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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看着他渐渐沉凝苍白的脸色,姜忆安眉心一跳,忙道:“夫君,以前你去林家发生过什么?告诉我。”
  沉默数息,贺晋远再开口时,嗓音有些干哑。
  “娘子,林兄的家人一直怨恨我,不许我踏入林家一步。”
  姜忆安微微一怔,眉头紧拧了起来。
  怪不得他不去林家祭拜林公子,而只能在静思院中设案遥拜,原来是这个原因。
  可林有才要银子毫不手软,却又不许夫君进林家探望,怎么让人觉得这么奇怪?
  她想了想,用力握紧了贺晋远的手,道:“夫君,明天我们一起去林家看一看,到了以后,我一个人进去,你在外面等我。”
  他说到做到,既然答应了林家兄弟,便不会无故踏足林家。
  可她又没答应过,所以去林家看一看,根本算不上违反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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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饶你这一次,滚吧!……
  翌日清晨,姜忆安一早便醒了。
  因冯太医叮嘱过贺晋远睡前醒后各敷半个时辰的药枕,她睡意朦胧地掀被起身,想要下榻去给他拿来药枕,贺晋远却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
  “娘子,不用去拿了,我已经在敷了。”
  姜忆安揉揉眼睛看他一眼。
  这药枕比睡觉枕的枕头小些,里面放得是调配好的药包,因有许多温通经络的药材,枕上去会有发热的感觉。
  所以他白皙的脸颊有一些发红,水色的薄唇色泽也极为红润,像涂了薄薄一层胭脂。
  姜忆安忽地一怔,不知为何,看到他的嘴唇,便莫名想到了好吃的红艳艳的樱桃。
  她下意识舔了舔唇,待反应过来,只觉自己实在有些莫名其妙,便用力揉了两把脸定了定神。
  贺晋远敷完药枕,两人便起床洗漱。
  听到房里的动静,香草叩了叩门板进屋,想要为自家小姐梳头更衣。
  姜忆安却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忙活了。
  为了今日方便出行,她只挽了个简单利落的高马尾,之后便吩咐石松与南竹去备车,准备用完早饭便出府。
  香草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边,用手比划了几下,眨巴眼睛问:“小姐,我也跟你一起出门吧?”
  姜忆安道:“不用了,你留下。”
  听到小姐这样的吩咐,香草摸了摸自己的喉咙,眼中却流露出一丝失落,抿唇低下了头。
  这偌大的国公府,只有她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饶是觉得小姐待她很好,从来没嫌弃过她,她还是觉得自己不中用。
  别的主子的贴身丫鬟都很能干,只有她差了一截,如果她能说话,定然也能为小姐分忧,成为小姐有力的左膀右臂。
  看出她情绪不高,姜忆安指了指猫儿老虎,笑道:“不让你跟着,是有重任委派给你,老虎需要照顾,你留在家里喂猫。还有,别忘了得闲绣几只荷包,年节时我要打赏用。”
  香草闻言,立时高兴起来,重重点了点头。
  很快用过早饭,姜忆安与贺晋远便坐上了出府的马车。
  早晨没睡够,上了车,她便靠在贺晋远的肩头闭目养神,时不时与他说几句话。
  “夫君,你以前去过林公子的家吗?他的母亲、妻子、兄弟你见过吗?可知道他们都是什么样的人?”
  贺晋远默了默,道:“失明之前,我曾去过林家一次,虽见过林兄的家人,但呆了没多久就离开了,对他们并不了解。除了那一次,便是失明之后——”
  他顿了顿,没再说下去。
  林家人的怨恨,让他心里留下了难以释怀的愧疚。
  姜忆安用力搂紧了他的胳膊。
  贺晋远沉默片刻,哑声道:“如果当初不是喝醉了酒,那场大火,我们本可以轻松逃出来的。都怪我,若不是为了庆贺高中,约了文修一起吃酒,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他也不会......”
  听他这样说,姜忆安心里也很难过。
  她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背,贺晋远唇角抿直,轻轻握紧了她的手指。
  林家住在京都西郊的青石胡同,距离定国公府很远,马车行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在胡同外停了下来。
  待马车停稳了,贺晋远握着姜忆安的手,长眉拧了起来。
  看出他心里有些担忧,姜忆安笑了笑,说:“夫君放心吧,你在车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贺晋远默然深吸口气,点了点头,道:“好,娘子,你也莫要久呆。”
  他隐隐担心林家人会因他迁怒她,将她毫不客气地赶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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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石胡同的路面铺着凹凸的青石板,前日刚下过一场秋雨,石板上聚了一处处小水洼,倒映着胡同两旁人家斑驳破旧的门板。
  姜忆安一路走过去,左右打量着,这胡同里居住了七八户人家,每家的门板都是如此,可见这里的人家,都是寻常百姓之家,并不富裕。
  林家在胡同尽头的最里侧,两扇黑色门板紧闭,姜忆安走近了,刚要叩门,吱呀一声,门却忽地打开了。
  一个瘦弱的小姑娘探出头来,大约四五岁的模样,仰头好奇看了她几眼。
  “你是来买豆腐的吗?我娘下午才出摊卖豆腐。”
  姜忆安微微一怔,将手里的篮子放下,提起裙摆蹲下身来与她平视,笑说:“我不是来买豆腐的,我来问问,这里可是林有才的家?”
  小姑娘闻言猛地退后几步,警惕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咚咚咚往屋里跑去。
  她双手握着小拳头,边跑边喊:“娘,有人来找二叔了!”
  一个穿着粗布衣裳腰间系着围裙的妇人,从厨房慌里慌张走了出来,道:“是谁来找他?”
  院门开着,姜忆安便走了进来。
  这院子不大,收拾得干干净净,院里站着的妇人和小姑娘,她猜测是林文修的遗孀和女儿。
  “请问,你是林有才的大嫂吗?”
  妇人闻言,忽地抱紧了小姑娘,嘴唇抖了抖,怯怯地说:“我是,你找他做什么?”
  这时,西边的屋里也传出个苍老沉闷的声音,隔着窗子问道:“素娘,是有人来找有才吗?”
  妇人忙扭头,脸色虽有些惊慌,却强装镇定地说:“娘,没事,是二弟他在外面落了东西,人家给送来了。”
  屋里的老妇沉闷地咳了几声,没再说话。
  妇人看了姜忆安一眼,压低了有些颤抖的嗓音,眼中含着恳求:“姑娘,我不知道你找有才他有什么事,我婆婆病了,听不得不好的消息,先不要在院里说,出去说吧,行吗?”
  姜忆安纳罕,却也没说什么。
  出了那一方小小的破旧宅院,妇人反身将门关了,不安地扯了扯身上的蓝围裙,自我介绍说姓吕,又问道:“姑娘,你是谁?找有才他到底有什么事?”
  姜忆安低头仔细打量了一下吕娘子。
  她容貌清秀,只是脸颊凹陷,瘦得快要脱了相,穿着一身灰扑扑的粗布衣裳,一双手也粗糙生茧,局促地握在一起。
  姜忆安心里一紧,道:“嫂子,你不认得我,我是贺晋远的妻子。”
  听她这样说,吕娘子愣住,脸色微微变了。
  “你是国公府贺家大少爷的娘子?”
  姜忆安点了点头,“正是。”
  吕娘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咬唇用力地拍了几下围裙上的灰尘,冷淡地说:“贺家娘子,这大老远来的,你怎么来了?”
  姜忆安微微一怔。
  昨天林家二郎去国公府要银子,她今日是来送银子的,这位嫂子竟然不知情吗?
  她想了想,说:“嫂子,我可以进屋和你聊一聊吗?”
  吕娘子拧眉看了她一眼,静默了许久,才冷冷地说:“进来吧。”
  进了堂屋,姜忆安左右看了看,在一张八仙桌前落了座。
  堂屋和院子一样,虽然破旧,收拾得却很整洁。
  吕娘子拿了张干布巾擦了擦桌子,又让女儿青儿从厨房端一碗热水出来,从柜子里找出一点茶叶来泡了茶。
  从始至终,她的脸色都冷若冰霜,没有主动开口说一句话。
  姜忆安一直保持着微笑。
  林家娘子的态度虽然极其冷淡,但也许是因为伸手不打笑脸人,没有直接把她赶出去。
  她看了眼面前的热茶,没话找话地与她聊天:“嫂子,这是什么茶?”
  吕娘子冷声道:“贺家娘子,一碗粗茶,比不上你们府上的,将就喝些吧。”
  姜忆安没说什么,微笑了笑,端起茶来一口喝尽了,说:“好茶,多谢嫂子。”
  吕娘子抿唇看她一眼,很快又收回了视线,没有理会她的谢意,却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贺家娘子,你来到底有什么事?赶紧说完了,我下午还要去摆摊卖豆腐呢!”
  姜忆安想了想,关心地道:“嫂子,老太太得了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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