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正是他念念不忘的那家烧鸡!
“小黑!够义气!”
时鸿喜出望外,欢呼声脱口而出。此刻他哪还顾得上什么宝剑,随手将玄烈剑往榻上一抛,整个人便扑向这份从天而降的美味。
房檐上,青霜轻盈的身形微微一滞,险些岔了气踩空屋檐。掀开瓦片偷偷一看,时鸿早已利落地剥开沾了浮灰的外层油纸,将半遮半羞的烧鸡往桌案一放,随手拖过太师椅,轻车熟路地拆解起来。
正要大快朵颐,指尖却触到一层油纸中夹着的字条。他展开一看,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
药膏的谢礼。
听着屋内传来的痛快的吮吸声,青霜唇角微扬,随即又立马恢复成往日清冷。她足尖轻点,身轻如燕般掠过重重屋顶,转眼便消失在街巷之间。
“坊间传言,还得想法子给主子汇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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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时鸿:哇!天鸡不可泄露![狗头]
青霜:关爱傻子的怜悯眼神[狗头叼玫瑰]
第33章 宫灯长明 只觉得这眸光流转间,颇有几……
望春楼顶层。
宁鸾换上玄色广袖的男子装束, 鸾鸟面具严丝合缝地覆在脸上,一眼看去,只露出一双漆黑如墨的眼。
她抬手推开小春台的雕花木门, 吱呀一声, 屋内景致尽收眼底。
只见一袭青衣的公子端坐窗边, 正执壶斟茶。朦胧水汽后, 露出一张与她有三分相像的脸, 只是在眼角眉梢处,多了些许夹带风霜的细纹。
见门打开, 那公子眼前一亮,起身拱手, “今日得见林公子一面,实乃宁某三生有幸。”温润的嗓音里带着熟悉的笑意,与宁鸾记忆中的样子不差分毫。
当年她尚在闺中时,偌大的宁府里, 唯有这位长兄与她最为亲近。宁长明身为长子, 对上承欢父母膝前, 下需照拂一众弟妹。处事不论亲疏远近, 从来都是一碗水端平。
正因如此,即便宁鸾对丞相府满怀怨恨, 却仍对这位兄长保留着几分往日情谊。
见他行礼, 宁鸾动作微滞, 随即缓缓抬手还以一礼。垂眸低头间, 瞥见二人身上如出一辙的广袖锦袍, 心头泛起一丝恍惚。
今日这般情景,分明还似丞相府中的旧时模样,细细想来, 却早已物是人非。
墙角的鎏金香炉隐隐漫出梨香,清甜气息在室中萦绕不散。宁鸾暗自深吸一口气,闻着熟悉的气息,才勉强平息了心绪,定下神来。
“宁兄屡次递帖,想要在望春楼与我一叙,不知所为何事?”宁鸾压低声线,将语调放得又缓又轻,似乎对他此番的来意浑然不觉。
话音未落,她向后轻靠紫檀椅背,抬眼望向这位名义上的兄长。宁长明一脸犹豫之色,几度想要开口,却终究化作一声轻叹。那欲言又止的神情,似乎对所求之事格外难以启齿。
半晌未能等到回音,宁鸾索性侧目瞥向楼下。
正值午时,市井的喧嚣如潮水般涌来。卖糖人的吆喝、孩童追逐的嬉闹、歌女婉转的小调,夹杂着宁鸾旧时尘封的记忆,一并透过窗棂浸透进来。
说来,这位长兄的性子,也着实令人费解。
那些年,宁长明是宁家最勤勉的子弟。他天资聪颖,更难得的是肯下苦功。不出几年,经史子集已被他一一读透,烂熟于心。论起官样文章,更是落笔成文,字字珠玑。
从县试至会试,但凡有他参与,必定榜上有名,名列前茅。待他连中榜首,场场夺魁,宁家长子宁长明的名号,便彻底在朝野间声名鹊起。连金殿之上的皇帝都略有耳闻,在朝会中问及此子。
可正当宁丞相满心欣慰,以为宁家后继有人、可借东风之势青云直上时,宁长明却是铁了心肠,任谁劝说,竟执意不肯踏入最后的殿试考场一步。
他将满腹经纶束之高阁,任其蒙尘。自那日起,他当真再未踏入任何考场半步。只留下外界不明所以的流言与猜测,却也终究没有个定论。
可宁鸾始终记得那个深夜,她似乎窥得了真相一角。
那日娘亲咳疾复发,在榻上辗转难眠。她偷溜去小厨房,想寻碗蜜糖水润嗓解乏。她脚步轻缓,游廊回首间,却见长兄宁长明直挺挺地跪在祠堂内。宁丞相的怒斥声从中阵阵传来,惊醒了檐下栖息的燕鸟。
可宁长明眼中毫无惧色,反而迎着父亲的怒火回应,字字清晰:
“儿子不孝,宁愿做个贩夫走卒,也不愿再踏入那金銮殿半步。前程既毁,甘愿受罚,还请父亲成全!”
不过几日,宁长明竟是真的离家远去。他带着几个江湖武夫组建商队,往来于京州与南部之间,一年半载才回府一趟。
每次归来,他身上的书卷气便淡去几分,取而代之的是日渐浑厚的洒脱之气。曾经执笔的手握起了马鞭,昔日诵经咬文的口中能道各地方言。
如今望春楼里再见的宁长明,虽眉眼如故,一身锦衣仍是世家公子打扮,但举手投足间已与当年的文弱书生判若两人。
那个会偷偷给她塞点心的兄长,那个捏着毛笔教她认“仁义礼智信”的兄长,仿佛早已成了丞相府中的前尘旧梦。
今日在这望春楼重逢,银面具后的宁鸾将他看得真切,宁长明却未能认出这个受他照顾的妹妹。
不过寥寥数年,他们都并非是当年的模样了。
当年宁鸾与宁丞相早已势同水火,后来圣上那一纸荒唐婚书的背后,不知又有多少是父亲在暗中推波助澜?
偌大的丞相府中,肯为她这桩婚事挺身抗争的,竟也只有这位长兄一人。
思及至此,宁鸾感慨万分,宁鸾望着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不禁对他此刻的沉默又宽容许多。
此时的宁长明紧紧盯着面前茶汤晃动的倒影,踌躇片刻,他仿佛下定了决心,深吸一口气,终于与面前的宁鸾对上了视线。
“宁某不才,思索许久,还是想与望春楼做笔买卖,不知掌柜的可有兴趣?”他声音斩钉截铁,透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哦?”宁鸾尾音一挑,“什么买卖?宁兄不妨细说。”
“林公子,”宁长明已将思绪整理清晰,此刻目光诚恳,“望春楼手眼通天,想必早已将宁某的底细摸得透彻,我便也不兜弯子了。”
他倾身向前,缓缓开口:“家父权倾朝野,丞相府声势浩大,在旁人眼中自是风光无限。”
“可这几年来,不知何故,丞相府虽声名在外,府中财务却是一落千丈。府中上下精打细算,才勉强维持周转。上月发放月例银子时,竟连几位夫人的脂粉钱都有所克扣。”
宁长明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无奈摇了摇头。他手腕轻转,将手中折扇猛地展开,示意宁鸾细看。
“往年府中所用皆是上等骨扇,如今却只能自己着墨,画些山水聊以慰藉了。”
宁鸾凝神看去,只见扇面上山水挥洒大气,颇有几分超然物外的气度,可那扇骨却是最寻常的墨竹所制,确与昔日丞相府的用度相去甚远。
嘴角勾勒出一丝隐晦的笑意,宁鸾心中明了。
望春楼确实安插了一队探子,专门打探丞相府动向。不知若眼前这位兄长知晓,对丞相府的财务周转,她也曾不动声色地添过一把火,又会作何感想。
宁长明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竹制扇骨,茶汤中的脸色晦涩不明。
“在外人眼中,家父自是位高权重、清正廉明的贤臣。如今深得圣上赞誉信赖,更是位极人臣。”宁长明冷笑一声。
“如今欺上瞒下之风愈演愈烈,年年征税名目水涨船高。几经周转,本应充盈国库的税银,竟被层层盘剥,瓜分殆尽。”
“朝中众人深知家父与圣上君臣同心,便将此事瞒得密不透风。还是近来家父查阅各地账目时察觉异常,才勉强捕捉到蛛丝马迹。”
宁长明缓缓放下手中折扇,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紧皱的眉头一直未能松开。
停顿片刻,他话锋一转,“可蹊跷之处在于,圣上明知国库空虚,却仍执意要在京州城内兴修异族坊市。如今国库无银,竟要王公大臣募捐集款,家父作为亲信之人,便是首当其冲被要求出资。”
“异族坊市?”宁鸾真切地流露出一丝诧异,这可是连望春楼都未打探到的消息。
“正是。”宁长明颔首,“那位新得宠的异族妃嫔向圣上进言,称京州与异族既已休战,便当亲如一家。如今异族商旅初来乍到,并无地盘经营生计,故而提议在京州城中划出专属区域,供其族人聚居营商。”
宁鸾忍不住一笑,若非她早得知当今圣上身为真龙天子,自有紫气护体,轻易不被邪术所迷。恐怕真要怀疑金殿之上这位君王,是否已被异族秘术蛊惑了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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