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明枝颤抖着眼睫，仰头接纳。
直到被吻得舌尖发麻，心跳如鼓。
不知过了多久，彼此跌坐在沙发上。
迟砚川依旧搂着她，嗓音沙哑抵在她唇边：“我要你的全部。”
明枝立刻接话：“那你就要学会主动对我放手。”
她把脸颊贴着他胸膛蹭了蹭，嗓音轻柔：“尊重我的选择。”
“我要是不呢。”
“我挺会跑的，你要试试吗？”
“……”
慢慢的，明枝感受到他浑身的冷意渐渐消退，手臂紧绷的肌肉也在放松。
迟砚川忽然低头，埋首在她发间。
呼吸平稳。
他把她更深地按进怀里。
她脆弱的喉管近在咫尺。
明明恶劣的占有欲在心底翻涌。
却又，甘愿臣服在她温柔的回吻和话语里。
*
翌日，天光微亮迟砚川便醒了。
他一动，怀里的明枝也跟着转醒。
迟砚川卷过薄被把她抱起来，两人在阳台看了一场海上日出。
海平面浮起细碎金光。
明枝在迟砚川怀里仰起头，恰好撞进他的目光里。
原来彼此都没在看日出。
明枝怔了一瞬，睫毛颤动，下意识偏过头去。
迟砚川偏偏捏着她脸转过来：“为什么害羞？”
明枝更赧，一把拍开他手：“别问。”
吃过早餐，顾灼提议去海边冲浪和骑骑摩托艇。
明枝一个人就敢单独开一辆摩托艇，抬腿上跨的动作干脆利落。
迎着海浪颠簸，她的发丝被海风吹得飞扬，身体却稳稳当当没掉下来半分。
安遇在岸上兴奋挥手：“枝枝好帅！”
迟砚川望着摩托艇上小姑娘破浪乘风的背影，眼底盛满骄傲。
他的宝贝，只要专注一样东西，就能做到极致。
同样的，她要是铁了心想跑……也一样会叫他这辈子都见不到。
“老婆——浪好大我要抱着你！”
相反，另一边是顾灼的嚎叫。
他死死搂着纪瑶的腰，活像遭遇鲨鱼追捕。
纪瑶：“……”
无语，这家伙明明各种极限运动都敢玩，现在是在干嘛？
最后纪瑶忍无可忍，把顾灼踹下摩托艇，独自开着与明枝并驾齐驱。
随后一左一右出发绕着海湾，浪花在身后划出一道心形泡沫弧线。
顾灼睁大眼睛：“爱心？不是，她俩是不是想互相出轨？！”
迟砚川：“……”
迟清淮：“……”
安遇不敢玩这些，但看得很兴奋，在岸边极力挥手：“谢谢我收到啦！”
她俩刚才上摩托艇前就说要用海浪画个爱心送给她。
摩托艇返航。
三个女孩站在沙滩上说笑个不停，比基尼外罩着一件及膝的宽松罩衫。
身材曲线有度，容貌一个比一个漂亮，瞬间吸引了不少注意力。
这片私人海滩所属酒店，有人蠢蠢欲动，忍不住想过去搭讪。
下一瞬，三个身高挺拔，长相清隽的男人走入视线。
他们走在她们身后。
维持着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
既听不清人家小姑娘家的说笑闲聊，又时刻守护在后，保驾护航。
午后，三辆黑轿驶离度假酒店。
这次的假期很短暂，顶多叫作‘放个风’，顾灼提议下次凑齐时间大家一起出国玩半个月。
回到岚城，明枝立刻开始收拾拍摄器材与行李。
迟砚川去了公司处理事务，傍晚回来，看到玄关的行李箱，脸色依旧不是很好看。
“回来啦。”
明枝迎上去替他解领带。
迟砚川环住她腰：“也只有要离开我的时候，你才会对我这么好。”
明枝噎住：“我平时对你不好吗？”
迟砚川不置可否：“忙完回来后要陪我吃一周午餐。”
“你能有空？”
他中午的商务饭局也不少。
“你来陪我，就有空。”
“成交！”
明枝爽快答应。
“不是交易。”迟砚川纠正她。
“那？”
迟砚川突然将她抱上岛台，双臂撑在她身侧，俯身逼近吻她：“是我听你话的奖励。”
明枝心底微动，不由自主抬起手臂，搂住他的脖颈，就要回吻。
然而两人都忘了陈阿姨还在。
“那个……我，我再炖炖！”
陈阿姨又把手上的汤盅端回了厨房。
明枝耳根通红：“放我下来。”
迟砚川也笑，单臂把她从岛台抱下来进主卧浴室。
*
第二天一早，商务车在工作室门口接人，一行六个人，明枝，林雪应，两个摄影助理，孔绚以及另外一个摄影师。
小晴和另一位摄影助理小汀面露期待：“我还没坐过私人飞机，明枝姐，是迟总的私人飞机吗？”
明枝：“是我表哥……是我表弟的。”
她倒是忘了，和迟砚川结婚，顾灼的同辈分也要降级。
她也有表弟了。
孔绚坐在商务车最后一排，听着他们的话一言不发，伸手想去掏口袋的烟盒，想到还在车里又作罢。
落地江城，和宋太太碰面，婚礼场地临时改至江城海域的一座私人海岛上。
一行人又浩浩荡荡乘船登岛。
宋太太的要求还是和之前旅拍一样，要求纪实的感觉，不要千篇一律的风格。
明枝看着沙滩草坪上的婚礼布置，不由想到了前不久自己的婚礼。
上周的一个晚上，迟砚川有饭局，明枝想到要给宋太太拍摄婚礼记录，便把自己的婚礼纪录片拿出来看。
不过录像拍摄的画面并不多，基本是照片。
有一个镜头令她记忆深刻。
原来迟砚川给自己戴戒指的时候，他的目光始终停在她脸上，反复确认她的眼底没有丝毫厌恶后，才勾起唇角，将戒指缓缓推入。
宋太太说：“枝枝，我最喜欢你镜头里的即兴创作，那些画面都是有感情的。”
“我把我的旅拍纪录片发给一位导演朋友了，她是圈里很有名的文艺片导演，连她都说你的风格很特别！”
明枝谦逊道：“我的荣幸。”
宋太太说：“等婚礼结束我介绍你们认识。”
明枝笑道：“那太感谢了！”
上岛第三天。
才是婚礼正式举行的日子。
第一天晚上，是宋太太的单身派对，说是去拍照，但宋太太的姐妹团都很随和，拉着明枝一起唱歌喝酒。
派对持续到深夜。
明枝承诺过看到迟砚川的消息，第一时间会回复，哪怕她洗完澡倒在床上已经困得不行了。
还是摁住了语音条：“三哥，枝枝今天好忙呀，枝枝困了，枝枝跟三哥晚安了……”
*
江岸城。
迟砚川洗过澡，穿着浴袍靠在沙发上，反复听着这段带有鼻音的撒娇语音。
他点开相册，一张张滑动。
不知过了多久。
迟砚川关掉手机，抬眼，扫过四周。
以前他也独居过，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只觉得哪里都空荡荡。
换了套衣服，迟砚川下楼。
回到迟家别墅，内外灯火通明。
见到儿子回来，迟正庭哼笑道：“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难得看到我们三少爷回家来。”
对于小儿子结了婚不回知景园住，迟正庭也颇有微词。
迟砚川：“……”
安遇笑点比较低，一下就被迟正庭那句话逗笑，又见大家看向自己，脸瞬间红了。
还是迟清淮拍拍她背。
安遇赶紧找了个借口上楼。
她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公公这么幽默，一想不能自己乐，于是拿出手机给明枝发了信息。
迟砚川没去客厅，转道就进了茶室，也没让佣人泡茶，自己动手。
迟清淮推门：“这个点喝大红袍，今晚不想睡了？”
迟砚川：“没区别。”
迟清淮笑：“枝枝不是才离开一天吗？”
迟砚川没搭理。
迟正庭走进来：“难怪你这几天在公司都黑着脸，就连几个董事都来问我，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隐患。”
迟正庭顿了顿，颇为语重心长地说：“我早就看出来了，枝枝她……和她母亲很像，天生爱自由，又是摄影师，总是要往外跑的。”
“你自己不也要出差，怎么，就许你离开家，不许她做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