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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这个也不要,颜色太土气!”
  “这是什么呀,花色、颜色虽还过得去,摸着却跟陈年旧布似的,我皮肤这么嫩,穿上要起疹子的!”
  厢房里丢了一地各种颜色的布料,姜忆安看了一眼地上的绸缎,再扫了眼房里一一打开的柜子,视线缓缓扫过周围,最后落在姜忆薇身上。
  “没有相中的么?”她双手抱臂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问。
  姜忆薇不高兴地跺了跺脚,哼道:“一件都没有,这些布料的颜色花色挑肤色,长姐生得白,这些料子衬她不衬我!”
  姜忆安冷笑,“那你是不是得想想,这些东西本就不是你的,所以才不适合你?”
  这声音耳熟,姜忆薇忽地怔住,猛地转过身来,待看清是她站在门口,差点唬了一跳。
  “姐,你怎么回来了?”
  姜忆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这也是我的家,我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不行吗?”
  姜忆薇噎住,暗暗翻了个白眼,招呼冬花就要往外走。
  还没走到门口,姜忆安皱起眉头,当面拦住了她的去路。
  “这就走了?没看到我屋子里乱成什么样了?”
  说话间,姜忆安瞥了眼地上扔的乱七八糟的布料,姜忆薇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不由讪讪抿了抿唇,对冬花说:“你去把东西都收起来。”
  冬花忙点了点头,正要动手去捡地上的料子,姜忆安却竖掌制止了她。
  她斜睨了一眼姜忆薇,吩咐道:“料子是你翻的,你亲自动手把东西收拾回原样再走。”
  姜忆薇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高声叫道:“你让我收拾?我可是大小姐,我自己的衣裳都没收拾过!还有,一个月后我就要嫁到平南侯府去当世子夫人了,比你还体面,你还要指使我?”
  姜忆安微微一怔,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一个月后就出嫁?嫁给平南侯府的世子?”
  姜忆薇得意地扬起了下巴,道:“是啊,我都已经与夏世子定亲了。”
  说着,想起长姐还不知道自己定亲的事,她莫名有几分心虚,忙解释道:“不是我故意要抢了你们公府三房的婚事,是夏世子对我的小像一见生情,差媒人到家里来提亲的。”
  姜忆安隐隐觉得有些奇怪,且不说她这妹妹到底是不是故意抢了贺嘉云的婚事,单就那夏世子见了她的小像便生情,就觉得让人难以相信。
  “他见了你的小像就要与你定亲,当真如此吗?”
  姜忆薇想了想,那香囊里除了她的小像,还有一张写着她生辰八字的平安符,总不可能夏世子没发现她的美貌,而是喜欢她的生辰八字吧?
  她肯定地点了点头,“当然。”
  她这样笃定和自信,姜忆安也没再追问,只是看了眼那乱扔了一地的布料,淡声道:“给你一刻钟的时间,把地上的布料都捡起来。”
  姜忆薇叉腰哼了一声,暗暗翻了个白眼,却还是弯腰收拾起了布料。
  她手里忙活着,突地想起自己才做的香粉,便看了姜忆安一眼,道:“我又做了薄荷香,你要不要?”
  姜忆安微微挑起眉头,眸中有些惊讶。
  她这妹妹之前做的香粉香气非常浓郁,她还以为她不会做这种清清淡淡的薄荷香。
  “那就给我几盒吧,多谢。”
  姜忆薇不自觉笑了笑,却小声嘟囔道:“要不是看在你救过我一次的份儿上,我才不听你的吩咐,也不会送你香粉。”
  她声音说得极低,姜忆安没有听到。
  待将那些绸缎都放到了柜子里,她气喘吁吁地擦了擦额头的汗,便带着冬花离开了海棠院。
  罗氏紧赶慢赶到了海棠院的门口时,恰巧遇见姜忆薇满头大汗地出了院门。
  “薇姐儿,你那长姐没为难你吧?”罗氏心疼地给二女儿擦着额头的汗,“这天也不热,怎么出了一头的汗?”
  姜忆薇不怎么在意地道:“还不是因为翻了长姐的布料,她非要我捡起来。”
  罗氏一听便皱紧了眉头。
  想去与长女论个是非,但想想这事确是薇姐儿不占理的,再者那长女是个嘴皮子利索的,去与她理论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只得望着海棠院的方向,恨恨咬紧了牙。
  她这长女也就现在还能抖抖威风了,等她的薇姐儿以后嫁到侯府去,长女样样比不上薇姐儿,到时候就得看薇姐儿的脸色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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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间一起用饭的时候,想到长女一回家就欺负二女儿,姜鸿不由吹胡子瞪眼指责了长女几句。
  “几块衣料而已,也要与你妹妹计较,你们是手足血亲,血浓于水,以后还要相助才是,天天跟好斗的乌眼鸡似的,回家一趟也不消停!”
  丈夫教训长女,罗氏气顺了许多,脸上都带着笑意。
  不过姜忆薇睁大眼看了她爹几眼,想要张嘴解释些什么,但看到罗氏的眼神,便又闭上了嘴。
  姜忆安懒得理会,更是充耳不闻。
  用完了饭,将碗往桌子上一搁,双手抱臂靠在椅背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姜鸿。
  见姜鸿饭用得正香,她微微一笑,朝他伸出手来,道:“爹,给我支三千两银子。”
  罗氏闻言一怔,唇边的笑意倏然凝住,连饭也吃不下去了。
  “安姐儿怎么又要银子,上次回家不才给了你三千银子,这次回来怎又要三千银子?”
  姜忆安眉头一挑,摊了摊手道:“上次给我的的三千两银子,是为了我在公府立足的。这次要银子,我另有用处。”
  罗氏几乎气结,动了动唇不知该说什么,转头看向姜鸿,道:“老爷,咱家账上的银子都快支空了,哪有这么多银子给安姐儿?”
  姜鸿亦是双眼一瞪,气得将筷子拍到了桌子上。
  长女出嫁了,他原本想着这霸王不在娘家,可算是让他省心不少,谁料竟变本加厉,每次回来都要打秋风。
  照她这样下去,姜家多少家产都不够她要的!
  姜鸿喝道:“又要银子,你当咱家是开钱庄的!你这不是要银子,分明是蝗虫过境,要把姜家吃得寸草不生啊!”
  亲爹继母几乎气得头上冒烟,姜忆安却是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慢悠悠道:“爹,这重阳节快到了,你怕是忘了一件事吧。”
  姜鸿一愣,捋皱眉回想片刻,却想不起有什么要事来,不由没好气地说:“什么事?你要说就说,别跟你爹卖关子。”
  姜忆安双手抱臂往椅背上一靠,抬手指了指天,似笑非笑道:“我娘她走了十年了,我离开家时还小,没有正经祭拜过她,今年回来了,赶上重阳节,该好好祭拜她一场,爹你不会不同意吧?”
  想到死去的发妻,姜鸿不自在地捋了捋胡须,“你难得有这份孝心,我哪会不同意?”
  父亲愚孝且好面子,姜忆安算准了他不会不同意。
  她扯了扯唇角,笑说:“既然爹同意了,那就好说了,我想着,请寺里的高僧来,在府里为我娘做一场水陆法会。”
  罗氏一听,脸色顿时变了,那苏氏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还要为她做水陆法会,哪有这样的道理?
  况且做法会是要花银子的,长女要三千银子,不就是要给她亲娘做法会用?
  不待姜鸿开口,她便急道:“安姐儿,你爹说的没错,你这份孝心是好的,可你母亲毕竟去世这么多年了,在家里祭拜一番就是了,哪还用得着做法会呢?”
  姜鸿拧紧了眉,也道:“做法会是超度祈福用的,你娘去了这么多年,早已转世投胎了,用不着做什么水陆道场。”
  姜忆安目不转睛地盯着姜鸿,冷笑着说:“既然爹你这样说,那就别怪我与你说一说当年的事了,你可别以为我年纪小记不住。”
  姜鸿心里一惊,胡须颤了颤,还没开口,便看到长女忽地站起身来,慢慢踱到他面前来。
  姜忆安看了眼姜鸿,又漫不经心地扫了眼罗氏,后者一言不发,死死抿紧了唇,脸色难堪极了。
  姜忆安不由冷冷一笑,“当年爹你瞒着我娘,在外面置办宅子养着继母,还连生了姜忆薇与姜佑程两个,我娘被你瞒得死死的,要不是有一回我娘带我出门去玩,亲眼瞧见了你们,还不知要被你瞒到什么时候去......”
  提到过往,姜鸿额上青筋直跳,恼羞成怒地一拍桌子,喝道:“够了,这都是长辈们的私事,哪有你说嘴的份儿?”
  姜忆安也不再跟他们多说,冷笑道:“我来就是告诉爹一声,不管你同不同意,这事我定然是要办的!要是你不同意,我就自己去寺里办法会,你掂量掂量吧。”
  姜鸿一甩袍袖,脸色沉得能拧出水来,却见他那长女微微一笑,带着丫鬟扬长而去,几乎没把他气得七窍生烟。
  这要是未出阁的女儿,关她几日禁足,亦或是动用家法跪几日祠堂都使得,可现在已嫁了出去,是国公府正经的嫡长孙媳,不看僧面看佛面,打是打不得,罚又罚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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