,于是一骨碌掀被下榻,麻利地套上软鞋,到他面前帮他整理衣襟。
  贺晋远垂眸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温声道:“娘子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我一想到你要去上值,就睡不着了,”姜忆安帮他束着官袍的腰带,连声道,“夫君几时下值?中午在衙门里用饭吗?要不要打发人去给你送饭?”
  “午时过后就散值了,衙门里有厨房,不用给我用饭,要是有什么事,我会打发人回来传话。”贺晋远一一回答。
  他虽是第一天去正式上值,但因先帝在时,常出入宫中及六部衙门,是以并不觉得有什么紧张之处。
  看他十分淡定的模样,姜忆安略有些忐忑的心情也放松了些许。
  “那你一下值就回来,如果有同僚宴请不能按时回家,也要先打发人回来跟我说一声。”
  “好,娘子放心吧。”贺晋远微微一笑,垂眸看了她几眼。
  她穿着一身桃红色的轻薄寝衣,浓密如瀑的乌发略有些凌乱地垂在身侧,低头为他整理衣襟时,衣领微微下滑,脖颈处无意间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
  他顿时耳根一热,视线像是被烫到似的,急忙移向了别处。
  姜忆安为了他理好衣袍,双手抱臂退后几步瞧了瞧。
  他身姿笔挺,目若朗星,那张脸虽是看上去太过俊美也太过年轻,好在一身端正的暗青色官袍衬得他气质沉稳许多。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了,夫君去上值吧。”
  贺晋远定了定神,勉强压下心头的一点燥意,垂眸凝视着她明媚的脸庞,却没有作声。
  不知为何他又盯着她发起了怔,姜忆安握拳锤了一下他的肩头,催促道:“夫君快去吧。”
  话音刚落下,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便揽住了她的腰。
  姜忆安忽地一怔,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贺晋远拥进了怀中。
  他微微俯身,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娘子在家等我,我一下值就回来。”
  温热的唇触碰到额头,留下一抹奇怪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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