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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可为何两个妹妹都不肯在赏花宴露面?还另外提到了嫁人?
  姜忆安轻轻拽了拽贺晋远的衣袖,待他微微低头,她便在他耳旁低声问:“夫君,难道我们府上举行赏花宴不仅是单单举行宴席,更是为了太太们为自家小辈相看未来的儿媳、女婿?”
  贺晋远没说什么,只是朝她略点了点头。
  姜忆安想了想,便明白了过来,问江夫人道:“母亲,三婶举办赏花宴,可是为了三房堂妹的婚事?”
  江夫人点头道:“媳妇,正是这个用意。你那嘉云堂妹今年也十五岁了,该定亲了。不过,你三婶要举办赏花宴,也不光是为了你那堂妹,毕竟你两个妹妹也没定亲,府里有三个待嫁的姑娘,老太太也着急,这才特意定下了赏花宴。”
  姜忆安思忖着蹙起秀眉。
  大妹贺嘉月刚和离,心境还没有恢复,不想赏花宴上抛头露面,也不想再嫁人,她倒是很理解的。
  可二妹嘉舒为何也这般抵触?
  她退过婚,今年也已十七岁了,只比她这个大嫂小一岁而已,属实是个大姑娘了。
  想到小女儿贺嘉舒退婚的事,江夫人眼里泪光点点,可惜地叹道:“那徐家郎君相貌英武一表人才,还在殿前司任职,实在是个大有前程的郎君,哪里有半点不好,嘉舒这丫头却执意要与人家退婚,我实在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没法子,只当人家是不合她的眼缘,想着再与她定一门亲事好了,哪想到每次给她提到定亲,她都不同意,只喜欢呆在院里看书不出门,真真是教我为难!”
  离开月华院,姜忆安牵着贺晋远的手慢慢往回走,道:“夫君,你与我说说,嘉舒与那徐家是怎么回事,当初又是为什么退的婚?”
  提到这件事,贺晋远也微微拧起了长眉。
  徐家与贺家亦有不少交情,现在的家主徐将军还曾在国公爷麾下任职。
  徐家郎君乃是将军府的嫡子,与妹妹嘉舒年纪相仿,两人三年前定了亲,本打算在十六岁这年成亲的。
  谁料成亲前夕,贺嘉舒却躲在房里不吃不喝黯然垂泪,非要与那徐二公子退婚,任谁都劝说不住。
  后来,母亲实在没有办法,便不得不以八字不合的缘由,与那徐家退了婚。
  因他当时双目已盲,每日请医问药治疗眼疾,为了不让他烦心,妹妹退婚的事母亲瞒着他,等他知道的时候,事情都已过去了许久。
  不过,退婚的原因,嘉舒到底没有告诉任何人,连他这个当大哥的也不清楚。
  姜忆安头一次知道这件事的经过,她只听说过妹妹嘉舒退了婚,却没料到其中还有这样的曲折。
  两人手牵着手,边聊边往前慢慢走着,姜忆安想了想,道:“母亲很是担忧,我倒觉得不必担心这个。儿孙自有儿孙福,妹妹不想嫁人,兴许只是这阵子没想通,也许以后就想通了。等会儿我就去妹妹院子里瞧瞧,看看她到底是什么想法。”
  贺晋远微微偏首,似在垂眸凝视她的模样,沉声道:“娘子费心了。”
  姜忆安看着他清隽的脸庞,下意识摸了摸头上的海棠发簪,不觉露齿一笑,道:“哪里费什么心?我找妹妹,还有事要麻烦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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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忆安找了个空闲时间去了兰香院。
  彼时,贺嘉舒正在房里抄古书。
  她的屋子不同于别人的闺房,偌大的正房没有隔断,只是一张梨花木的大案横在房中。
  案上堆了厚厚一摞书本,墙上悬得也都是字画,除此之外,没有多余的玩器装饰,甚至连姑娘家喜欢的插花都没有。
  姜忆安仔细打量了几眼。
  她在乡野长大,不讲究富丽装扮,却也会在屋里里放个插着绿竹薄荷的花瓶呢,她这小姑倒好,正经的大家闺秀,房里却布置得如此简洁。
  看到姜忆安双手抱臂慢悠悠进了门,贺嘉舒手里的笔没有停下,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便咬唇低下了头。
  “大嫂请坐吧。”她不失礼貌,但也称不上热情,平静的语调没什么起伏,说话时手里的毛笔也没放下。
  姜忆安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了,指了指案头一本有些破旧的书,“妹妹我可以看下吗?”
  “大嫂请自便。”
  姜忆安拿起书本翻了几翻,上面的字密密麻麻,一个挨着一个,看几眼就犯困,她打了个哈欠放回原处,道:“妹妹抄这么多书做什么?”
  贺嘉舒手里的毛笔顿了顿,笔尖浓墨在宣纸上凝聚成一团。
  沉默一会儿,她轻声道:“大嫂,这些都是残存的古籍,世上不过只剩寥寥数本,我誊抄几册副本,以后这些书也可以流传下去。”
  姜忆安恍然大悟哦了一声,“这书里讲了什么?”
  贺嘉舒的视线落在她手中的册子里,笑道:“这是一本有关农事的书,记载了粟麦稻谷的选种耕作,还有麻桑纺织,菜蔬栽培,甚至于家畜养殖等都有涉及,内容很多。”
  提到农事,姜忆安知道得可不少,她眼神一亮,夸赞道:“那这些书太有用了!妹妹看了这么多书,那肚子里一定装了很多知识了!”
  贺嘉舒轻轻抿唇一笑,不好意思地道:“大嫂谬赞了,我也只是抄书而已,哪里懂得许多。”
  说着,她把毛笔搁下,又问:“大嫂,你是不是来劝我去参加赏花宴的?”
  姜忆安笑了笑,开诚布公地说:“我之前是有这样的想法。不过,现在我想着,妹妹喜欢做的事这么有意义,又比我见识多,你想做什么定然是有道理的,赏花宴去不去由你自己定,我不会劝你的。”
  “我哪有大嫂见识多?”贺嘉舒羞涩地笑了笑,“不过,谢谢大嫂理解我。”
  姜忆安挥了挥手,“与我客气什么。再说,我只是不劝你,有什么好谢的?”
  她说着话,视线落在贺嘉舒的那些书册上,又拿起一本小心翻了翻,这次因怕翻坏了书,动作都轻了很多。
  贺嘉舒看她仔细地翻了一页又一页,秀眉也微微蹙着,忽然想起大嫂识字不多的事,便道:“大嫂,娘说了好几次让我教你认字,一直都没机会,你好不容易今天来了,就坐下来学会儿吧。”
  姜忆安:“......”
  书是好书,可她不愿意学写字啊!
  她一拍脑袋,想起来这里还另有目的,便道:“妹妹,认字的事先不说,你快把你大哥的名字给我写下来。”
  贺嘉舒却微笑看了她一眼,道:“大嫂,你为何不亲自写大哥的名字?”
  姜忆安眨了眨眼睛沉默几息,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对了,我还有事呢,猫儿还没喂,我先回去喂猫,写名字的事改天再说.....”
  话没说完,贺嘉舒已绕到她身后,拉着她的胳膊按住她坐了下来。
  “院里有香草姑娘呢,喂猫何必大嫂亲自动手?大嫂今天不学写大哥的名字,我就不让你走了。”
  姜忆安:“......”
  早知道被她按在这里写字,她绝对不来了!
  她无奈地挑了挑眉头,双手抱臂靠坐在椅背上,以一副讨价还价的口吻道:“妹妹,你大哥的名字是三个字,先说明,今天我顶多写一个字,超过一个我可就不写了。”
  贺嘉舒不由捂住嘴笑了起来。
  没想到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嫂,竟这么不爱读书写字。
  她铺开了宣纸,递到姜忆安手里一支毛笔,道:“大嫂今天为什么忽然想要写大哥的名字?”
  姜忆安一手提着毛笔,耳根莫名有点泛红。
  扭捏了一瞬,又觉得这扭捏实在没什么必要,便大大方方地道:“你大哥送了我发簪,我想送他一只香囊,在上面绣上他的名字,当做七夕的节礼。”
  只是无论是绣香囊,还是写他的名字,对她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贺嘉舒抿唇一笑,点点头道:“好,那我就给大嫂写个样子,大嫂先在我这里习几遍,再拿回自己院里,照着多写几遍,便能记住了。”
  不一会儿,宣纸上多了贺晋远三个大字,簪花小楷,秀丽灵动。
  姜忆安屏息凝神,提起似有千钧重的毛笔,一笔一笔临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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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睡前:
  姜忆安将那写满了“贺晋远”三个字的纸横看竖看了几遍,越看越不满意,干脆将纸团成皱巴巴一团,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
  写字怎么这么难,要是像杀猪一样简单就好了!
  “贺晋远,贺晋远......”
  她拧眉嘀嘀咕咕念着他的名字,仔细回想那一撇一捺该怎么写时,被念叨名字的男人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他唇角勾起一抹难以压下的弧度,修长大手握住她的手,以自己的掌心为纸,长指缓缓带动她纤细的手指,一笔一划教她写会了他的名字。
  第39章 太太咳血了!
  学会了写贺晋远的名字,翌日,趁贺晋远要出门一趟,姜忆安便开始摩拳擦掌绣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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