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人鱼说>书库>古代爱情>高嫁公府> 第122章

第122章

  她站起身来,又叉手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道:“这里头有老奴的错,老奴要给大小姐赔个不是!虽说太太想让二小姐嫁到高门贵地去,但那府里的事,太太也是一知半解的。老奴想着,大小姐回家的时候,多教导教导二小姐,让二小姐学着在侯府里自保立足,别受了什么委屈。”
  虽是讥讽了她两句,姜忆安却也并没有与她计较,挥挥手让她坐下,道:“嬷嬷也不必高看了我,我也没这个本事,要不是我有个好夫君好婆婆,我也未必能在公府立足。”
  高嬷嬷忙道:“大小姐你真是自谦了,你一身的本事,老奴都看在眼里的。”
  姜忆安笑了笑,道:“嬷嬷,实话告诉你,夏世子本是我三婶给她女儿相看的未来夫婿,现在三婶四婶都已知道了他们成婚的事,每次见了我,都恨不得狠狠剜我几眼,我现在已经被架在火上烤了。你还请我回去教导我那妹妹,不是我对继母和姜忆薇有偏见,但凡我们一同带着夫婿回去,她们不把两只眼珠子瞪到天上去显摆,我就当二妹她还没那么蠢!”
  高嬷嬷嘴唇嗫嚅几下,细细一想,大小姐说得何尝不对呢!
  她心一灰,默默叹息几声,道:“连大小姐都没办法的话,老奴也实在无能为力了,只求二小姐运气好,嫁过去之后能享福吧。”
  姜忆安深深看了她一眼。
  高嬷嬷这个老货,她原是不待见的,但如今看她一片真心为了姜忆薇考虑,不由也有些动容。
  再者,一想到姜忆薇送她的那些香粉,她也不想只骂她蠢笨无脑了。
  她垂眸思忖片刻,道:“嬷嬷,你既为二妹着想,那我就给你出个主意,你这么担心她,不如就想法子陪着她去侯府就是了。至少,身边有你照应着,有什么事,你也能给她出出主意。”
  高嬷嬷眼神一亮,忙起身说:“大小姐说得是,多谢大小姐提醒,老奴这就回去了。”
  说着,急忙往外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忧心地道:“大小姐,二小姐嫁到侯府,你在公府里,岂不会招三房的人记恨,那可怎么办?”
  姜忆安笑了笑道:“难为你老人家还为我费心。别人怎么看我我无法左右,反正我光明磊落,问心无愧,没什么好心虚的。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说了几句,高嬷嬷面上带笑,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
  午时过后,姜忆安在亲手为贺晋远做药枕。
  因药枕中有决明子、菊花等解郁安神、明目通络的药,为了保证药效,需得每天更换一次。
  她将那些才摘来的新鲜菊花放在箩筐里,筐底铺了一层,亲自端到院外日光好的地方晾晒。
  有时,这些活香草会给她打下手的,只是她去领衣裳份例,到现在都没回来,也不知被什么绊住了脚。
  姜忆安打发院里做粗活的小丫鬟青禾去叫她早些回来。
  贺晋远自书房回来时,便闻到了院中熟悉的清新淡雅的香气。
  眼前有一丝朦胧熹微的亮光忽然闪烁了几下,他下意识眯起眼眸,向院中看了一眼。
  不远处好像有个模糊不清的身影,是他的娘子。
  微风拂动覆眸的黑缎,走向她时,他的步子虽然有些缓慢,但步伐沉稳而轻松,唇角也挂着一抹浅淡的笑意。
  姜忆安笑吟吟抬头看向他。
  自从林家回来之后,她看得出,他的心情好转很多,以往经常紧蹙的长眉,也舒展开来。
  走到姜忆安身旁时,贺晋远便伸出一只大手边自然而然地握住了她的手,之后指腹下意识摩挲了几下她的手心。
  “娘子,你在晾晒菊花?放着我来吧。”他的嗓音温润磁性,因微微低着头,就像在贴着她的耳朵说话。
  温热的气息扫过耳畔,不知为何,这本来极为寻常的动作,姜忆安却微微一怔,耳根也蓦然有些发烫。
  她有些不自在得轻咳了一声,道:“夫君。”
  听到她一向清越有力的声音似有一些不稳,贺晋远不禁拧起眉头,道:“娘子怎么了?”
  姜忆安抬头瞄了他一眼,忽地察觉出有一些不对劲来。
  以往就算是他对静思院极为熟悉,也做不到这么准确无误地走到她面前,今天怎么这么奇怪?
  “夫君,你的眼睛......”
  话未说完,院里做粗活的小丫鬟青禾满头大汗地飞跑着回了院中,慌慌张张地道:“大少奶奶,不好了!香草姐姐被绑了跪在花厅里,在挨打呢!”
  -----------------------
  作者有话说:小剧场:
  姜忆安:夫君,能说说你第一次发现眼睛能看见之后,心理是什么感受吗?
  贺晋远:......娘子,我只注意到了你,甚至没反应过来眼前已有亮光。
  第60章 得罪了三太太和四太太。……
  花厅中,香草的双手被反剪在背后,手腕上紧紧缠了好几圈麻绳,低头跪在地上。
  贺晋承穿着一身织金蓝袍,翘脚高坐在花厅的圈椅上,白胖的圆脸挂着一抹狠笑。
  六个年纪大约十三四岁的小厮分列在他两侧,各个手里拿着棍棒,恶狠狠盯着香草。
  一个名唤来福的小厮大摇大摆走到香草面前,眼珠滴溜溜转了几转,突然喝道:“你偷了我们二爷的玉佩,我们都瞧见了,再不赶紧磕头认错,我们就棍棒伺候了!”
  香草眼中含泪抬起头来,用力摇头否认,嗓子里发出咿呀的声音。
  贺晋承眉头一皱,道:“难听死了,把这个哑巴的嘴堵上!”
  来福一听,忙从口袋里摸出块布巾来,团成一团,整个塞到了香草的嘴里。
  “我劝你识相点,早点认错,别以为你是大少奶奶的人,就会免了挨棍子!你偷的是我们二爷的东西,就是大少奶奶大少爷都来了,也帮不了你!”
  香草跪着向前挪了几步,不断地摇着头否认他的话,贺晋承冷笑了笑,道:“她还不认,给我打!打到她皮开肉绽,愿意认错为止!”
  话音落下,左右小厮拿着棍子上前,持棍朝香草单薄的脊背上重重挥去。
  “嘭”的一声闷响,棍子砸了下来。
  实打实的力道落在背上,香草脸上的血色几乎瞬间褪尽,身子猛地蜷缩起来。
  “认错吗?”
  香草蜷着身体抖如筛糠,嘴里发出的含糊哭声,却仍然呜咽着摇了摇头。
  贺晋承咬牙冷笑了几声:“她骨头倒挺硬,继续给我用力打!”
  来福应了一声,阴沉着一张面目狰狞的脸,卷起袖子来,高高扬起手里的木棍。
  香草绝望地闭上眼睛。
  单薄的身体如寒风中的枯叶,摇摇欲坠,手指也控制不住地颤抖着。
  想起自己小时候,无论怎么否认没偷家里的铜板,那碗口粗的棍棒却依然会落在自己身上,她没再摇头。
  只是,还没等那棍棒再次落下,来福的手腕蓦然被人紧紧攥住!
  他错愕地转头,只见那大少奶奶拧眉死死盯着他,眼神锐利犹如泛着寒光的利刃。
  姜忆安从他手中夺回木棍,砰的一声扔在地上,道:“为何打人?”
  来福头皮一紧,嘴唇嗫嚅几下,看向自己的主子。
  贺晋承挥了挥手示意他退后,踢了踢靴子从椅子上跳起来,双手背在身后,晃晃悠悠地踱步过去,嬉笑道:“大嫂,你来得正好。你的丫鬟是个小偷,人证物证都在,我的人已把她拿住了。”
  姜忆安转眸看向香草。
  看到大小姐来了,香草瞬间泪如雨下,往前膝行两步,重重摇了几下头。
  她嘴里还塞着布团,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姜忆安的怒气腾得窜了起来。
  她大步上前,将香草嘴里的布拿了出来,解开束着她双手的麻绳,道:“到底怎么回事?”
  香草没有比划手势,只一个劲得紧紧抱住她的胳膊,满腹委屈地抽泣着,肩膀也在瑟缩着发抖。
  她本就不能说话,姜忆安只得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先平复下情绪。
  贺晋承登时急了,大声道:“大嫂,你是主子,你的丫鬟是小偷,人证物证全都有,你现在就得按照咱们府上的家规罚她才是,怎还安慰起她来了?”
  姜忆安暗暗冷笑一声,道:“堂弟,人证在哪里,物证又在哪里?你说的话,可都是真的?”
  贺晋承眼神心虚地躲闪几下,转头瞥了眼远处的小厮,小厮会意,立刻悄悄溜出了花厅,直奔锦绣院去请三太太。
  贺晋承振振袍袖定了定神,冲来福道:“把证据拿出来,让大嫂亲眼一看。”
  来福会意,从一旁拿出个靛青色荷包来,托在掌心中示意姜忆安细看。
  荷包是新的,还有几根线头没剪,姜忆安看了几眼,唇畔勾起一抹了然的冷笑。
  贺晋承道:“大嫂,我娘给了我一枚玉佩,打着青丝络子,是我时常带在身上的。谁想我刚才换衣裳,把玉佩搁在了花厅里,一个错眼不见,玉佩就不见了——”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